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交出能力,你們就全交出能力?”林朝先問道。


    培英聽得一怵,內心驀地慫了。


    大腦內,一秒鍾時間,培英想到了千千萬萬種可能。


    歸納起來就是:林朝先在誘他交出能力!


    “哼,你跟蘇飛一夥的,到時候他又把能力還給你了,我又能如何?現在諸神都在,大家還是把話說清楚講明白的好。”培英選擇不接招。


    “蘇飛,你不遵守規則,何以服眾?”培英身邊的人繼續叫囂。


    “蘇飛就是規則!”林朝先厲聲道。


    話音剛落,就聽豬神道:“蘇飛並沒有不守最初規則。”


    救贖者們攥拳咬牙,全都盯著豬神。


    他們心中自然不服,但諸神是真的神,他們可不敢得罪。


    雖然蘇飛現在也被宣稱為神,但他是從人開始的,所以,大家對他的懼怕,並沒有那麽強烈。


    可豬神和其他動物神不一樣,祂們樣貌猙獰,看著就駭人,凡人可不敢輕易冒犯。


    豬神道:“沒錯,開局確實告訴過你們,隻要你們完成救贖,是可以帶著能力回到社會。但你們有幾個完成了真正的救贖?”


    “隻有蘇飛,他不止完成了自己的救贖,你們大不部分人的罪孽,都是蘇飛代為救贖。


    所以,你們連完成救贖這個前提條件都沒有滿足,你們憑什麽帶走能力?


    你們口口聲聲喊著不公平,若是就這樣讓你們不需要救贖也能帶走能力,那對蘇飛又何談公平?”


    諸神一番話,說得眾救贖者啞口無言。


    他們心中清楚,自己隻是完成了救贖的一小部分。


    比起他們加害在動物身上的,他們所救贖的,真的連皮毛都算不上。


    隻是,他們享受到了能力帶來的神奇,突然要失去這些能力,根本接受不了。


    諸神繼續道:“你們想帶走能力,也不是不可以。”


    一聽這話,已經心神黯然的救贖者們,又打起了幾分精神。


    “不會是讓我們跟蘇飛一樣,也在迷宮中走一兩千年吧?”培英冷幽幽問道。


    諸神發出祂久違的哄嗤邪笑:“這倒不用。如果你們想要帶走能力,那就留下來繼續逃殺救贖。”


    “這還不是一樣?”培英斜眼問道。


    “一樣,也不一樣。留下來逃殺的,逃殺形式將會改變,以往的經驗,將不複存在。你們將從零開始,不記得已經經曆過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你們從先摸索。”大野豬道。


    救贖者們沉默了。


    經驗不能用,經曆過的不記得,運氣不好的話,第一關就可能死掉。


    別說其他人,就連培英都開始猶豫。


    “當然,作為仁慈的神,你們二次開始,會獎勵你們一個被動能力。”大野豬道。


    此話一出,毛毛蟲縱隊的元老隊員們,頓時瞪圓了眼睛看著蘇飛。


    他就是第一關就自帶被動的人。


    饒是跟著蘇飛試煉了一千八百年,但為什麽蘇飛開局自帶被動,他們始終不得而知。


    現在,答案可算是揭曉了。


    “飛哥,原來你已經參加過救贖了啊。”徐寧驚道。


    蘇飛神態自若,沉默應對。


    雖然現在他成功了,但上一次救贖的事,他依舊不記得。


    既然不記得,那就沒什麽好說的。


    隻是,毛毛蟲縱隊隊員們的反應,倒是給了已經快要放棄的培英一劑強心針。


    “蘇飛,你是開局就自帶被動了嗎?”培英問。


    “他不是第一次參加救贖,當然獲得了被動。”豬神代替蘇飛回答道。


    “這麽說,這是他第二次參加救贖?”培英繼續問。


    諸神咧嘴一笑,“未必是第二次,也許是第二千次,甚至第二萬次,或者更多。”


    培英:……


    眾救贖者:……


    蘇飛對於成神,這麽執著的嗎?


    “如果第二次不能成神,是不是還是不能帶著能力回去?”培英問道。


    “沒錯!”


    培英聞言,雙腿不由得一顫。


    如此看來,不讓他們帶著能力回去的,不是蘇飛,而是神一早就做好的規定。


    蘇飛既已成神,就獲得了神通,自然能公布神既定的規則和要求。


    “是選擇繼續競神,還是選擇以平凡的身份回到社會,選擇權在你們手中。”


    隨著豬神話音落下,眾救贖者手上的能力麵板亮了起來。


    他們還以為是讓他們選擇被動能力,沒想到,上麵居然播放著現實中的畫麵。


    隻看一眼,很多人就淚眼朦朧,泣不成聲。


    畫麵中播放的,是他們最割舍不下的,這段時間自己最掛牽的東西。


    每每到最難熬的時候,往往就是這些東西支持著他們活下去。


    看到這些日思夜想的東西,再怎麽心如鐵石的人,也被觸動了內心深處最柔弱的心弦。


    楊二白更是跪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在他的能力麵板上播放的,是他女兒的生前。


    她如何渴望得到父愛、母愛,如何受人欺負,又如何在絕望中加入到欺負他人的小團體,最後如何一步步走向死亡。


    女兒,是楊二白還留戀的唯一羈絆。


    但是,他看到的,卻是回不去的過去,和已經無法擁有的失去。


    “蘇飛,你現在是神,你能不能複活我的女兒?哪怕用我的命交換我也願意。”楊二白跪在蘇飛麵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


    一起走了一千八百年,楊二白的心路曆程,蘇飛也知道。


    一開始,大家都隻覺得,楊二白執著於為女兒報仇,並不是他對女兒有多愛,這隻是回應他以往失敗的人生和父親這個身份而已。


    但越是經曆痛苦,楊二白對女兒的執念就越深,他的恨,漸漸從徐寧身上轉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此時再看到女兒生前的點滴,試問他又如何控製得住自己的情感。


    以命換命,這是他最為樸素的想法和真實的呼聲。


    “我隻能複活在救贖世界死去的人。”蘇飛道:“你想複活你女兒,除非你把她帶到這裏來。”


    “可,可是我女兒已經死了啊,我怎麽把她帶進來?”


    楊二白的臉上寫滿絕望和不甘,眼神卻是真誠和充滿期盼,希望蘇飛能給他多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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