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草撲通撲通的摔下樓梯,嚇了江寒一跳,連忙湊上去看看有沒有事情,


    還未走近,仙草就從地上翻了起來,來到繡樓的樓下,指著春花就破口大罵。


    “喲,喲!不要臉的賤人,你聽我罵!你三歲死爹四歲死娘五歲沒人要!


    麵盤大的臉,水桶粗的腰,一大一小的屁股惹呀惹人笑!”


    江寒一怔,下意識的看向春花的身材,還別說,形容得還挺到位。


    春花氣急,先是狠狠剜了一眼江寒,接著不甘示弱的回罵了過去。


    “喲,喲!賤人罵人真可笑!老娘瓜子般的臉,手拿掐把的腰,一大一小的屁股比你翹!


    你沒有爹沒有娘,窯子出生婊子養,被人壓了十多年,還要被人白來嫖,白來嫖!”


    江寒目瞪口呆,特麽的兩個娘們罵人還押上韻了!


    二人互罵引來不少人的圍觀,看著開樓的時間即將到來,最後還是老鴇出麵將二人止住。


    “你這死丫頭,就會給老娘找麻煩!說人壞話也不知背著點。”


    江寒也很無語,她跟張嬸聊八卦的時候沒有看到其他人啊?怎麽就傳到仙草那娘們耳裏去了。


    此事沒有掀起什麽大風浪來,但自那之後,江寒外出總會在假山那個位置碰到仙草。


    那陰寒冰冷的目光看得江寒心中直冒冷汗,不明白這娘們為什麽就抓住她不放。


    “為什麽抓住你不放?你難道不知道那書呆子拿她的錢,去贖了百花樓的小蓮!”


    “啥?”


    江寒懵了,沒想到這劇情還真是燒腦,簡直比杜十娘還慪,難怪仙草整天一副怨大仇深的樣子。


    這書呆子也是,你要騙了人家的錢去娶良家女子也好,最多就悔恨自己的出身不好!你倒好,轉頭還是找了一個賣的,這讓人家如何咽下這口氣。


    隻是這事跟她有什麽關係,又不是她叫人去勾引的那書呆子。


    “那這事跟我有什麽關係啊?”


    春花白了江寒一看,盯著她眉間那點朱砂痣歎了一口氣。


    “誰不知道百花樓的小蓮自小眉間一點朱砂痣!當年初次掛牌的時候,睿親王府的三公子和忠敬王府的小世子為了她,可險些掀了百花樓,聽說這事還鬧到禦前公斷去了!”


    朱砂痣!


    江寒摸了摸眉間有點凹凸的紅痣,有些明白過來,感情這是找不到正主,拿她泄憤呢!


    她一直知道自己這小身板長得不錯,挽絲樓的老鴇和春花如此包容她,就是看在她這副麵孔的份上。


    可想到自己將來要被無數男人爬,心中就泛起一陣惡心來!


    “看來必須要趕在小身板成熟前,逃離這個魔窟才行!”江寒定下計來,心裏盤算著將來怎麽逃出去。


    “你這段時間不要出去了,我讓張嬸將飯菜給你送過來,也讓你提前享受享受掛牌的待遇。”


    春花一錘定音,為了自己將來順利脫身,得好好看著江寒這朵未開的花朵才行。


    一連幾日,江寒都躲在房子裏宅了起來,好在從老鴇那裏搜羅來了不少書籍,倒也不至於無聊。


    每日躲在房子裏看書,對這個世界的一些文化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前世所知道的唐詩宋詞一首都沒有看到,將來實在不行可以跟老鴇商量往清倌人上麵轉,但隻怕老鴇不會同意,畢竟第一次掛牌的利益太過誘人,愛財如命的老鴇是不會同意這白花花的銀子的。


    就在江寒躲在房中苦思脫身之計的時候,京城發生了一件大事,他還是通過送飯的雜役知道的。


    鎮北王世子許江白,夜襲皇宮刺殺皇帝未遂,正在京中潛逃!


    聽到這個消息著實讓江寒震驚了一下,難怪最近幾天挽絲樓的生意不好。


    要問江寒是怎麽知道的,那就得從春花這娘們伺候人的手段說起,那聲音簡直能把房頂給掀了!弄得江寒慶幸自己成了女兒身,不然晚上瞌睡的都睡不著,要支棱一夜。


    這幾天沒有聽到響動,天天晚上坐在二樓走廊上磕了大半夜的瓜子,就知道這娘們沒有恩客上門,心裏估計寂寞難耐.......


