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我胡說?”朱雀一個箭步衝到姚芳麵前,那一桌子的人都站起身來讓開了。


    顧朝亦步亦趨的緊隨其後,雙肩緊緊靠著她。


    郭紅旗肉都不吃了,護在朱雀的另一邊。


    “顧朝沒回來之前,顧家奶奶崴了腳讓我給撞見了,是我給看的,也是我送回來的。”


    “後來顧朝得空,奶奶說要請我吃飯,親自去知青點喊的人。”


    “奶奶知道你和紅旗跟我交好也客氣的喊了你們。”


    “現在糧食金貴,紅旗不好意思去人家裏吃飯就沒去。”


    “你卻巴巴的跟來了,我拿了兩斤紅糖,你還說佘一斤給你,就說還有一斤紅糖是你拿的。”


    “是有這事。”郭紅旗想起來了,那天她實在拿不出什麽像樣的回禮就沒來。


    “來家後,你瞧見顧建國同誌後一個勁的獻殷勤,可人家不搭理你。”


    “偏偏對我還算禮貌。”


    “你就一念之差覺得我喜歡顧建國同誌,他是你中意的人,你又怎麽會讓我得逞?”


    “說你臉皮厚,不要臉還真是一點都不冤枉你。”


    郭紅旗那暴脾氣一上來還真是逮誰懟誰,何況她還這麽欺負簡兮,令人難以寬恕。


    “郭紅旗,你閉嘴,少多管閑事。”姚芳急切地說道,雙目中透露出凶光,竟然鎮住了郭紅旗。


    這時,孫前進走過來,為郭紅旗擋住了她的怒火。


    “姚芳同誌,請注意你的態度。”孫前進語氣嚴肅地說道。


    “怎麽?不打算裝了?裝不下去了?”朱雀才不怕她。


    “奶奶釀的梅子酒好喝,我們都喝了,你借口給我們倒茶,一個人去了廚房。”


    “顧朝出任務立了功卻受傷了,隊上的同誌來看他。”


    “那天家裏客人多奶奶忙不過來,也就沒跟你客氣。”


    “我喝醉了睡在奶奶房裏,可顧朝沒有,你就在他的茶裏下藥。”


    “我明明記得大家在院子裏吃飯的時候奶奶說的是托你把我送去她房間。”


    “可我為什麽偏偏在顧朝房間?”


    “為什麽你中途偏偏說有事離開了,又偏偏為什麽要第二天早上來接我,還故意鬧得人盡皆知?”


    “你知不知道你弄得藥是給牲畜吃的催情藥,份量很重,對人身體的傷害極大。”


    “顧朝身上本來就有傷,如果那天不是我在,懂些藥理,強撐著給顧朝行針,護住他的心脈。”


    “換作任何一個姑娘,即使跟他在一起了,他也必死無疑。”


    “要是顧朝有任何差池,你,姚芳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殺人犯。”


    朱雀耳邊清晰的聽見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


    顧家奶奶更是發瘋一般衝開人群橫到姚芳麵前,一把抓住她的頭發往門外拖拽。


    “你這個壞心腸的女人,要是我家的顧朝有什麽三長兩短的我要你賠命。”


    顧家奶奶衝的急,出手快,姚芳還沒轉過來就被她得手了。


    姚芳整個人重重的摔在地上,發出沙沙響的,跟地板摩擦的聲音。


    “放手,你這個死老婆子,快放手。”


    姚芳的背和屁股疼的要命,卻沒有力氣掙開顧家奶奶的手,隻能用盡力氣抓住她的手,破口大罵,原形畢露。


    姚芳被拖到院子裏以後,顧家奶奶操起靠牆的大掃帚就往姚芳身上招呼,又快又準。


    “壞女人,叫你害我孫子...叫你害我孫子...”


    姚芳被壓的站不起來,隻能一邊滾一邊逃,眼淚汪汪的。


    “寧簡兮,你冤枉人,我什麽時候給顧朝下藥了?你有什麽證據?”


    姚芳咬緊牙關死不承認,她不能認,要不然她就完了。


    “證據,你要證據是吧?”


