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車漸漸沒了蹤影。


    圍觀的人群也相繼惋惜散去。


    “姐姐!他們已經走了嗎?”


    安渺背著大包小包,懷裏抱著軒哥兒,身後還跟著蘭花苑小廚房的廚子來了。


    瞧見囚車都已經走了,安渺臉上滿是失落。


    一問才知。


    安渺最近動作也不小。


    好家夥!


    她不知白嵐要留下,還以為她也要一起走。


    想到往日白嵐對她的種種好,她一咬牙,把白嵐給的鋪子賣了,然後連同白嵐給的錢財和自己這些日子攢的錢,全存進了錢莊。


    然後又雇了輛馬車,打算帶著廚子跟在他們身後走。


    不僅一路上能照看些,等到了南疆,她便立馬盤一個鋪子,然後掙錢。


    時不時還能去探探親。


    可這會兒瞧見白嵐還在,她整個人都不好。


    嗚嗚的哭著,“哎呀~姐姐你怎麽不早說呀,你要說你留下了,那我便不賣那鋪子了。”


    白嵐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這恐怕是今日最值得高興的一件事了吧。


    她摸了摸軒哥兒的小臉,思索了一會兒。


    她總覺得,安渺和從前不一樣了。


    說不上哪裏不一樣,大概是更有主見了。


    於是,她眼眸炯炯有神的看向安渺,問道:“安妹妹,你果真想跟著我?”


    安渺擦擦眼淚,堅定的點點頭。


    而後,白嵐又看了一眼眼裏沒了精氣神的尤媽媽。


    “尤媽媽,您當真想跟著母親去?”


    尤媽媽一聽,忽的又有了精氣神,“夫人有辦法?”


    白嵐又笑了,點點頭道:“那你們就跟著我吧,我們一起去南疆。”


    幾人麵麵相覷,沒太聽懂。


    最後還是銀寶說:“咱大娘子早就盤算好了,你們跟著便是!”


    安渺眼前一亮。


    頓時就覺得是白嵐已經有主意了,甭管是什麽,但在她心裏,白嵐的主意總不會差。


    她點點頭,“嗯!”


    隨後廚子和尤媽媽也跟著堅定的點頭。


    短暫的開心間,一名看似三十出頭的男子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


    瞧見尤媽媽,忙跑過來拉她。


    “我地親娘呀,您怎麽跑到這兒來了?快跟我回去,您嚇死我了。”


    白嵐打量了一陣,原來是尤媽媽的大兒子。


    哪知尤媽媽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不回去!除非我死了,否則別想讓我回去。”


    好一通說,尤媽媽就是不願意回去。


    那男子眼裏閃爍著狡黠,白嵐怎麽看都不對勁兒,索性給了他一袋子錢,說就讓尤媽媽跟著她吧,會好好待尤媽媽。


    瞧見他還不想走,白嵐試探著說:“管吃管住,還有月錢。”


    那男子這才道:“娘,那您記得每月都回家來看看兒子。”


    尤媽媽吐了他一口痰,讓他滾。


    這下,白嵐才察覺到這對母子之間關係並不好。


    等尤媽媽的兒子走後,白嵐又與金寶和子佩單獨交代了一番,而後一行人便去了白家。


    馬車上,白嵐問起尤媽媽兒子的情況。


    早年白嵐便聽說,尤媽媽的大兒子在衙門裏當差,是因為她舍不得盛氏,所以一直待在盛氏身邊。


    可今日一瞧,似乎並非如此。


    尤媽媽向來是個高傲又愛麵子的人,今日不惜當街撒潑,還啐痰。


    這屬實不符合她的性格。


    剛開始,尤媽媽還不願意說。


    可一聽白嵐說,不說清楚就把她送回去,尤媽媽身上那股子強脾氣瞬間沒了。


    “讓夫人見笑了,原本老夫人托關係,給我兒找了個衙門的差事,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可後來,他兒子忽的不知從哪兒撿回來一個女子。


    那女子本說在尤家做下人,誰知後來竟成了尤家大郎的小妾。


    前年尤媽媽回去探親時,發現尤家被那妾室弄得雞飛狗跳,尤大郎還將同甘共苦的發妻給休了。


    出了這檔子事,尤媽媽便後悔當初為了留在盛氏身邊,沒有好好看顧家裏。


    原本想她當時回蔣家,便是要與盛氏辭行的。


    殊不知尤家大郎便在衙門裏犯了事。


    那會尤大郎便道德綁架尤媽媽,讓她去找盛氏幫忙。


    但尤媽媽不願意再麻煩蔣家。


    為了撈尤大郎出來,她一家子湊足了錢才將其撈出來。


    一時間,家裏頭一貧如洗。


    可憐尤二郎如今已有二十三,娶媳婦兒的錢也搭了進去。


    所以尤媽媽這才繼續留在了蔣家伺候盛氏,隻盼著能攢些錢,好給小兒子把媳婦兒娶上。


    原本這次盛氏給了她些錢。


    她感激得緊,便想著讓小兒子來把錢拿去,而她便留在盛氏身邊當牛做馬。


    可誰知,陰差陽錯之下,盛氏讓大郎來接的尤媽媽。


    尤媽媽才回到尤家,錢財便被尤大郎搶去,一分沒給小兒子留。


    他把尤媽媽關在屋裏,整日拿著錢出去爛賭。


    眼瞅著小兒子也不在家,她今個兒是趁著尤大郎和那女人還在被窩裏睡著,悄悄砸了窗溜出來的。


    身上一分錢沒有,她實在想不到找誰,又聽說小兒子跟著鏢局跑到了南方一帶,便隻好跑來要跟著蔣家人走。


    心想沒準能遇到小兒子。


    “真是豬狗不如的東西,都說養兒防老,尤媽媽養的這東西,簡直是喪盡天良。”


    安渺聽完尤媽媽的故事,隔空怒罵了兩句。


    想到懷裏的軒哥兒,她忙“呸呸呸~”,直言不該讓孩子聽到這些醃臢話。


    尤媽媽難為情極了,一個勁兒道歉,說給蔣家添亂了。


    眼裏和麵上,再也沒有了從前的精氣神和傲嬌。


    白嵐忙安撫道:“尤媽媽,又不是您做錯事了,何須道歉?錢沒了沒事,咱再掙就行了,尤小郎叫何名?長什麽模樣?


    到時我托人打聽打聽,若是找到了,便將他留在咱們身邊,咱們這一杆子女人,自是需要有幾個男人撐著的,您兒子我放心。”


    聞言,尤媽媽又開始抹眼淚,一個勁兒感謝白嵐。


    安渺卻有些不大高興,畢竟這尤小郎她們從未見過,萬一和尤大郎一樣,是個混不吝呢。


    可礙於尤媽媽還在場,她也沒好得說。


    白嵐一眼就看出了安渺心裏在想什麽,隻悄悄握住她的手,暗暗搖頭。


    在白嵐看來,尤大郎出事時,尤小郎能把媳婦兒本拿出來幫扶家人,那人品定是不差的。


    況且,他如今跟著鏢局跑。


    鏢局是什麽地方?不可靠的人能讓進去嗎?


    自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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