白嵐這是第四胎。
按理來說是要好生些的，可她年紀算不得小，這次又是雙生子，這才難生些。
好在喝了糖水，白嵐有了些力氣。
她實在疼得不行，便斷斷續續道：“讓沈大夫進來，給我紮兩針止痛針。”
行醫不分男女老少，這對沈從逸來說在平常不過。
先前他就想這麽做了，隻是白嵐不發話，他著實不敢擅作主張。
有了白嵐的準頭，他一個箭步就上去。
針法又快又準，幾針下去，白嵐頓時就真的不疼了，卯足了力氣就開始生孩子。
好在胎位是正的，沒一會兒便出來半個頭。
沈從逸一看這孩子頭的大小，頓時感覺不妙。
這孩子太大了。
他之前分明囑咐過白嵐不能偷吃的，可這孩子竟還是養得這般大。
為了保住白嵐的命，他索性又給白嵐紮了幾針催生針。
孩子有些大，耽擱的時間越久，孩子和母親都危險。
這催生針一般是不紮的，可現在不紮，他怕後麵想紮都來不及。
“夫人您忍忍，老夫再給您紮幾針。”
卡卡幾針下去，第一個孩兒就出來了。
是個男娃。
伴隨著孩子響亮的哭聲，外頭一行人懸著的心也跟著放了下來。
就連榮盛派來的幾個扮成家丁小廝的大男人裏，竟也有感動到落淚的。
車媽媽高興極了，用布將孩子包嚴實，然後小心翼翼的遞了出去。
“尤媽媽，別愣著了，快把孩子抱到你們那輛馬車上，弄點兒水給他洗洗幹淨，別著涼了。”
車媽媽這一嗓子，可算是讓尤媽媽找回了點兒神。
尤媽媽覺得，自己總算還是有點兒用處的。
她笑著將孩子接過來，護在懷裏，嚴嚴實實的，“欸~交給我吧！”
而後和銀寶一起，在後頭馬車裏小心翼翼的洗。
第一個生出來了，第二個還會難嗎？
先前白嵐的身子是沈從逸一心調養出來的。
孩子們健康著呢，胎位也正。
不一會兒，第二個孩子也生了下來。
是個女孩兒。
車媽媽手裏抱著孩子，嘴都快笑歪了：“這是龍鳳胎呀，寓意極好。”
尤媽媽也在外頭催促，“快讓老身瞧瞧，這女孩兒更得好好洗洗白。”
一時間，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笑。
大丫和二丫負責燒水、熬粥，這會兒香噴噴的粥也熬好了。
大丫端著粥走過來，“車媽媽，讓大娘子喝點兒粥補補吧？奴婢放在在外頭聽著，就覺得大娘子該沒力氣了。”
車媽媽看向沈從逸，問他這會兒子能不能喝粥。
沈從逸點點頭，淡淡道：“自是可以，老夫先下去熬藥，你們給夫人喂些粥，再擦擦身體吧。”
說罷，沈從逸收了針，便徑直下了馬車。
方才明明還一臉嚴肅，這會兒竟是長長的舒了口氣。
還好還好，還好沒有大出血。
這可是芮安的親侄女，若是白嵐出了什麽事，他去了地底下，可沒法和程芮安交代。
這事沈從逸藏在心裏好些年。
他一直以為，白嵐不是白家女兒，也不是程芮安的孫女，而是程芮安的親侄女這件事，程芮安隻告訴了他一個外人。
所以這些年他一直守口如瓶。
沈從逸讓從年輕時就愛慕程芮安，所以在來國公府前，即使程芮安去世已久，他也從未離開過邊城。
邊城人都知，沈神醫這活閻王，每月初一都不看診，他的醫館那日也是要閉館的。
卻不知是因為什麽。
其實呀，是因為他每個月的初一，都要去程芮安的墳頭上坐上一日，和她說說話。
他終生未娶，也無子嗣。
對於他而言，白嵐亦是像他的孩子一樣的存在。
其實白嵐當初得的那兩棵野山參，壓根不是白家給他準備的。
其實是沈從逸給她準備的，也算是給她添過假裝的長輩了。
隻不過這些，白嵐至今還不知曉。
或許有可能，這輩子白嵐也不會知曉。
等白嵐吃完粥，安渺便道：“車媽媽，您年紀大，先去歇息吧，接下來的事我來做吧。”
車媽媽看了白嵐一眼，有些舍不得。
她如今確實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她這老婆子，總感覺覺多得很。
方才生孩子的人並不是她，可她臉上的疲倦狀態卻是一絲都不比白嵐少。
白嵐笑著眨了眨眼，“奶娘就去歇著吧，安妹妹在你放心就是。”
聞言，車媽媽這才蹣跚著下了馬車，去後麵的馬車歇息去了。
車媽媽一走，馬車上的空間便大了許多。
