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棠撲騰著,不停掰著費明澤的手指,不曾想他手勁兒極大,且一臉戾氣,他無濟於事。


    片刻後,費明澤恢複了神智。


    趙小棠咳嗽著,啞著嗓子說,“看到了吧?我就是這樣,自己——咳咳,我趙小棠得不到的人,爭不到的東西,也不會任由他人得到。若是我瘋了,不是毀掉那個得不到的人,就是毀了得到他的人。哈哈——”


    一個瘋子,不可理喻。


    和人還有得鬥,可是和一個瘋子,沒有規則可言。


    費明澤走出房門。


    費景文問,“談好了?”


    “她說,孩子是鹿子初的。”


    費景文毫不驚訝,隻一臉鄙夷,“這話,你信?”


    費明澤搖頭,心事重重開口,“一半一半。”


    “那個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燈。你別被她的花言巧語蒙蔽了。到底是不是,你找子初問一問,不就真相大白了?”


    費明澤搖頭,有些心怯,“我有些……有些……”


    “什麽?”


    “爸,我有些害怕。”


    “害怕什麽?你是我費景文的兒子,單槍匹馬都能去幹翻國外的一個黑幫。還有你害怕的事?”


    “我害怕,趙小棠的孩子真是子初的。”


    “是又怎麽樣?哪怕真是了,不還有兩種情況嗎?一個是被動有的,也就是說,他被人算計了。另一個是主動的,衝動是魔鬼。”


    “可我能感覺出來,子初對趙小棠的不同?”


    費景文拍了拍他的肩,給他打氣,“就那個女人,比得上我兒子的一根手指頭?開什麽國際玩笑!你都能看出來她的不堪,子初就看不出來?


    “行了,振作起來,不要給自己心裏暗示自己會輸。費明澤,你從來都不會失敗。你真是喜歡誰,就去爭,去搶,血海裏殺出一條生路。追個人,手到擒來。”


    “那要是無論如何,都追不到呢?”


    “那就去強取豪奪!這還用老子教嗎?”


    費明澤這才一笑,“嗯,那看來,你要安排婚事了。”


    費景文沒反應過來,“什麽?誰的?”


    “我的。”


    “我是問,和誰?”


    “趙小棠吧。”


    “當真的?”


    “當真。”


    費景文指了指他,有些恨鐵不成鋼,“家裏沒錢,都給我結婚用了。”


    “我出。”


    “那也不行。你去龍城打聽一下那個趙家都是什麽貨色。趙小棠的媽,目中無人、刻薄、愛貪小便宜。一條街的人,和誰沒吵過架?


    “趙小棠的爸,能力屁大點沒有,脾氣比天還大。平時是個慫蛋,但凡喝了點酒,就開始耍酒瘋,窩裏橫。連他八十多的老娘都打。就是個窩囊廢!慫蛋!混不吝!


    “還有她弟,啃老,還黃賭毒都沾。派出所和發廊去的比回家都勤。和這樣的家庭做親家,你爸沒這個臉,啊。


    “費明澤,我求你饒了我,別這麽異想天開。真是舉辦了婚禮,你爸要被人笑掉大牙。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費明澤說,“隻是婚禮,不領證。”


    “那也敬謝不敏。你哪怕舉辦婚禮,她就不是進我們家的門?不花家裏的錢嗎?哎我說,你是怎麽想的?非舉辦婚禮做什麽?”


    “若飛說的對,失去的時候才知道一個人的重要性。我覺得,必須讓子初覺得失去我了,是不是他才會明白自己的心?我就是想看看,他會不會來搶婚。”


    “嗬。”費景文冷笑,“我費景文怎麽生出你這麽一個傻逼玩意!”


    說完,費景文走了。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駐足,看著杜若飛說,“兔崽子!出的什麽餿主意!”


    杜若飛大氣都不敢出。


    ***


    “趙小棠真這麽說了?說我輕薄了她?”鹿子初難以置信,且怒火中燒。


    “千真萬確。她還說若是我不同意和她結婚,就把你送進局子裏。”


    “草!”鹿子初破口大罵,“她真能耐!”


    費明澤拿出上衣口袋的領巾,給他擦了擦臉上斑駁的淚痕,然後說,“趕緊起來跟我走,別耽誤時間。”


    “去哪兒?”


    “去婚禮現場。”


    鹿子初扭頭,“我不去。”


    “走吧,是我們的。”


    “我們的?婚禮?今天?”


    鹿子初像是喜從天降。他都不知道今天還有這種反轉。他一骨碌爬起來了,並且一掃來時的陰霾,“真是我們倆的?”


    費明澤不和他廢話,拉著他的手來到了不遠處的禮堂。


    鹿子初一看,有江安然夫妻兩個。江安然已經顯了孕像,差不多六個月了。


    有顧寒竹和江圖南。兩個人雖然在冷戰,看起來很疏離,但也維持著彼此的和氣。


    還有寧微和顧培風、費明哲夫妻、肖凱因夫妻,馬克和米蘭迪。


    除此以外,還有伴郎團——杜青峰、關山月、杜若飛、白鹿。是卓不凡陪他來的。


    伴娘團——唐念、孟秋雨、文雅、朱青青。都是唐念叫來救場的。除了孟秋雨是鹿子初的助理,剩下的一個是她的閨蜜,一個是她經紀公司裏的同事。


    還有一對花童。


    鹿子初半天反應不過來,跟個傻子一樣,“一切都安排好了?你早就知道我會來?”


    “安排是一早就安排好了,但我不確定你會不會搶親。”


    鹿子初被所有人隱瞞著,有些不開心,“也許我會搶新娘呢?”


    “行了。這個場合別開玩笑了。”


    說話的間隙,花童把鑽石皇冠和頭紗送了上來。


    鹿子初問,“要我戴這個嗎?”


    “難道你還想穿婚紗?”


    “謝了。我沒異裝癖。”


    “我可不信。你的美甲呢?挺好的。幹嘛去掉?”


    其實,第二天鹿子初就把美甲讓人給去掉了,否則,他肯定要被誤以為是變態。


    “那就是……呃,好奇。其實,我不喜歡。很不喜歡。”鹿子初聽到音樂已經響起,他立刻把頭紗和皇冠戴好。然後挽起費明澤的手,朝著牧師而去。


    和剛才的劇情大差不差,鹿子初心花怒放,幾乎沒有太過留心。隻是按照流程,被人一路推著走。


    最後,開始交換結婚戒指。


    鹿子初伸出手,讓費明澤給自己戴上,忍不住歎氣,“唉,男人結婚就這麽吃虧。鑽戒都這麽小。”


    “你頭上那個不大嗎?”


    “我頭上?鑽的?”


    “不然呢?”


    “我還以為道具呢。”鹿子初這才覺得是自己天真了,他們費家這麽有錢,怎麽可能買個義烏小商品,九塊九包郵的那種。於是問,“方便問一下多少錢嗎?”


    “八千多萬吧,拍賣會上的。差不多兩百年曆史了。是以前給皇室定製珠寶的家族打製的。很多年前,我媽和我爸結婚的時候戴過的。前幾天,我媽一聽說我要結婚,她就讓人送來了。”


    鹿子初把另一枚給費明澤戴上,他的手很漂亮,戴上白金的戒指,更添了幾分性感。讓鹿子初忍不住想入非非。


    牧師,“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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