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枝枝在電話那邊沒了聲音。
沉默，再沉默。
一分鍾後，秦笑笑將電話掛了。
她深吸一口氣來平複心情。
眼裏的淚，不知在何時幹了。
秦秀帶著弟弟們來到酒店包間時，她努力讓自己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哥，姐。老四，你們都來了。”
“一早就叫了立霄和老四，專等著找你吃飯呢！你車呢，剛才在門口沒看見啊。”秦秀一邊說，一邊坐到了秦笑笑身邊。
“車開到地下停車場了，一會兒走的時候你們就看見了。”秦笑笑說著，回想起剛才孫枝枝的指責，心裏很不是滋味。臉上的笑，也若有若無，麵色一沉，神色倉惶。
“怎麽了笑笑？不舒服嗎？”秦秀問。
秦笑笑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這時，坐在餐桌前的秦立霄酸溜溜的說，“她能有什麽事兒！不就是最近發了點小財，眼皮子高了，看不上我們了！”
他對現在的秦笑笑很不滿，加上他老婆不願生二胎，被鬧的煩心，情緒一直低落。
“你少說幾句吧。笑笑不是這種人，你怎麽就不能理解她一下！”秦秀永遠站在秦笑笑這邊。剛為她打抱不平了幾句，秦泗又開了口，“二姐，我就想問問，我那未來的姐夫，他今天為什麽不露麵呢？”
秦笑笑淡淡的一笑，“他忙。”
“忙？是真的忙到跟咱們一家人吃個飯的時間都沒有嗎？姐，我可聽說，你跟他......不是正常男女關係，他跟你談這麽久了，他為什麽不把你帶到家裏，你難道想一直跟他耗著，這輩子不再結婚了嗎？”
秦泗對秦笑笑的做法也很不滿。
隻有秦秀能理解她。“老二，老四，你們想點什麽菜，盡管點吧。笑笑的個人生活問題，你們就不要跟著瞎操心了。”
秦秀把他們兩個的質疑聲，壓了下去。
秦笑笑這時才回過一點神來，拿起桌上的菜單推給秦立霄，“哥，從你那開始，大家輪流點吧，挑自己愛吃的，不用客氣。”
“還真是闊了。”秦立霄說。
“二姐，我真沒法理解你。”秦泗說。
兩個人的話，就像一把尖刀，插在秦笑笑心上，“我做了什麽不要臉的事了你們都無法理解？我是當小三了還是當婊子了？”
說完，她嚎啕哭起來。
連帶剛才被孫枝枝惹出來的負麵情緒，一並發泄了出來，“我到底做錯了什麽？非要惹你們這麽厭煩？孫家人議論我，瞧不起我，連我自以為是好朋友的枝枝也要跟我絕交！你們如果看我不順眼，也幹脆跟我絕交算了！我好心好意請你們吃飯，你們這個一句，那個一句，我過的不好了，你們瞧不上。我現在過的好了，你們還是有話說，還是容不下我，我到底做錯什麽了？”
秦立霄說，“笑笑啊笑笑，你怎麽還這麽理直氣壯！你知道爸氣成啥樣了嗎？還有大姐，你們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哪兒錯了？不要以為你們買個奔馳寶馬就牛了，就了不起了！不能用物質去衡量道德底線！”
今天的家庭聚會，注定不能高高興興的度過。秦笑笑把事情想簡單了，她是嘚瑟了，可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她的所作所為。
這下鬧的，把秦秀也帶進去了。
秦泗也跟著秦立霄一起指責兩姐妹，“姐姐們，你們成村裏的名人了知道嗎！大姐不結婚隻生孩子，誰的家長能接受，奇恥大辱！還有二姐我就不說了，你做了什麽心裏清楚，寶馬是髒的，太丟人了。”
秦笑笑心冷如冰。
秦秀氣的嘴唇直哆嗦。“老二，老四，你知道你們在說什麽嗎？我成奇恥大辱了？要不是當初為了照顧你們，我隨便找個人早嫁了，把你們一扔，該有多好呢！”
她真的沒想到，自己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弟弟們，如今卻嫌自己丟人了。
