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想著,白嵐踏了進去。


    拉著小寶問道:“小寶是不是很喜歡和白爹爹在一起呀?”


    小寶抱緊了白岫的大腿,頭點的如同撥浪鼓一般。


    翠花瞧見這麽多人都進來,臉上越發難為情。


    “夫人,小寶不懂事,這、這麽稱呼白公子,實在抱歉。”


    白嵐卻擺擺手,一笑道:“無礙無礙,我四哥說不在意,那便是真的不在意,小寶喜歡這麽叫他,就這麽叫吧。”


    說罷,白嵐跟小寶說:“白爹爹家的院子也很大,家裏還有好多蜜餞怡糖,要不小寶跟白爹爹一同去他家裏好不好。”


    也不知是因為聽到有好吃的,還是因為聽到可以和白岫一同回家。


    小寶一聽,兩眼泛光,鋥亮鋥亮的,一個勁兒點頭。


    樣子著實可愛。


    其他幾位哥嫂麵麵相覷。


    雖然他們覺得這不太妥當,但白嵐都這麽說了,而且白岫也沒說反對。


    幾人也沒說什麽,隻當是給白岫找了個玩伴吧。


    而後,白嵐又詢問了安小娘的意見。


    如今賢哥兒已經斷奶了,安小娘本身也不嬌貴,況且這些日子,她也瞧出了這母女和白岫之間的一些端倪。


    便大大方方的答應下來。


    這下,白嵐才放放心心的將小寶交給了白岫。


    然後借口小寶需要娘親照顧,讓翠花也跟了過去。


    白柏有些不解,壓低聲音問白嵐:“嵐兒,怎麽這大人也要跟去嗎?”


    大嫂是明白人,頓時便拉了拉白柏的袖子。


    “你就別問了,回去我給你好好說道說道。”


    說罷,大嫂笑嗬嗬的和白嵐告別,直言白嵐是個機靈鬼。


    白柏則是疑惑的抓著後腦勺,被大嫂連拖帶拽的拉上了馬車。


    翠花來到馬車跟前,大嫂二嫂忙拉她上去坐。


    可翠花不敢,隻讓小寶坐了上去,自個兒坐在了車夫旁邊。


    大嫂瞧著她這老實樣,與二嫂耳語,“我瞧著這是個老實本分的,你瞧知道自己是下人,死活不願意上馬車。”


    二嫂點點頭,“我瞧著也是,來幾次了,每次都看到他在四弟跟前,咱岫哥兒身邊,哪裏出現過什麽娘子?我瞧著有戲。”


    兩人越說越興奮,全然忘了翠花還坐在外頭。


    翠花偶爾聽到一兩句,羞得沒地兒鑽,隻好貓著臉裝作沒聽見。


    蘭花苑這頭,白嵐正和蔣文昭說起這事。


    說的津津有味兒之時,屋頂上便傳來磚瓦掉落的聲音。


    兩人身子一頓,難不成有人偷聽?


    蔣文昭大喊一聲:“侍劍!”


    “老爺夫人,是我。”


    頂上傳來侍劍的聲音,二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隻是不知今日侍劍怎麽了,居然弄出了這般動靜。


    殊不知,侍劍聽聞白嵐要撮合白岫和翠花,一時間心裏有些慌,腳下還沒了輕重。


    然而,屋裏兩人壓根沒往多了想,又繼續聊了起來。


    這不趕巧了麽?


    原本蔣家就要被流放了,蔣文昭打算趕在這幾日,將府裏的下人遣散掉。


    誰家裏都有個牽掛,總不能自私的帶著所有人去南地受苦吧。


    他原準備過幾日和白嵐說這事的,沒想到白嵐倒是自己開口了。


    “夫君,蔣家是不是出什麽事了?你就老實與我說吧,別以為我身子重就撐不住,無論是什麽,我都撐得住的。”


    蔣文昭詫異,果然什麽都瞞不住她,她越來越聰明了。


    既然白嵐都主動問了,他也不好再隱瞞。


    便將蔣家要被流放的事情說與白嵐聽。


    生怕白嵐聽了受不住,忙解釋:“嵐兒放心,有些原因我不方便說,但你相信我,我們隻是暫時被流放。


    屆時,你便去嶽父嶽母那裏住下,等我和孩兒們回來了,再去接你。”


    出乎意料的是,白嵐聽完並沒有多著急。


    反口噗嗤一笑。


    蔣文昭心想,她這不會是擔心傻了吧,怎麽還笑了呢?


    正想著該怎麽開口安慰,白嵐便道:“夫君放心,我相信你!不過我不想去父親母親那兒,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的,我要與你們一同前去。”


    蔣文昭詫異,當即便不答應。


    “不行!此行凶險,南疆一帶倒春寒很嚴重,你如今懷胎快九月了,一路過去,恐怕還沒到南地你就生了,這天寒地凍的,萬一落下病根怎麽辦?”


    可白嵐卻道:“不會的,到時候我多穿些,路上給官差大哥多塞些銀子,他們會網開一麵的。”


    蔣文昭卻犯了難,“可這也是父親的心願,希望你在盛京好好將孩子生下來,況且是官家恩典了的。”


    白嵐搖頭,說隻她一人留下來,其他人全去受苦,她心裏著實難受。


    還說,一家人就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一家人隻要在一起,日子就不會難捱。


    白嵐嘴皮子都磨破了,可蔣文昭就是不答應。


    最後,她隻好妥協。


    當日便又召集了不少下人,給他們又趕製了些冬衣冬被。


    蔣文昭說他都準備好了,路上帶不了這麽多。


    白嵐卻道:“我自有法子給你們送過去,到時候你們便放心的去,一切我都會打點好。”


    白嵐有榮盛一幹得力助手,她說的話蔣文昭自是信的。


    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到了正月初七這一日。


    蔣家上下大辦了一次宴席。


    包括下人們也有席麵可吃。


    下人們交頭接耳,也不知主子們今日要做什麽。


    “大家都靜一靜!”


    白嵐挺著個大肚子,站在院子中間,沉穩極了,盡顯主母風範。


    還在說笑的下人們都安靜下來,有的還打趣道:“難不成夫人是要給我們發第二次過年錢。”


    一群人又笑了起來。


    殊不知,白蠟微微一笑,“說對了!今日當真要給大家發錢。”


    轟~


    院子裏的下人頓時興奮極了,詢問是因何事要發錢。


    白嵐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


    隨後銀寶遞上一遝賣身契,白嵐接過來,鏗鏘有力道:“打今日起,你們便不是奴了!”


    說著,白嵐將那一遝賣身契扔進了火盆裏。


    火盆劈裏啪啦的竄著火苗,下人們麵麵相覷。


    有的喜悅,有的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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