安渺掀開白嵐的被褥看了一眼，一股子血腥味兒撲麵而來。
她一臉憂愁道：“姐姐，這褥子都被血水浸濕了，你也不能一直這麽坐到上頭呀……”
白嵐笑笑，這樣的情況，估計在座的也都是頭一次遇到吧。
除了尤媽媽在路上生過，別人定是也沒經曆過。
可尤媽媽那時離鎮子不算遠，情況還不算太糟糕。
可她現在是在荒郊野嶺，還要走好幾日才能看到人煙。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似乎也沒什麽更好的辦法了。
這麽想著，白嵐便道：“你別急，先給我擦洗幹淨，我還得換身衣裳，然後這髒了的褥子，就拿下去洗吧，洗好了用火烤幹，然後咱們再啟程去追他們。”
她淡定的樣子，不由得讓安渺心疼。
安渺一時間沒繃住，哭著說：“姐姐，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著要去追她們？今個兒說什麽也不啟程了，至少得把身子先養好吧？”
白嵐卻擠出一個十分勉強的微笑。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再說我都生了五個孩子了，日後也不會再生了，這月子做不好是怕以後不能生，我都不打算生了，我怕什麽？”
安渺抹了抹眼淚，越抹哭得越發傷心。
她總覺得，這話不像白嵐能說出的話，這不是在作踐自己麽？
最後嗚嗚的哭著道：“分明是姐姐教我凡事要為自己著想，多愛自己一點，不要總想著別人，可現在姐姐自己卻做不到了。”
聽著安渺這麽說，白嵐一愣。
是呀，之前她明明說過，日後要隻愛自己一人的，還說過要與蔣文昭和離，這輩子不會再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
可如今，她好像食言了。
她不僅不想和離，還重新愛上了蔣文昭。
重新有了愛人之後，她便覺得隻愛自己一人這話，顯得蒼白又無力。
她似乎、做不到了呢……
按理來說是要好生些的，可她年紀算不得小，這次又是雙生子，這才難生些。
好在喝了糖水，白嵐有了些力氣。
她實在疼得不行，便斷斷續續道：“讓沈大夫進來，給我紮兩針止痛針。”
行醫不分男女老少，這對沈從逸來說在平常不過。
先前他就想這麽做了，隻是白嵐不發話，他著實不敢擅作主張。
有了白嵐的準頭，他一個箭步就上去。
針法又快又準，幾針下去，白嵐頓時就真的不疼了，卯足了力氣就開始生孩子。
好在胎位是正的，沒一會兒便出來半個頭。
沈從逸一看這孩子頭的大小，頓時感覺不妙。
這孩子太大了。
他之前分明囑咐過白嵐不能偷吃的，可這孩子竟還是養得這般大。
為了保住白嵐的命，他索性又給白嵐紮了幾針催生針。
孩子有些大，耽擱的時間越久，孩子和母親都危險。
這催生針一般是不紮的，可現在不紮，他怕後麵想紮都來不及。
“夫人您忍忍，老夫再給您紮幾針。”
卡卡幾針下去，第一個孩兒就出來了。
是個男娃。
伴隨著孩子響亮的哭聲，外頭一行人懸著的心也跟著放了下來。
就連榮盛派來的幾個扮成家丁小廝的大男人裏，竟也有感動到落淚的。
車媽媽高興極了，用布將孩子包嚴實，然後小心翼翼的遞了出去。
“尤媽媽，別愣著了，快把孩子抱到你們那輛馬車上，弄點兒水給他洗洗幹淨，別著涼了。”
車媽媽這一嗓子，可算是讓尤媽媽找回了點兒神。
尤媽媽覺得，自己總算還是有點兒用處的。
她笑著將孩子接過來，護在懷裏，嚴嚴實實的，“欸~交給我吧！”
而後和銀寶一起，在後頭馬車裏小心翼翼的洗。
第一個生出來了，第二個還會難嗎？
先前白嵐的身子是沈從逸一心調養出來的。
孩子們健康著呢，胎位也正。
不一會兒，第二個孩子也生了下來。
是個女孩兒。
車媽媽手裏抱著孩子，嘴都快笑歪了：“這是龍鳳胎呀，寓意極好。”
尤媽媽也在外頭催促，“快讓老身瞧瞧，這女孩兒更得好好洗洗白。”
一時間，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笑。
大丫和二丫負責燒水、熬粥，這會兒香噴噴的粥也熬好了。
