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棠在晚宴的大廳坐了半天。


    其他賓客把酒言歡、談笑風生,隻有她一個人吃不下任何東西。


    這倒不是晚宴的酒菜不好,相反,今天無論是場地布置,還是宴席,都做到了精益求精。哪怕再挑剔的賓客也找不到什麽毛病。


    莊園裏到處都種滿了玫瑰和薔薇。為了婚禮更是還空運過來幾萬朵,精心打理成了各種別致的造型。


    建築是濃鬱的宮廷複古風,美輪美奐,又奢華貴氣。漫步其中,好像穿越了時間,回到了中世紀。裏麵的傭人也穿著中世紀的宮廷風禮服。


    婚禮現場,更是浪漫且奢華。新人的雙人照似乎哪裏都有,走幾步就能看到鎏金的巨大相框裏,一對璧人這麽安靜看著賓客。


    宴會上流光溢彩的水晶燈下,擺滿了長桌。桌子上放著成套的銀器和花枝高腳燭台,空運過來的海鮮,窖藏多年的紅酒隨處可見。五星級大廚更是體貼著每一位賓客的味蕾。


    就在參加晚宴前,管家派傭人送來了伴手禮。精致的禮盒一看就造價不菲。打開以後更是讓人咋舌。


    有名牌香水。有成套的護膚品,價值五位數。還有一盒點心。最中央鑲嵌著一張紀念幣。


    那是純金打造的,正麵雕刻著費景文和蕭玉書的合照,後麵是祝福語和年月日。


    每一處,每一時,每一刻,都在向人們展示著費家潑天的富貴。


    可是,趙小棠除了眼紅以外,更多的是不忿,和不甘心。她怎麽能甘心?蕭玉書這麽一個人老珠黃的二婚女人都嫁入了豪門,成為了費家正兒八經的女主人。


    她趙小棠,比她年輕,比她漂亮,還未婚,更是娛樂圈裏的人氣女藝人,她哪裏不是吊打她?可結果卻是連她還不如?


    誰咽得下這口氣?


    誰又會甘心?


    趙小棠沒有任何想要享用的心思,她起身離開了宴會廳。來到外麵的長廊的時候,她透過窗戶,看到費明澤喝醉的臉一閃而過。


    她的心不跳了,呼吸停滯了。


    想了想,她下意識朝他走去。伸出手搖了搖他的胳膊,輕輕喚了兩聲,“明澤——明澤?”


    費明澤含糊不清應了一聲,人卻沒醒。


    趙小棠的心突突直跳。她覺得,這是不是天助我也?竟然讓她撞到了這麽一個機會。


    她剛想把費明澤扶起來,那裏突然聽到有人喚她,“趙小姐。”


    她冷不丁嚇了一跳。本來就心虛,被人突然一嚇,心裏如雷似鼓,剛抬頭就看到杜若飛走了過來,不自然一笑,“杜先生……”


    杜若飛看了一眼昏沉沉的費明澤,眸中一副原來如此的神色,他說,“還是我來吧,我們家少爺這麽重,你也扛不動不是?”


    “啊——我就是大老遠看到了,有些擔心明澤,就來看看……看看……”


    “太謝謝了。不敢麻煩您。還是我來吧。”


    杜若飛說完,叫來了關山月,兩個人一起架起費明澤,送到了房間。


    費明澤的房間本來在三樓,因為架著他,著實不方便,於是就在一樓一個空房間把他放進去了。


    關山月問,“怎麽了,我看你有些心不在焉。”


    “沒什麽。你去把鹿先生叫下來。”


    “這麽晚了,不必了吧?”


    “讓你去你就去。我還能害了少爺不成?”


    “那剛才——趙小姐——”關山月給了杜若飛一個你懂的眼神。


    “我不就是怕這個?”


    “你可真是少爺的忠實狗腿子。當然想他所想,憂他所憂。”


    “你說錯了。給我發工資的是老爺,我自然聽的是老爺的話。”


    “老爺?他要你看緊少爺,不給其他女人可乘之機?”


