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一個小時之前,鹿子初一定將人罵的狗血淋頭,可是現在已經過了氣兒頭之上,也沒什麽火可發了。


    再說他這人屬於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的人,看到對方認錯態度良好,他也不好再發難,失了領導者的大度。


    於是黑著臉說,“把人看好,再丟了人唯你是問。”


    馬瑞亞不住點頭哈腰,長舒了一口氣。來之前他的頂頭上司米蘭迪已經交代過,要他的態度無比良好,不要找任何推脫借口,最好是勇於認錯,不要分辯一個字。


    這馬瑞亞是米蘭迪的老同學,本來在另外一家小公司帶藝人,那家公司最近三個掌門人裏麵的內鬥白熱化,他預感到未來堪憂,於是帶了幾個合約到期的藝人跳槽到了奇跡傳媒。


    米蘭迪身為藝人總監,已經不再親力親為帶蘇可染,於是他正好走馬上任,當了他的執行經紀人。


    今天是第一次見幕後老板,不曾想剛上門就鬧了一個如此嚴重的失誤。來的路上他已經做好了無數種被罵的狗血淋頭的準備,還擔心留給對方一個自己無能的第一印象。


    幸好,這位幕後老板這麽好脾氣。


    馬瑞亞劫後餘生的間隙裏忍不住想,這才是大老板該有的氣度,明白誰對誰錯,不偏不倚。更能夠控製住自身的脾氣。


    於是在還不知道對方對自己的第一印象如何之前,他單方麵對對方的好感蹭蹭往上漲。


    蘇可染對這一場見麵會無比意猶未盡,可是看到他的經紀人都親自前來押送自己回去了,再不樂意也要走了。


    他站在走廊上給後麵的上千粉絲揮手微笑,行事無比得體,像是元首出國訪問,在進行外交活動。他最後看定鹿子初,來了一個飛吻。


    下麵粉絲的呼聲震天動地,熱淚盈眶。


    鹿子初隻是冷著臉看著,沒有任何表情。


    隻是他沒想到這隻是第一波。第二天中午公司裏的人事總監給鹿子初說,官網上的求職板塊已經癱瘓了,並且在十五個小時內收到了三萬多份簡曆。


    他無比明智建議鹿子初把昨天的現場照掛在官網上,對內有利於降低員工的離職率,激發工作熱情。對外有利於提升企業形象,吸引流量。


    除了人事總監,鹿子初還收到了好多員工的狂轟亂炸,從索要蘇可染的簽名照這個初級階段,經曆了用他的明星周邊做為績效獎這個中級路線,最後朝著年會有這位重量級嘉賓前來慰問這個最終目的一路撒丫子奔跑。


    與此同時,在公司裏鹿子初的地位扶搖直上,甚至比以前當總裁的時候都要被人捧在手心裏。


    第三天中午,在茶水間,公司的一半女同事差不多都圍在了他的身邊,就連外賣都替他叫好了,而且還是他喜歡的那家餐廳的所有招牌菜式。


    他掃視了一圈眾人,懶洋洋靠在椅子上,“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


    孟秋雨立刻不樂意了,“鹿總,您這話也太難聽了吧?再說您又不是女人,就是我們這些女同胞想要心懷不軌,您一個男人又能虧了什麽?”


    吳優見孟秋雨打頭陣,她也有恃無恐起來,開始幫腔壯勢,“就是,就是。”


    鹿子初伸出手指一一點了點眾人,“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吳優鬆了一口氣,“您既然都知道,就寵我們姐妹們一次唄。”


    鹿子初看著孟秋雨問,“不辭職了?”


    孟秋雨突然俯身,給他捏了捏肩膀,“哪兒能啊,奴婢怎麽舍得離開您呢?”


    “這麽說不是為了蘇可染留下來的?”


    孟秋雨幹笑,“怎麽可能呢?我可是兢兢業業的小助理,一生都要沐浴在您英明神武的光輝之下。”


    鹿子初起身,“哦,看來我會錯意了,本來還準備發幾張蘇可染的生日會門票當做這個月的激勵獎品,既然你們不需要——”


    一群人激動難耐。


    孟秋雨就知道鹿子初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心裏明鏡兒似的,一早知道她們是來幹嗎的,就是對前幾天她的惡劣態度不爽,在為自己報仇雪恨,一邊氣得白眼直翻,一邊還得裝作笑靨如花的模樣來虛與委蛇,“鹿哥——”


    “免了啊,你比我還大半歲。”


    “這你都知道?”


    “公司裏誰的生日我不知道的?”


    一個女孩子問,“我的呢?”


    鹿子初看了她一眼,“考我來了?”


    有人說,“鹿總就會吹牛。”


    “3月17號。”


    那個女孩子說,“你說錯了,我的才不是3月17號。”


    鹿子初搖頭,“我說的是剛才說我吹牛的那個。”


    那個女孩子不吭聲了。


    孟秋雨急了,“鹿總,不能這樣轉移話題啊。”


    “行了啊。都散了吧。一會兒楚總回來看到了,你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哼,楚蘭西能回來才是見鬼了。”


    鹿子初來了興趣,看著孟秋雨問,“你怎麽知道?”


    “他不在公司,否則我們怎麽敢頂風作案呢?”


    鹿子初點頭,“這倒也是。不過,你是怎麽知道的?”


    孟秋雨不說話了,臉上紅了紅。


    吳優立刻說,“許總助說的。”


    “許一良?”


    許一良是楚蘭西的親信,自從他將肖凱因開了以後,就將他從楚氏集團空降在了天籟科技總裁辦,雖然還有一個馬克是鹿子初的人,不過他一直對他嚴防死守,像是他的動向這種機密都是背著馬克的。


    鹿子初就是想要打探也沒有計較,就像這一次,他隻是知道昨天楚蘭西不在公司,可到底他去了哪裏他就著實不清楚了。


    鹿子初心裏有了計較,對剩下的人說,“行了啊,此事就到此為止。各位最近莫要心浮氣躁,還是該安心工作。至於蘇可染粉絲見麵會的門票或是年會上請本尊前來助興,都是有可能的。”


    這話一出,讓剩下的人聽了,跟打了雞血一樣。


    “平日裏工作都不見你們這麽積極主動,一提到追星粉愛豆你們立刻幹勁兒十足。你們說,讓身為你們老板的我心裏如何去想?”


    他這態度轉換極快,又先給個甜棗,又打了一棒子,鬆弛有度,進退合理,讓人立刻心無旁騖了,隻垂頭不語。


    鹿子初點到即止,“回去好好工作。不要把私生活和公事混為一談。我也追星粉愛豆,知道你們的心情。可我同時也是你們的上司,不可能允許你們把這種心情帶到公司和工作中。”


    一群人零零星星說,“知道了,鹿總。”


    鹿子初終於能夠順利脫身,他對孟秋雨說,“你來我辦公室一下。”


    兩個人一前一後回到地方,鹿子初把門關上,然後才坐定問,“你和那個許一良到底怎麽回事?”


    “沒怎麽樣。”孟秋雨言辭閃爍,不欲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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