“誰都有資格指責我，唯獨你們沒有。老四，你還記得你十九歲那年的情人節嗎？你那時早戀，說約女朋友出去吃飯沒錢，被酒店扣住了，跟我打電話要300塊錢結賬。我那時也沒發工資呢，手頭就還有320塊錢，我毫不猶豫給了你300。我20塊錢撐了三天，一塊方便麵吃兩頓你知道嗎？你在酒店瀟灑了，快活了，我呢？我怎麽過的？我要不是顧你們，我隨便找誰都能嫁！我現在就想要個孩子，以後能陪著我，你們就是不能理解！外人說什麽隨便他們說，我秦秀，行的正坐的端，我生孩子沒要你們一分錢，養孩子沒要外人一分錢，我買車買房靠的是自己的努力和實力，你們還有什麽話說？”
懟的秦泗不說話後，又懟秦立霄，“老二啊，姐在經濟上是沒幫了你多少，你自己也很努力，能掙錢。但是你別忘了，當初你帶對象回家，說要結婚時，是我幫著你操持接待，結婚時的大小事務也是我以長輩的身份出麵，幫你把婚事風風光光辦了！你一有事了就喊姐姐，幫我一下吧。可現在你過的好了，就來不陰不陽的指責我，你臉上是一點臉皮都沒有了嗎？外人容不下我也就算了，沒想到家裏人還是這麽容不下！爸是個老古董，怎麽你們也都成了老糊塗？”
秦秀的脾氣按耐不住，站起身來，拎上手提包直往外走，“飯，我不吃了，你們誰愛吃誰吃，從今往後，我不會礙你們眼。笑笑，如果你還願意認姐，就跟姐一起走。”
秦笑笑心裏，也就隻剩姐姐這一個親人了，她毫不猶豫起身，跟著姐姐揚長而去。
包間裏，隻留下秦立霄和秦泗兩個人麵麵相覷，“壞了，把她們都給得罪了。”
酒店門口，收銀台處。
秦笑笑拿出手機去結賬。
“剛才點的菜不用上了，已經在做的，打包帶走。還沒有做的，就不要做了。”
服務員點點頭，並知會了後廚一聲。
秦秀的火氣還沒下去，等待打包飯菜的功夫，氣的在原地轉圈圈，“兩個白眼狼！當初要沒有我，他們會過什麽樣的日子！爸連飯都讓他們吃不上，一點不念我的好。”
“姐，消消氣吧。看看我現在，已經修煉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誰說什麽，我也不往心裏去，心裏壓那麽多的事情，是會死人的。傷害不止來源於外人，親人給的傷害更致命，隻要不在乎那些人就好。”
秦笑笑開導她說。“生氣歸生氣，氣過不往心裏去，才能讓自己活的更灑脫。”
見秦秀臉色依然鐵青，又問起了團團，“姐，團團還好吧，長大一點沒有？”
孩子就像大麻，提起來能讓人精神愉悅，秦秀也如此，一說團團眉開眼笑，“團團會翻身了，笑起來咯咯咯的可響亮呢。”
“對呀，孩子就是希望。爸既然接受不了你，街坊鄰居也接受不了你，你就不要把孩子帶回去了。好在，城市的人包容性強，沒人說你閑話。我現在就是這樣，越在城市裏呆，越回不去農村，像我這個情況在農村，不被吐沫星子淹死才怪呢！”
姐妹倆聊了一會，秦秀的臉色也好了些，“不提那些負心人了，我就是生氣他們怎麽能說出這種話，就像我吧，不結婚時嫌我不結婚，要結婚了又跟楊輝家有仇。不生孩子嫌我不生孩子。生孩子又嫌我沒有結婚就生孩子，當女人真難，怎麽做都不對！”
“哈哈，姐，你可算想明白了，涉及到婚姻是挺難的。你這比起我來都不算什麽，說我的話更難聽，我又能怎麽辦？為了心裏想要的生活，義無反顧走下去吧，人跟人的追求不同，談不上誰對誰錯。就像孫誌偉，人家願意守著那一畝三分地過日子，可我不願意呀，我現在就希望人生多姿多彩！談不上誰對誰錯，隻能用一句三觀不合解釋。”
她說的話被服務員聽見了。
服務員笑了，“姐，您可真豁達。”
不多會兒，後廚打包了三個菜出來，“姐，您的菜，拿好，慢走。”
秦笑笑拎起打包好的外賣盒，往酒店地下停車場走去。問秦秀，“姐，咱們拿上菜回你家吃吧？保姆一個人帶團團行嗎？”
“就去我家吧，我也不放心團團跟保姆單獨在家，開上你的車，我今天是打車來的，沒有開車。”秦秀跟在她身後說。
姐妹倆現在就像難兄難弟。
隻有她們能相互體諒彼此的苦衷。
秦立霄跟秦泗在包間裏坐了很久，直快到中午時分，店裏開始上客，服務員來催他們點菜時，二人才知道，秦笑笑早把點好的菜打包走了，他們實打實沒的吃了。
悻悻地離開了酒店。
秦泗捂著咕嚕亂叫的肚子指責秦立霄，“都怪你，本來一桌子好吃的，現在什麽都沒了。我還是去街邊吃個煎餅果子吧！”
