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門外的幾名弟子,聽到院內異響,知道發生了事情,便向幾人敬禮道:“金掌門,我們在外這段時間並未察覺到異樣。”


    “可能是因為他們不久前才掙脫了繩索,導致我們未能及時發現。”


    弟子動了動嘴唇,看著麵前陣仗,似乎想說些什麽。


    金瑤華擺手:“接下來沒有命令,你們還是在這門外守著,不得踏出半步,有要事及時匯報。”


    守門弟子點頭,將門輕手輕腳地合攏。


    沈馳終於是按耐不住,輕聲道:“你有什麽新的打算?”


    沈馳拗不過楚清河,楚清河在大庭廣眾之下,親自指明要自己前去,其餘倆人也是胡鬧,這麽一弄也要跟著來。


    於是都得了師兄的應允。


    現在是明知道楚清河身上全無半點靈氣,隻有築基期的些許魔氣,也隻得讓他來。


    楚清河笑著搖頭:“之後你們就知道了。現在保密。”


    燈影隨著夜風搖晃,樹葉嘩啦聲掩蓋了推門關門聲,夜間又是眼界受限,感染弟子一時無法發覺麵前來人。


    他們拖著繩索,僵硬的頭顱轉了又轉,時不時還扭著頭,向後仰著脊背,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姿勢,在嗅聞著何物,似乎在找之前發出微弱聲響的地方。


    金瑤華低聲道:“先把這幾個逃出來的弄暈,不要驚動院內其餘弟子。”


    相雅點頭,隨後從袖口內拿出一包粉末來:“這包粉末,是我自那日事發後,煉製的強化版,生效更快,你們隻需吃下丹藥即可。”


    隨後,相雅從袖口內拿出一枚瓷藥


    外院與內院之間距離並不遠,等到那內院外,卻發現大門已然呈現敞開狀態。


    裏麵似乎如同一個黑黝的洞窟,等待著誰來探尋。


    金瑤華停下腳步,轉頭道:“師弟,你所說的方法,有多危險?”


    這蠱毒隻能夠用內功強行逼迫,在平常有解咒咒語的情況下,都有可能出現危險。


    而這次,僅僅憑靠著那自身靈力去逼迫,怕是危險會急劇增加。


    沈馳道:“勝算不過一半。若是掌門師兄覺得這樣做危險過大,那麽便可隻是在一旁協助。”


    金瑤華聽沈馳如此一說,便道:“不,師弟,你可是誤會我的意思了。”


    “我們來到這裏,共同的目的都隻有一個,那就是,將失控的弟子給拉回來,我們同來的人,都知道危險或多或少。”


    楚清河落在了後頭,這時才不緊不慢地跟過來。


    “若是有後怕的,怕自己被反噬重傷的,可以在這大門前,直接走人。”


    金瑤華站在前方,雙眼死死盯著門,沒有轉過頭來。


    楚清河在他身後靜默地站著,同其餘人一樣沒有出聲。


    等到樹葉簌簌響起來,伴隨著輕微的腳步聲遠去。


    金瑤華才緩緩轉過身來。


    眼神一掃,待看到麵前無一人離去,他倏地有些喑啞了喉嚨,而後道:“走,隨我一同去。”


    待看到麵前的景象時,楚清河不免有些唏噓。


    大紅燈籠映照下,本來是應該在屋內禁閉的弟子,已然衝出門外,繩索也盡數被解下。


    地上到處是打翻的殘羹剩菜,鍋碗瓢盆嘩啦一地。


    弟子們看到眾人,已然分不清敵友,嘶吼著想衝刺上前。


    楚清河後退幾步到邊緣地方,而一名還未掙開繩索的弟子向他襲擊而來。


    楚清河略微閃身,弟子就撲了個空,怒目橫眉盯著他。


    “瞪我做些什麽?快快回去睡覺吧。”


    楚清河半提起弟子的後脖領,道。


    隨後放鬆了手,一腳勾去,弟子直接騰翻半圈,倒在地上嗚呼哀嚎。


    相雅道:“弟子都在不同地方,這下藥怕是不好用,也不多了。”


    楚清河道:“直接上人吧,我們這幾個會拳腳功夫的,避著鋒利的牙齒,怎麽也能把他們打趴下拖過來的。”


    “倒也是,他們身上有繩索,倒地上自然就無法起身攻擊我們,也就可以施展陣法了。”蘇長風道。


    隨後,楚清河向沈馳道:“師父,你在這邊,那屋內應該還有些弟子,既然沒有衝出來,想必是繩索沒有打開來的。”


    “你小心些。”


    沈馳來不及多想,而後執扇,與幾名長老各站一方,開始與弟子糾纏起來。


    楚清河去往那屋內,果然如自己所想,屋內零零散散地倒著,歪著一些人。


    都是未掙開繩索的。


    他們都在這狹小的屋內,影影綽綽的燈下,神情萎靡,皺紋布滿全臉,眼眶凹下去一個深坑。


    顯然是被蠱毒侵害已久。


    楚清河心裏默念道:“我還是用你的老法子?”