    刺殺皇帝這事跟他一個待開放的雛兒關係不大,依舊還是躲在房中專研手中的書籍,苦思逃出去的法子。


    這夜江寒睡到半夜尿急,房中的便盆滿了又忘了倒,隻好頂著寒風出門去解決。


    剛到了假山底下,褲子還未脫下,嘴就被人從後麵捂住拖進了假山裏麵。


    “嗚嗚嗚.....”


    突來的變故讓江寒心中一寒,難道有人現在就等不急了?


    果然,哪個世界都有禽獸不如的人,連她一個孩子都不放過。


    夜色朦朧,挾持江寒的人連容貌長相都看不清楚,把她夾在腋下,七拐八拐的在假山中穿行,不過片刻,就被帶到一處更為陰暗的角落。


    “二爺,沒有找到夥房所在,隻抓到一個小丫頭。”


    江寒心中一凜,隻因空氣中飄散著濃烈的血腥味,夜色模糊雖然看不清眼前幾人的容貌,但想到昨日送飯雜役說的事情,心中有了一些猜測。


    “咳咳咳.....小姑娘,我們不害命,你帶我們去夥房取些吃食即可!”


    吃食!特麽的這麽晚了能有什麽吃的?而且夥房旁邊就住著張嬸和一群雜役,這要是被逮住了,她還沒被男人折磨死,就先被當成同夥給噶了。


    “嗚嗚嗚嗚......”


    江寒嘴被捂住了,隻好嗚嗚聲表達自己的想法。


    “徐聰,將這小姑娘先放開。”


    被稱呼二爺的男子開口了,挾持江寒的人猶豫了一下,低頭對江寒威脅道。


    “小丫頭,老子把你放開,你要敢大喊大叫,老子一把掐斷你喉嚨!”


    “嗚嗚嗚.....”


    江寒拚命點了點頭。


    特麽的規矩都懂,別看她隻有十三歲的身子,其實內裏卻是一個奔四的老娘們。


    從挾持她的男子手中擺脫出來,拍了拍胸口大呼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後,才轉頭看向身處黑暗的幾人。


    “幾位大爺,這麽晚了,你讓我一個小丫頭去哪裏給你們搞吃的啊?


    這年頭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青樓也沒有餘糧啊!”


    黑暗中的幾人聞言一愣,顯然沒料到江寒如此膽大,竟然還敢跟他們侃侃而談,這要是放在其她小姑娘身上,不是嚇得失聲尖叫,就是嚇得瑟瑟發抖,估計連話都不敢說。


    “小姑娘膽子挺大的!不怕我們把你給——”


    聽聲音說話的是挾持她的男子,那句未完的話江寒也明白,不就是把自己給殺了嘛!


    幾個逃犯而已,隻要不是變態就好!


    “徐聰!”


    又是被稱呼二哥的男子出聲打斷徐聰的話,聲音變得和藹起來,轉向江寒道:“姑娘膽識了得,不拘有什麽,隻要能填一填肚子就好!咳咳......”


    話音剛說完,就是一陣緊急的咳嗽聲。江寒一聽,這人聲音看著中氣十足,語氣透著一絲疲憊無力感,還有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估摸著不是她就是別人受了重傷。


    冬夜難得見一次月亮出來,又沒有燈火照明,除了出聲的兩人,江寒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人在裏麵。


    “有蘿卜要不要?”


    好在知道夥房的藏菜的地方,但這個時間,裏麵除了白菜就是大蘿卜了。


    “也行,不知道有沒有生薑?”


    江寒也不知道有沒有,隻好表示去看看。


    答應下來後,又是剛剛挾持她的那人跟他同去,剛準備轉身離去,一個想法浮上腦海,腳下一頓,轉身對黑暗中說道。


    “這裏雖然隱蔽,但到底是冬日!離此不遠的東北角上有一處院落,那裏一直空置著沒人使用,你們先去那裏落腳,我們一會兒直接將東西送到那裏去。”


    江寒的建議並沒有得到黑暗中那人回複,知道對方心生警惕,也不好再繼續說下去,轉身跟著叫徐聰的往假山外走去。


    “好!”


    剛跨出幾步,身後傳來一聲答複聲,江寒心下一喜,正所謂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在怎麽都是鎮北王府的人,小小報答她一個救難之恩沒毛病吧!


    帶上徐聰悄悄摸進夥房地窖,從中拿出一筐蘿卜,又裝上幾捧生薑,讓徐聰扛著。


    又在徐聰震驚的目光下,她又溜進夥房翻找了一番,從中順出一筐饅頭,並幾碟鹹菜,拿著向東北角那處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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