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正式,看起來是個送命題。”


    “你到底回不回答?”


    “這是你剝蝦換來的福利嗎?”


    “不行嗎?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你不知道?”


    費明澤扭頭,作勢就要把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鹿子初立刻捂上他的口。


    愛因斯坦,【想讓人家親你,還用玩心機?我建議你直接撲上去。】


    鹿子初捂著他的口,盯著他一臉威脅,“不準吐。問你了,必須回答。”


    費明澤被他捂著口,不能說話,隻能勉為其難點了點頭。


    “我就想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才會讓你將自己多年的研究成果付之一炬,然後再也不會進行下去。”


    費明澤眸中的色澤,閃爍不定。坦白說,他著實想不到鹿子初會問自己這個問題。一時有些遲疑。


    鹿子初問,“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費明澤沒吭聲,竟然瞪了他一眼。


    鹿子初很不滿,“還是說,你不想回答。”


    費明澤又瞪了他一眼。


    鹿子初,“你不說就不說,瞪我幹嘛!”


    費明澤把他的爪子從自己口上拉下來,“你捂著我的口,還問我怎麽不說話?我倒是想說,但我不會腹語。”


    被費明澤一強詞奪理,鹿子初有些下不來台,他把手在費明澤外套上蹭了蹭,故意一臉嫌棄,“你愛說不說。”


    鹿子初轉身就走,走了幾步,聽到費明澤無比落寞開口,“痛失一生所愛吧。”


    鹿子初立刻停住了腳步。


    在那個世界,是因為自己橫刀奪愛,所以才讓費明澤心死如灰,從而導致他的研究停滯不前,拖累了世界進程?


    所以,自己前來的目的,是要成全他們對嗎?可是費明澤,趙小棠怎麽配不得上你?


    一想到這裏,鹿子初就為他感到悲傷,感到可惜。你這樣的人,什麽女人找不到?非要在趙小棠這個歪脖子樹上吊死?


    來的時候,滿懷期待,他前來看自己喜歡的人。可是這個時候,聽了費明澤的話,他的心裏跟揉進一堆鋼釘一樣,紮得他渾身難受,呼吸不過來。


    鹿子初有些手足無措,為了掩飾自己的反常,他顧左右而言他,“後天……你去嗎?”


    “我爸結婚,我怎麽會不去?”


    “你真的對這門婚事,樂見其成?”


    費明澤一笑,“當然。我爸都單身十一年了,年輕的時候忙,忙得腳不沾地,還不覺得孤單。可現在年紀大了,他也想找個伴。而且蕭阿姨很好,我挺喜歡的。”


    “那……那趙小棠會不會去?”


    “她?”費明澤看鹿子初的神情,那是有些期待和忐忑的。他其實並沒有給趙小棠發請帖。這也不是自己的婚禮,是他爸爸的婚禮,自然是他做主,請自己想請的賓客。


    當然,他們費氏家大業大,無數人趨之若鶩,大家都以被邀請而覺得榮幸。朋友圈曬請帖的已經大有人在。


    費明澤本來是不想和趙小棠有什麽聯係的,可聽鹿子初的意思,還是想要和人見一麵的。罷了,他既然想要,回頭找管家要一張,送她就是了。


    他口是心非說,“已經送過了。”


    “哦……那行——”鹿子初有些訕訕的,“那、那回見。我走了。”


    鹿子初有些倉皇,沒顧費明澤,自己先奪路而逃了。


    費明澤看著他開車離去,心裏沉甸甸的。


    鹿子初坐上車,一腳油門,疾馳出去。開了好大一會兒,他突然抬起手看了看,手心裏還殘留著費明澤唇上的觸感,他心裏貓抓一樣,像是被什麽慫恿著,他在自己手心裏,吧唧親了一口。


    鹿子初今夜沒有回家,而是回到了十裏香溪。他來看看蕭玉書,順便把彩禮送過來。不曾想江圖南也在。


    鹿子初餘怒未消,他覺得他可以生自己的氣,可顧寒竹是無辜的。參加江安然的婚禮,是他帶來她來的,沒必要讓她擔著。以後,顧寒竹懷孕,江圖南也沒有一個說法,這對一個男人來說,是極其不負責任的表現。


    他也就沒給他一個好臉色,連招呼都沒打。


    蕭玉書看他回來了,也不和江圖南說話,於是叫他,“圖南來了,你怎麽不叫人?”


    鹿子初一副官方式寒暄,“江律,晚上好。”


    說完又對著蕭玉書說,“媽,我累了,回去睡了。就不陪客了。”


    說完,進了自己的臥室。


    鹿子初衝了澡,然後換了睡衣,坐在床上。那裏就聽到敲門聲。


    他根本不理會。那邊一直敲,跟和尚敲木魚一樣,讓他心煩,他大吼一聲,“已經睡了,什麽事都以後再說。”


    說完,敲門聲消失了。


    鹿子初終於清淨了。然而下一刻,有人拿著鑰匙,打開了鎖著的房門。


    鹿子初看到江圖南走了進來。


    他一個枕頭招呼到他頭上,“滾!老子不想看到你。”


    江圖南也不惱,拿著枕頭丟回床上,然後看著他說,“我今天留宿。你往裏麵挪一挪。”


    “你沒買房嗎?”


    “買了。可我就想睡你床上。”


    “別套近乎,咱倆不熟。”


    “我最近很忙,沒工夫和你吵架。”


    “巧了,我最近很閑,就想和你吵架。”


    江圖南舉手投降,“那行,我總得知道,你為什麽想和我吵架吧?”


    “迄今為止,你就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鹿子初不吐不快,“江圖南,我真是瞎了眼,怎麽和你這個白眼狼成了朋友!”


    “別給我戴高帽,我受之有愧。”


    “你——”鹿子初氣急,“我沒和你說就擅作主張帶了寒竹來,你生氣,我受著。但她沒錯,你沒必要把火撒在她身上。”


    江圖南不屑一笑,“孩子也是你讓她懷的?”


    “能問出這話的人,絕對有病!”鹿子初換了一個挖苦的語氣,“江大律師,你是沒錢買杜蕾斯嗎?不想要孩子,你讓女朋友懷什麽孕?”


    “那你倒是可以去問一問顧大小姐,到底是用什麽手段懷的孕。”江圖南語氣認真了一些,“我的態度,寒竹一直都知道。是她非要改變遊戲規則,本以為我會被迫接受。誰承想,我是個倔驢呢?”


    說到最後,江圖南自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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