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之後,我的身體情況逐漸好轉。關於我雙眼又能看見的事,同學們都認為之前我是裝的,尤其是秀翠,她是第一個出來起哄的。但我的好哥們李易飛始終不那麽認為,畢竟那種雙目失明的感覺,如此的真實。


    我想對我哥們李易飛說,你猜對了,不過……那也是過去的事情了。


    最近一段時間,也不知道是奶奶或者是班主任在醫院裏跟醫生說了什麽,總會每天有一位醫生來到我的家裏問我的身體情況。


    但我認為他們問的這些問題,不像是一個正常人該問的。比如說問我是否可以透過物質看到另一邊,還有問我有沒有感覺到力大無窮,更有誇張的問我有沒有一種殺人的衝動。


    我的答複肯定是不會,但他們並不是十分在意這些。貌似隻有我,蒙在鼓裏一般……


    “咳咳,幻曜辰同學,今天和以前一樣,需要詢問你一些事情,都是關於你身體的情況。”


    “沒問題,你問吧!”


    我麵前的這個醫生姓王,聽他所說是一個心理醫生。


    “小辰,醫生問的問題,你要如實回答哦!”


    奶奶每次都這麽說,她對於醫生每天來並不是很在意,而且還很喜歡。有時候她腰的一些老毛病都會詢問醫生,那些醫生也很樂意幫助我的奶奶。因此,我逐漸不對這些闖入我世界的醫生感到厭惡,反觀和奶奶一樣。


    貌似這樣的生活,已經習以為常……


    “來,張嘴!”


    啊——!


    王醫生用探照筆對著幻曜辰的嘴巴照了照,並拿出一根壓舌板輕輕壓住喉嚨。


    嘔……


    突如其來的一股刺激直衝喉嚨,恨不得把今天吃的全都給吐出來。


    “堅持一下啊,”王醫生向深處看了看,“行,沒問題了!”


    王醫生將壓舌板輕輕取出,隨即扔在垃圾桶裏麵。


    “王醫生,您不是心理醫嗎?還要做這些……”幻曜辰有些迷茫,他還是有一股想吐的衝動。


    “額……這是為了釋放壓力。看看,現在是不是感覺精神了很多!”


    “王醫生,我倒是知道了,您說的壓力就是我的嘔吐物啊!”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我還有其他問題想問你。第一,你是否有過能夠透過物質,看到物質的另一邊。第二,你是否感到過力大無窮。第三,你是否有……”


    ……


    “沒有!”


    又是這樣的問題,每一次王醫生來都會詢問,我知道其中必然有原因,但我不清楚那是什麽。


    “還有別的問題嗎?”


    “最後,你愛你的親人嗎?”


    不對,這個問題從來沒有詢問過。一般來說,都是問我有沒有某種能力,而這一次,為什麽會這麽感性的問題?


    “愛!”


    “好,今天的體檢到此結束。”


    “這麽快?”


    “對,而且以後的體檢都到此結束。希望你過得開心!”


    我很意外,一時間不能接受,畢竟這個已經成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突然消失,倒是覺得挺空虛的。


    王醫生將隨身攜帶的醫療器械裝進醫療箱裏,隨後站起身,示意幻曜辰他要走了。


    “王醫生,……今天怎麽走的這麽早啊,要不要一起來吃飯?”


    “不了,阿姨!”


    “哎呦,我都一把年紀了,不要老是阿姨阿姨的叫嘛!”


    奶奶早已準備好了晚飯。他聽到王醫生將他說的這麽年輕,不時有些害羞。


    王醫生走後,幻曜辰便下了樓。奶奶本來準備了四雙碗筷,但王醫生走了,也隻好將一雙收起來。


    今天的晚飯都是幻曜辰最喜歡吃的,大魚大肉。比以前吃的都要豐盛,似乎是專門為誰準備的。


    “奶奶,今天怎麽準備了這麽多啊?”幻曜辰看向走進廚房的奶奶,但遲遲得不到回應,“奶奶?”


    “兒子……”


    廚房裏,一個高大的男人走了出來,他身著西裝,顯然像是剛剛下班。而這個男人就是幻曜辰的父親。


    “爸……爸爸!”幻曜辰一見到事情,就立刻撲了過去,眼淚也流了下來,“我好久沒有見到你了……”


    我算是知道了,為什麽奶奶會準備四雙碗筷,原來有一雙是留給爸爸的呀!但為什麽他會回來……?


    “兒,看我給你帶了什麽!”父親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小瓶子,裏麵裝著黑色的不明物體,“來,接著!”


    幻曜辰接過仔細一瞧。那瓶子中的那東西十分平靜,就和普通的黑水一樣。不過不像是一般的黑水,更像是某種膠狀物品,因為它能牢牢的附著在瓶壁上。


    “這是什麽呀,爸爸?”幻曜辰仔細打量,並沒有發現什麽特別之處。


    “這是我在我工作的地方采集到的,怎麽樣,喜歡嗎?”


    爸爸工作的地方……那不就是野原區嘛,那裏有什麽東西收集啊?雖然不知道爸爸收集這東西的意義是什麽,但我還是很喜歡!


    “嘻嘻,謝謝爸爸,我喜歡!”


    “喜歡就好,我的小辰。還沒吃飯吧,快,吃飯吃飯!”


    父親夾了一塊肉放進了幻曜辰的碗裏。這時,奶奶也端著一碗八寶粥過來,並囑咐幻曜辰一定要喝粥,醫生說過這對身體好。


    今天的這頓飯,幻曜辰感覺特別滿足。畢竟他見到了他的父親,已經幾年了,好久沒有見過麵了。記得在轉校那天,還是奶奶過來簽字和幫忙的。


    幻曜辰的房間中……


    幻曜辰在父親的陪伴下逐漸入睡,嘴巴裏還不停念叨著父親,他是多麽希望父親能夠一直陪著他。


    不過,事與願違。幻曜辰睡熟後,他的父親便來到樓下。


    “媽……我要走了!”


    “春節還回來嗎?”


    “不確定,現在工廠那邊情況很麻煩,說不定又要幾年後才回來。”


    “這樣啊……那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知道了,媽,”父親戴上一頂帽子,隨後穿好了鞋,準備推門而出,“您也要注意身體,拜拜!”


    “……一路順風!”


    沒過多久,父親的身影便消失了,消失在了這茫茫夜色之中,仿佛從未來過。但在幻曜辰的手中,緊緊抓著那罐父親給的小瓶子。


    到了第二天,幻曜辰一早就叫著父親,不過遲遲得不到回應了。幻曜辰知道父親走了,但他看著那個瓶子,也不再糾結於這些。或許,他長大了……


    希望爸爸能在春節的時候回來吧,我真的……真的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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