    “紅旗。”


    朱雀喊了一聲就往門外走,郭紅旗快她一步和顧家奶奶一起一左一右把姚芳壓在地上。


    郭紅旗這姑娘的力氣大,真較起真來,兩個姚芳都不如一個郭紅旗。


    朱雀蹲下身往姚芳的褲袋裏一掏,手心裏攥了一個三角紙包。


    站起來攤開手心,解開那個三角紙包,小小的一撮白色粉末見得天日。


    姚芳的身子突然輕輕的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眼裏寫滿了不可置信,嘴裏嘟嘟囔囔,“不可能...不是我...我沒有...是寧簡兮陷害我,對,是寧簡兮陷害我。”


    郭紅旗輕嗤一聲,滿臉的輕蔑,“都死到臨頭了,還在誣陷攀咬,真不要臉。”


    “宋大叔,麻煩你給驗驗,免得有人說我冤枉她。”


    朱雀胸有成竹,這包藥就是當初姚芳陷害顧朝的那包藥,她花了五十個積分從係統的證據庫裏買來的,那是相當的百分百還原。


    連上麵的指紋都是姚芳本人的。


    宋天成就是村裏的老村醫,也算是寧簡兮的師傅。


    宋天成表情肅穆,認真查驗以後,說了三個字,“是真的。”


    朱雀當然知道是真的。


    吃過一次虧,她很是知道打蛇打七寸的道理。


    “說!”朱雀厲聲喝道,“你帶這害人的藥到我的婚宴上要做什麽?”


    “難道還想故技重施,對顧建國同誌下手。”


    村長本來覺得姚芳一個女同誌還是讓女同誌鬧騰一下算了,他最後再給送到牛棚就好了,要不然就直接送到公安那省事。


    可如今事關他兒子,村長坐不住了。


    “姚知青,現在看來證據確鑿,事實清楚,你看是你自己去公安那自首還是我找人押你去。”


    “你要願意自首,我去辦公室打電話喊公安來算你自首,要不然我們村的這些後生可不會憐香惜玉。”


    “到時候不管是抬還是綁可由不得你。”


    村長真正發起火來還是有點威嚴的,姚芳觸了他的逆鱗,村長又豈能饒她。


    “村長我沒有,我沒有,你別聽寧簡兮胡說八道。”


    姚芳的眼淚一顆顆的珍珠似的滾落下來,十足是我見猶憐的柔弱女子。


    可如今這靠山屯的人看她像蛇蠍美人,避之不及。


    有那潑辣的,當場就拽著自家的男人在那耳提麵命。


    “看見沒,越漂亮的女人心狠起來心就越黑,比那墨水還黑。”


    “你以後在外麵可得警醒著點。”


    “是啊,這小姑娘瞧著挺鮮靈的樣子,心咋這壞呢?”


    “再說了,這事也不能霸王硬上弓呀,小心把自己脖子給扭斷咯。”


    “心思壞的人啊,不分男女,那心腸都是歪的。”


    “村長還是找公安來妥當些,要不就這女的心眼子八百個彎彎道道的,路上跑了怎麽辦?”


    一時間村民光明正大的四下議論起來。


    姚芳見哭訴沒有用,索性連眼淚都沒有了,眼裏迸發出冷光。


    抬起自己的額頭狠狠的往地上撞,頓時鮮血直流,順著額頭就往下淌,那樣子就是個血色羅刹。


    顧家奶奶和郭紅旗都懵了,手不自覺的鬆開她。


    姚芳瞅準時機站起來就往朱雀這邊衝。


    時間太短,朱雀根本沒有察覺,她還是和宋大叔站在一塊,離姚芳隻有三步之遙。


    “啊...”


    村民裏已經有人受不住驚嚇叫了起來。


    顧朝旋風似的把姚芳從後頸的衣領處提溜起來。


    姚芳雙腳懸空,眼裏的恨意跟烈火一般燒了起來。


    “寧簡兮,你個蠢貨。我比你漂亮,比你能幹,比你有頭腦,可憑什麽大家都圍著你轉。”


    “知青點的男知青對你格外照顧,女知青也和你抱成一團把我孤立在外。”


    “你不用下地幹活,不用風吹日曬,日照雨淋,輕輕鬆鬆每天十個工分。”


    “我每天累死累活的,滿打滿算就六個,要是哪天咬牙做了八個公分,第二天床都起不來。”


    “憑什麽?到底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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