    “他的原話是,若是有女人鑽了空子,有了少爺的骨肉,老子就把你埋在穆山頂上!”


    “不、不會吧?老爺真這麽說了?”


    “這還能有假?”杜若飛看了看時間,“那成,你去叫人吧,我還得去大廳照顧著。”


    杜若飛於是去叫鹿子初過來,想他是費明澤的助理,如何看不懂他心裏在乎的人是誰?


    ***


    趙小棠尾隨三個人來到了客房。等兩個人都走了,她才打開門走了進來。


    費明澤躺在床上沉沉睡著,五官英氣十足,硬朗的下頜一路蜿蜒進了白色的襯衣裏麵,整個人如芝蘭玉樹,清風冷月。


    趙小棠垂頭看著他,水晶燈的綺麗之色落在他低垂的後頸。她摩挲著費明澤的麵目,如癡如醉。


    片刻以後,響起了敲門聲。


    趙小棠抬頭,眸中裏有的不再是沉迷,而是誌在必得。她起身,將自己盤好的發放下。然後脫下外麵的禮服裙,隻剩下一件香檳色的打底裙。上麵是吊帶,露出如玉的肌膚,下麵到大腿。修長筆直的雙腿,顯露無疑。


    那件打底裙在燈光下泛起迷人的色澤,將她的身體曲線襯托得更加風情。


    然後,她像是穿上盔甲的將軍,終於安心前去大殺四方。


    鹿子初心裏別提多糟心了,本來想要借著裝醉,好歹試一試費明澤的心思的,不曾想又變成了整蠱計劃。他自從他離開,就開始生悶氣,可是想著想著,又覺得拋開其他劇情不談,隻說那個吻。


    它實在不像玩笑。誰開玩笑會親的那麽投入?不僅一臉深情、時間那麽長,還舌吻?


    鹿子初想到這裏,臊得老臉通紅。


    為了緩和一下心神,他從床單裏滾了出來,然後去洗了澡,等他換好睡衣,剛想給費明澤打電話問他這麽晚也不回來的時候,關山月來了,要他下樓去看一看費明澤。


    鹿子初不疑有他,立刻去了。


    隻是,他從沒想過,會在費明澤的房間裏看到女人,這個女人還是趙小棠。


    趙小棠打開房門,但人沒出來,隻拉開一個門縫,自己上半身探出來。看到鹿子初佯裝驚訝,“子初?這麽晚了……來找明澤?”


    鹿子初始料未及,根本沒反應過來,愣了好大一會兒沒說話。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雖然有過費明澤喜歡趙小棠,趙小棠也喜歡他的心理準備。可後來的接觸裏,費明澤很努力在淡化兩個人之間的親密關係。以至於鹿子初很多時候都忘了這種聯係。


    今天,沒有絲毫準備與鋪墊,就這樣單刀直入,將三個人之間的關係攤開了。


    鹿子初一時之間難以接受。他差點都以為費明澤對自己有意思了。卻又看到趙小棠在他的房間。


    她一身清涼,孤男寡女大半夜會做什麽,用指頭縫都能想象出來。


    鹿子初在想,費明澤是不是意識到自己對他有意思了?他是不是不好意思明著拒絕,所以才要自己來看到這一幕?是不是他在用這種隱晦的方式讓他知難而退,讓他斷了念想?


    鹿子初心裏亂七八糟的。很多想法紛紛擾擾,讓他難以冷靜下來。


    趙小棠唇角勾起一抹舒心的笑,卻故意一副純情的模樣,“這麽晚你來,一定有什麽事兒吧?明澤他在洗澡,我這就去叫他。”


    鹿子初拉住他,“不了。別告訴他我來過。”


    說完,奪路而出。


    他回到房間裏,坐了大半夜。


    次日一早,就買了最早的航班,飛回了燕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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