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各小隊的擲彈兵立即使用擲彈筒,開始向中國軍各火力點發射榴彈,進行定點清除。“轟——”,一發榴彈在老廖剛才的位置爆炸,機靈老練的老廖已經躲在幾米外的另一個位置,冷靜地瞄準另一個敵人,“砰——”,敵人應聲倒地,老廖正在準備打擊另一個日軍時,眼角餘光瞥見陣地右側有幾個日軍正迂回過來,他急忙扭頭看去,隻見右側負責防守的兩名戰士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此時已來不及細想,老廖迅速調轉槍口,對準走在最前方的那名日軍扣動扳機,隻聽一聲清脆的槍響:“呯——”,那名日軍應聲倒地。緊接著,老廖又瞄準下一名日軍,但還沒等他開槍,一顆罪惡的子彈便無情地擊中了他的頭顱。


    “老廖!”伍班長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他從一側狂奔而來,手中緊握著衝鋒槍,朝著迂回的日軍狠狠地掃射過去。密集的火力暫時逼退了日軍,隨後伍班長飛身撲到老廖身旁,然而老廖早已壯烈犧牲,他走得那麽突然卻又如此安詳。伍班長強忍著悲痛,默默地伸出手,為老廖合上了那雙還未來得及閉上的雙眼,然後小心翼翼地將老廖放平在地上。接著,他伸手解下老廖腰帶上掛著的三個英式手雷,緊緊握在手中,迅速迂回到右側陣地。


    與此同時,排長已經察覺到一班這邊的狀況,他心急如焚,趕忙帶領士兵們從第二道戰壕飛奔過來支援。在大家舍生忘死、奮不顧身的頑強抵抗下,日軍最終丟下了幾十具屍體,狼狽不堪地撤退了。


    1 排兩個班 25 人,如今僅剩下 13 人,且大多身負重傷,也就是說,在剛才短暫的戰鬥中,已有 12 名戰士倒在血泊之中。1 排長魯登輝滿臉怒容,將頭上的鋼盔重重地扔在地上。戰士們作戰都非常勇敢,沒有一個人是因為怕死而逃跑的。隻是 96 師的新兵太多,而日軍的槍法遠高於他們,犧牲的戰士大多是被一槍爆頭而亡。剩餘13 人要防守兩道戰壕,顯然兵力太少了,無奈之下,魯登輝迂回到橋南的連部,請求將另外一個班的戰士帶過去。


    連部此時已被 112 團團長陳鳴人征用為賓河北指揮部,他立即命令 112 團 1 營臨時組合的一個排去接替 96 師先遣營的這個排。他在後麵看得很清楚,這個排戰士們作戰都很勇敢,隻是新兵太多,防禦一線陣地確實太單薄了。1 排長與 112 團這個排交接完陣地,迂回到橋南指揮部前,與自己另一個班的戰士在一起,負責 501 高地側翼的掩護。


    接替陣地的 112 團這個臨時組建的排,由 2 營 5 連連副親自帶隊,說是一個排,實際隻有 28 人,裝備有 3 挺機槍和 4 支衝鋒槍,這些武器都是從撤退的英緬軍第 1 師手中換來的。英軍 1 師師長斯利特也很慷慨,反正是撤退,重火力都留下來,給了中國軍。


    “八嘎!八嘎!八嘎!”,佐藤秋夫中佐對著負責指揮進攻的鈴木大山大尉連抽了幾記耳光,這也是他狂妄的代價之一,另一個代價就是,他的中隊近一半的士兵回不來了。


    中佐也隻能采取這樣的辦法泄憤了,參謀長岡崎清三郎大佐就在趕來的路上,自己不得不加快組織第二次進攻,爭取在大佐閣下到來前能夠拿下賓河北岸,還要預防中國軍炸橋!


    中佐發泄完憤怒,一揮手,鈴木心裏帶著一陣慶幸連連鞠躬倒退著離開。佐藤秋夫讓小林初大尉馬上組織第二次進攻,十餘門山炮、迫擊炮向中國軍陣地再次炮擊。


    鈴木中佐心裏帶著陣陣隱痛。曾經在中國戰場,他還是一名大尉,指揮一個中隊的日軍,就敢對中國軍一個團發起進攻,多數時候還能夠擊潰中國軍,繳獲多多。而此刻,眼前的中國軍預估不過寥寥幾百人而已,在飛機、大炮的轟擊下,一個加強中隊,居然無法突破敵人的一線陣地,自己還損失數十名勇敢的軍人。中佐冷眼觀察自己的手下,這些參差不齊的士兵,素質已經遠遠落後於當日自己所率領的一個中隊彪悍的戰力。


    帝國畢竟比不上中國的廣大和眾多人口,這也是我輩不得不奮勇的原因,但願帝國武運長久,這樣,我輩的犧牲也有代價。鈴木秋夫想到這裏,定了定神,向身邊的衛隊一揮手,他準備親自一起衝鋒,一舉拿下這個可惡的地方!


    “轟隆——”,一枚炮擊炮彈在連副劉江的跟前爆炸,劉江和一名戰士躲在塹壕內,炮彈除了給他們一身泥土灰塵,沒有帶來任何的傷害。


    劉江刨開陣地前厚厚的泥土,刨出一個可以觀察的位置,冷靜地看著隱隱約約衝過來的敵人。“準備戰鬥!”,劉江一聲令下,戰士們紛紛清理陣地前的泥土,為自己掃清射界。


    新38師這支隊伍主要是由老兵和傷愈歸來的士兵組成,戰鬥力高出96師一大截,這也是113團劉放吾將軍敢於以一個團1300多人對日軍發起反擊進攻的信心。可惜,這位英勇善戰的軍人,遺憾地重傷撤出了戰場。


    “狠狠地打!”,劉江一聲令下,全排輕重火力向衝來的日軍猛烈地開火,日軍一片一片地倒下。然而,在鈴木中佐親自指揮下,發狂的日軍仍然不顧一切向前衝,日軍的山炮和迫擊炮不斷向501高地、敦貢村、賓河橋北河岸陣地炮擊,日軍的重機槍“突突突——”不斷發出彈雨,擲彈筒的榴彈向雨點般飛過來。


    敦貢村外圍陣地很快丟失,日軍一邊利用敦貢村外圍陣地衝擊村內,一邊依靠敦貢村外圍陣地,向犄角的501高地一線陣地發起攻擊。劉江臨時組建的這個排已經犧牲7名戰士,敵人的火力讓戰士們無法抬起頭。還好,高地上的先遣營1連2排居高臨下,用幾挺重機槍壓製著敵人的衝鋒,雙方一時間形成僵持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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