沉默，再沉默。
一分鍾後，秦笑笑將電話掛了。
她深吸一口氣來平複心情。
眼裏的淚，不知在何時幹了。
秦秀帶著弟弟們來到酒店包間時，她努力讓自己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哥，姐。老四，你們都來了。”
“一早就叫了立霄和老四，專等著找你吃飯呢！你車呢，剛才在門口沒看見啊。”秦秀一邊說，一邊坐到了秦笑笑身邊。
“車開到地下停車場了，一會兒走的時候你們就看見了。”秦笑笑說著，回想起剛才孫枝枝的指責，心裏很不是滋味。臉上的笑，也若有若無，麵色一沉，神色倉惶。
“怎麽了笑笑？不舒服嗎？”秦秀問。
秦笑笑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這時，坐在餐桌前的秦立霄酸溜溜的說，“她能有什麽事兒！不就是最近發了點小財，眼皮子高了，看不上我們了！”
他對現在的秦笑笑很不滿，加上他老婆不願生二胎，被鬧的煩心，情緒一直低落。
“你少說幾句吧。笑笑不是這種人，你怎麽就不能理解她一下！”秦秀永遠站在秦笑笑這邊。剛為她打抱不平了幾句，秦泗又開了口，“二姐，我就想問問，我那未來的姐夫，他今天為什麽不露麵呢？”
秦笑笑淡淡的一笑，“他忙。”
“忙？是真的忙到跟咱們一家人吃個飯的時間都沒有嗎？姐，我可聽說，你跟他......不是正常男女關係，他跟你談這麽久了，他為什麽不把你帶到家裏，你難道想一直跟他耗著，這輩子不再結婚了嗎？”
秦泗對秦笑笑的做法也很不滿。
隻有秦秀能理解她。“老二，老四，你們想點什麽菜，盡管點吧。笑笑的個人生活問題，你們就不要跟著瞎操心了。”
秦秀把他們兩個的質疑聲，壓了下去。
秦笑笑這時才回過一點神來，拿起桌上的菜單推給秦立霄，“哥，從你那開始，大家輪流點吧，挑自己愛吃的，不用客氣。”
“還真是闊了。”秦立霄說。
“二姐，我真沒法理解你。”秦泗說。
兩個人的話，就像一把尖刀，插在秦笑笑心上，“我做了什麽不要臉的事了你們都無法理解？我是當小三了還是當婊子了？”
說完，她嚎啕哭起來。
連帶剛才被孫枝枝惹出來的負麵情緒，一並發泄了出來，“我到底做錯了什麽？非要惹你們這麽厭煩？孫家人議論我，瞧不起我，連我自以為是好朋友的枝枝也要跟我絕交！你們如果看我不順眼，也幹脆跟我絕交算了！我好心好意請你們吃飯，你們這個一句，那個一句，我過的不好了，你們瞧不上。我現在過的好了，你們還是有話說，還是容不下我，我到底做錯什麽了？”
秦立霄說，“笑笑啊笑笑，你怎麽還這麽理直氣壯！你知道爸氣成啥樣了嗎？還有大姐，你們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哪兒錯了？不要以為你們買個奔馳寶馬就牛了，就了不起了！不能用物質去衡量道德底線！”
今天的家庭聚會，注定不能高高興興的度過。秦笑笑把事情想簡單了，她是嘚瑟了，可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她的所作所為。
這下鬧的，把秦秀也帶進去了。
秦泗也跟著秦立霄一起指責兩姐妹，“姐姐們，你們成村裏的名人了知道嗎！大姐不結婚隻生孩子，誰的家長能接受，奇恥大辱！還有二姐我就不說了，你做了什麽心裏清楚，寶馬是髒的，太丟人了。”
秦笑笑心冷如冰。
秦秀氣的嘴唇直哆嗦。“老二，老四，你知道你們在說什麽嗎？我成奇恥大辱了？要不是當初為了照顧你們，我隨便找個人早嫁了，把你們一扔，該有多好呢！”
她真的沒想到，自己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弟弟們，如今卻嫌自己丟人了。