    清麗女聲傳來:“那是自然,把他們身體都注入一絲魔氣用來牽引,之後保管能成事,你也不用擔心逼出蠱毒不成功了。”


    “你確定之後不會出什麽問題?”


    “都到這個關骨眼了,你還操心之後做什麽?你們這些優柔寡斷的凡人,一旦有了契約什麽的,就是磨磨蹭蹭的。”


    楚清河道:“就是問問,之前幾個都做了,要做就做到底。”


    隨後,將手中的細微魔氣注入弟子手後背。


    魔氣覆蓋在弟子身上後,就瞬間消失不見,若是不仔細去瞧,分明與平常沒有什麽兩樣。


    而弟子也還是那般模樣,依舊對著楚清河滋滋哈氣,嘴角掛著的涎液也不停直流。


    將剩下五六名弟子盡數注入魔氣後。


    楚清河道:“不好意思,我得用一種不文雅的方式,拖著你們過去了。”


    隨後,楚清河拍了拍手,直接放倒了幾名弟子,隨著哀嚎聲一片,楚清河不管不顧,直接大手一揮,左手提著一個,右手也提著一隻腳。


    直接將人拖到了院子中間。


    蘇長風和思墨早已經進入屋內將其他幾個屋內的人給半抬了出來。


    蘇長風道:“楚清河,你這邊還需要幫忙不?”


    楚清河道:“你倆把這幾人抬到那中央,別放在弄完的那倆人上麵。我有用。”


    思墨道:“有什麽用?”


    “你們放心好了,我在場,還沒有什麽後續是太壞的結果。”楚清河拍了拍胸脯,打包票道。


    思墨將信將疑:“那我們過去,把其餘屋子裏剩下的幾個弟子給帶出來。”


    “去吧,到時候也記得帶給我過手一遍。”


    這邊,剩下幾名長老也帶了幾名弟子過來。


    這下也得把這幾名長老給忽悠到另一邊去,否則不好使招數。


    楚清河道:“金師伯,相雅師伯,傅師伯,我剛才去的那邊,裏麵有大約七八名弟子,剩下的弟子,我和師父一起帶來就可以了。”


    幾名長老不疑有他,點頭後走向那已經被注入魔氣的弟子房內。


    楚清河將聚在一塊的弟子,全數注入魔氣。


    沈馳則在旁邊給他看著其餘幾名長老的動向。


    楚清河先是將那些帶來的人給盡數注入魔氣後,又是將那些魔氣渡給了其餘弟子。


    沈馳道:“你的法子是這個?”


    楚清河道:“死馬當活馬醫唄,反正結果就那樣,試試也沒壞處,畢竟陸真真的話,也還是有幾分可信的。”


    沈馳倒是沒再說什麽,過了一會,另外倆人再次提著弟子回來,楚清河照舊將魔氣注入那弟子身體。


    楚清河和沈馳將大院外院那剩下幾名弟子帶來後。


    清除蠱毒的儀式也正式開始了。


    這麵前堆積成小山包的弟子們,要麽早就躺在地上呼呼睡去,要麽就是仰頭望著星空,不,是睜著眼和嘴朝他們嘰哩哇啦大喊些什麽。


    按道理來說,一共是七人,自然是七個點位,各站一點進行靈氣的輸送。


    金瑤華率先將道袍撩起,盤腿而坐。


    其餘人依次坐下。


    等輪到楚清河的時候,楚清河則道:“我不坐的。”


    沈馳倒是不意外,蘇長風和思墨也不意外。


    隻有剩下三名長老麵麵相覷。


    “當初是你要來,我看在你是師弟首徒份上,讓你過來,之後也無一人回去,哪有臨工了罷手的事。”


    楚清河道:“非也,非也,師伯,這不叫歇息,這叫給你們看守門外,以防萬一。”


    金瑤華也不好多說,隻得道:“開始吧,所有人不得起身,應維持到陣法結束。”


    “除了楚清河,楚清河也不準進入到法陣內部。”


    楚清河哪管這些,走到門外,貼著牆,開始充當守衛一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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