大丫端著粥走過來，“車媽媽，讓大娘子喝點兒粥補補吧？奴婢放在在外頭聽著，就覺得大娘子該沒力氣了。”
車媽媽看向沈從逸，問他這會兒子能不能喝粥。
沈從逸點點頭，淡淡道：“自是可以，老夫先下去熬藥，你們給夫人喂些粥，再擦擦身體吧。”
說罷，沈從逸收了針，便徑直下了馬車。
方才明明還一臉嚴肅，這會兒竟是長長的舒了口氣。
還好還好，還好沒有大出血。
這可是芮安的親侄女，若是白嵐出了什麽事，他去了地底下，可沒法和程芮安交代。
這事沈從逸藏在心裏好些年。
他一直以為，白嵐不是白家女兒，也不是程芮安的孫女，而是程芮安的親侄女這件事，程芮安隻告訴了他一個外人。
所以這些年他一直守口如瓶。
沈從逸讓從年輕時就愛慕程芮安，所以在來國公府前，即使程芮安去世已久，他也從未離開過邊城。
邊城人都知，沈神醫這活閻王，每月初一都不看診，他的醫館那日也是要閉館的。
卻不知是因為什麽。
其實呀，是因為他每個月的初一，都要去程芮安的墳頭上坐上一日，和她說說話。
他終生未娶，也無子嗣。
對於他而言，白嵐亦是像他的孩子一樣的存在。
其實白嵐當初得的那兩棵野山參，壓根不是白家給他準備的。
其實是沈從逸給她準備的，也算是給她添過假裝的長輩了。
隻不過這些，白嵐至今還不知曉。
或許有可能，這輩子白嵐也不會知曉。
等白嵐吃完粥，安渺便道：“車媽媽，您年紀大，先去歇息吧，接下來的事我來做吧。”
車媽媽看了白嵐一眼，有些舍不得。
她如今確實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她這老婆子，總感覺覺多得很。
方才生孩子的人並不是她，可她臉上的疲倦狀態卻是一絲都不比白嵐少。
白嵐笑著眨了眨眼，“奶娘就去歇著吧，安妹妹在你放心就是。”
聞言，車媽媽這才蹣跚著下了馬車，去後麵的馬車歇息去了。
車媽媽一走，馬車上的空間便大了許多。
安渺掀開白嵐的被褥看了一眼，一股子血腥味兒撲麵而來。
她一臉憂愁道：“姐姐，這褥子都被血水浸濕了，你也不能一直這麽坐到上頭呀……”
白嵐笑笑，這樣的情況，估計在座的也都是頭一次遇到吧。
除了尤媽媽在路上生過，別人定是也沒經曆過。
可尤媽媽那時離鎮子不算遠，情況還不算太糟糕。
可她現在是在荒郊野嶺，還要走好幾日才能看到人煙。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似乎也沒什麽更好的辦法了。
這麽想著，白嵐便道：“你別急，先給我擦洗幹淨，我還得換身衣裳，然後這髒了的褥子，就拿下去洗吧，洗好了用火烤幹，然後咱們再啟程去追他們。”
她淡定的樣子，不由得讓安渺心疼。
安渺一時間沒繃住，哭著說：“姐姐，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著要去追她們？今個兒說什麽也不啟程了，至少得把身子先養好吧？”
白嵐卻擠出一個十分勉強的微笑。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再說我都生了五個孩子了，日後也不會再生了，這月子做不好是怕以後不能生，我都不打算生了，我怕什麽？”
安渺抹了抹眼淚，越抹哭得越發傷心。
她總覺得，這話不像白嵐能說出的話，這不是在作踐自己麽？
最後嗚嗚的哭著道：“分明是姐姐教我凡事要為自己著想，多愛自己一點，不要總想著別人，可現在姐姐自己卻做不到了。”
聽著安渺這麽說，白嵐一愣。
是呀，之前她明明說過，日後要隻愛自己一人的，還說過要與蔣文昭和離，這輩子不會再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
可如今，她好像食言了。
她不僅不想和離，還重新愛上了蔣文昭。
重新有了愛人之後，她便覺得隻愛自己一人這話，顯得蒼白又無力。
她似乎、做不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