“誰都有資格指責我，唯獨你們沒有。老四，你還記得你十九歲那年的情人節嗎？你那時早戀，說約女朋友出去吃飯沒錢，被酒店扣住了，跟我打電話要300塊錢結賬。我那時也沒發工資呢，手頭就還有320塊錢，我毫不猶豫給了你300。我20塊錢撐了三天，一塊方便麵吃兩頓你知道嗎？你在酒店瀟灑了，快活了，我呢？我怎麽過的？我要不是顧你們，我隨便找誰都能嫁！我現在就想要個孩子，以後能陪著我，你們就是不能理解！外人說什麽隨便他們說，我秦秀，行的正坐的端，我生孩子沒要你們一分錢，養孩子沒要外人一分錢，我買車買房靠的是自己的努力和實力，你們還有什麽話說？”
懟的秦泗不說話後，又懟秦立霄，“老二啊，姐在經濟上是沒幫了你多少，你自己也很努力，能掙錢。但是你別忘了，當初你帶對象回家，說要結婚時，是我幫著你操持接待，結婚時的大小事務也是我以長輩的身份出麵，幫你把婚事風風光光辦了！你一有事了就喊姐姐，幫我一下吧。可現在你過的好了，就來不陰不陽的指責我，你臉上是一點臉皮都沒有了嗎？外人容不下我也就算了，沒想到家裏人還是這麽容不下！爸是個老古董，怎麽你們也都成了老糊塗？”
秦秀的脾氣按耐不住，站起身來，拎上手提包直往外走，“飯，我不吃了，你們誰愛吃誰吃，從今往後，我不會礙你們眼。笑笑，如果你還願意認姐，就跟姐一起走。”
秦笑笑心裏，也就隻剩姐姐這一個親人了，她毫不猶豫起身，跟著姐姐揚長而去。
包間裏，隻留下秦立霄和秦泗兩個人麵麵相覷，“壞了，把她們都給得罪了。”
酒店門口，收銀台處。
秦笑笑拿出手機去結賬。
“剛才點的菜不用上了，已經在做的，打包帶走。還沒有做的，就不要做了。”
服務員點點頭，並知會了後廚一聲。
秦秀的火氣還沒下去，等待打包飯菜的功夫，氣的在原地轉圈圈，“兩個白眼狼！當初要沒有我，他們會過什麽樣的日子！爸連飯都讓他們吃不上，一點不念我的好。”
“姐，消消氣吧。看看我現在，已經修煉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誰說什麽，我也不往心裏去，心裏壓那麽多的事情，是會死人的。傷害不止來源於外人，親人給的傷害更致命，隻要不在乎那些人就好。”
秦笑笑開導她說。“生氣歸生氣，氣過不往心裏去，才能讓自己活的更灑脫。”
見秦秀臉色依然鐵青，又問起了團團，“姐，團團還好吧，長大一點沒有？”
孩子就像大麻，提起來能讓人精神愉悅，秦秀也如此，一說團團眉開眼笑，“團團會翻身了，笑起來咯咯咯的可響亮呢。”
“對呀，孩子就是希望。爸既然接受不了你，街坊鄰居也接受不了你，你就不要把孩子帶回去了。好在，城市的人包容性強，沒人說你閑話。我現在就是這樣，越在城市裏呆，越回不去農村，像我這個情況在農村，不被吐沫星子淹死才怪呢！”
姐妹倆聊了一會，秦秀的臉色也好了些，“不提那些負心人了，我就是生氣他們怎麽能說出這種話，就像我吧，不結婚時嫌我不結婚，要結婚了又跟楊輝家有仇。不生孩子嫌我不生孩子。生孩子又嫌我沒有結婚就生孩子，當女人真難，怎麽做都不對！”
“哈哈，姐，你可算想明白了，涉及到婚姻是挺難的。你這比起我來都不算什麽，說我的話更難聽，我又能怎麽辦？為了心裏想要的生活，義無反顧走下去吧，人跟人的追求不同，談不上誰對誰錯。就像孫誌偉，人家願意守著那一畝三分地過日子，可我不願意呀，我現在就希望人生多姿多彩！談不上誰對誰錯，隻能用一句三觀不合解釋。”
她說的話被服務員聽見了。
服務員笑了，“姐，您可真豁達。”
不多會兒，後廚打包了三個菜出來，“姐，您的菜，拿好，慢走。”
秦笑笑拎起打包好的外賣盒，往酒店地下停車場走去。問秦秀，“姐，咱們拿上菜回你家吃吧？保姆一個人帶團團行嗎？”
“就去我家吧，我也不放心團團跟保姆單獨在家，開上你的車，我今天是打車來的，沒有開車。”秦秀跟在她身後說。
姐妹倆現在就像難兄難弟。
隻有她們能相互體諒彼此的苦衷。
秦立霄跟秦泗在包間裏坐了很久，直快到中午時分，店裏開始上客，服務員來催他們點菜時，二人才知道，秦笑笑早把點好的菜打包走了，他們實打實沒的吃了。
悻悻地離開了酒店。
秦泗捂著咕嚕亂叫的肚子指責秦立霄，“都怪你，本來一桌子好吃的，現在什麽都沒了。我還是去街邊吃個煎餅果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