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嚴格一走,孫曉菁便立馬停下手中的動作,拿起病床上的錢包,打開一看,發現裏麵夾層的照片不見了。


    默默勾起嘴角,她獨自坐在床上,靜靜地等著一個人的開門。


    果不其然,在嚴格走後十分鍾之後,他再次回來了。


    嚴格一走進去便發現桌子上的飯菜一點沒動。


    而病床上的錢包已經被孫曉菁拿在手中。


    “照片呢?”


    “什麽照片?”


    孫曉菁舉起錢包,將它敞開,“裏麵我的照片。”


    嚴格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說道:“護士長將這個錢包拿給我的時候就是這樣了。”


    孫曉菁怒極反笑,“是嗎?”


    她像是感覺到無趣,隨意將錢包扔向嚴格,“這錢包你幫我丟了吧。”


    嚴格大拇指摩挲了幾下錢包的牛皮質感,眼神帶著思念,他一開始看見這個錢包就覺得很熟悉,現在才記起來這個錢包好像是他曾經買給她的。


    “你不要它了嗎?”


    他看向她的臉,車禍帶走了她的血色,隻留下一張蒼白的臉龐。


    他的聲音嘶啞,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急忙起身,再次詢問:“你真的不要它了嗎?”


    孫曉菁抬眸看向嚴格,目光帶著些失落。


    “它已經不重要了,也許照片丟失就是命中注定。”


    “小嚴,我……”


    她的眼眸通紅,似乎帶著些不忍心,“你去過好你的人生好嗎?”


    “我相信你和夏天美會過得很好的。”


    “天美她那麽善良,我相信奶奶也會……”


    嚴格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孫曉菁蒼白的臉蛋,直到聽見她的話,他快速出聲,害怕孫曉菁再說出一些他不願意聽的話。


    “孫曉菁!”


    他的眼裏含淚,嘴唇微微顫抖,“你把我當成什麽了?”


    “我是你想要就能要,想推開就能推開的工具嗎?”


    孫曉菁背過身,擦去了眼角的淚水,倔強道:“反正我不用你管。”


    “你出去。”


    嚴格還想說些什麽,孫曉菁再次說道:“出去!”


    他見她態度強硬,仰起頭不讓自己的淚水滑落下來,自嘲般笑了一聲,“我先走了,明天我再來看你。”


    出去之後躲在門邊的嚴格拿出大衣口袋裏麵的照片,眼裏全被孫曉菁的那張笑顏占據心神。


    當時他們是那麽的快樂,怎麽會走到這一步?


    孫曉菁在嚴格走後艱難地起身,雖然她的傷勢沒有那麽嚴重,但想要踮起腳尖拿起那個吊瓶還是有些艱難的。


    “啊!”


    一直躲在門後的嚴格聽見裏麵的尖叫聲,急忙地跑了進來,一打開門便看見孫曉菁摔倒在地上,吊瓶已經破碎,嚴格繞開四分五裂的吊瓶玻璃碎片,小心翼翼地橫抱起孫曉菁。


    將她放在床上,語氣帶著些責備,“你要是想做什麽為什麽不按鈴,不要做這些你現在無法做到的事情。”


    孫曉菁消瘦的臉上難掩蒼白,血液流淌在血管中,增添了她的幾分柔軟。


    她有些手足無措,垂下眼眸,低下頭,默不作聲。


    嚴格還以為她會再刺他幾句,沒想到她沒再吭聲,急地伸出雙手捧住她的臉,發覺手掌心濕潤一片。


    他心下異常慌亂,“對不起曉菁,我不是故意這麽說你的。”


    “對不起。”


    孫曉菁細長的眉毛微微蹙起,眼眶紅腫,淚水沿著臉頰細膩的弧度滑落,眼神一直望著嚴格,“我現在是不是很沒用……”


    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我現在連想上個廁所都要按鈴找護士幫忙了。”


    她垂下眼眸,似乎在嘲笑著自己的無用。


    嚴格感覺自己的胸腔在震動,心底異常酸澀,孫曉菁是那麽要強的人,她的內心不會也不能讓她去尋求一個陌生人來幫忙這種隱私的事情。


    他伸出右手擦了擦她臉龐上的淚水,喉嚨滑動了一下,出聲道:“我幫你。”


    孫曉菁側過身,躲開嚴格的手,有些左顧而言他,“你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嚴格眼皮跳了一下,他能說他就沒離開過嗎?


    有力的臂膀直接抓住孫曉菁的右手,讓她整個人倚靠在他身上,望著底下已經碎掉的吊瓶,嚴格將她手背上的針管拔了出來,不顧孫曉菁的掙紮直接把她抱在衛生間外麵。


    打開了門,嚴格輕聲說道:“我幫你去喊護士過來給你換吊瓶,你進去吧。”


    孫曉菁的頭自被嚴格抱起之後就一直低著,現在才剛抬起。


    “謝謝。”


    嚴格剛想將她額頭上的碎發整理好,卻被她條件反射般躲了過去。


    像是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嚴格將懸空的右手收了回去。


    他的麵容冷漠,神色有些複雜,咬緊牙關,“你進去吧。”


    他背過身,似乎在告訴孫曉菁他才不會偷看。


    孫曉菁的眼眸盯了他很久很久,才艱難地移著步伐,走進了衛生間。


    孫曉菁剛離開,嚴格就去床頭按了鈴。


    他回頭望了望門鎖緊閉的衛生間,眼眶有些泛紅,堅強如孫曉菁,即使在婚禮那天被揭發之後哀求他也沒有在他麵前流淚。


    而如今她隻是想到要“祈求”別人就已經覺得自己無用……


    誰又能保證抑鬱症患者不會自殺。


    他還能忍得下心讓她在醫院自生自滅嗎?


    嚴格的雙手微微顫抖,顯然他也不清楚該怎麽處理孫曉菁這件事情。


    孫曉菁解決完,站在鏡子麵前,望著裏麵的那個女人。她卻覺得那麽的陌生。


    她的名聲沒了,


    在婚禮的那一天。


    在胡蓮生的指證之下,在場的所有她曾經的合作夥伴都不約而同地麵帶不屑、鄙視。


    她即使要重新開始事業也沒有機會了,沒有人會要一個人品如此卑劣的合作夥伴。


    卑劣,嗬。


    她不卑劣怎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難道又要像小時候那樣在街邊到處乞討就有人讚歎她一聲高潔嗎?


    她摸著自己的臉,柳眉彎彎,櫻唇瓊鼻,最好看的莫過於那雙感覺仿佛時刻含著水光的杏眼,燦如春華。


    明明這麽美的一張臉,為什麽會落得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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