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吻,輕輕的,但是卻分量不小。


    楚清河不知這意味著什麽,但是至少不算是太壞的結果。


    最壞的結果是什麽?他好像玩的有點過火了。


    也許隻是自己想故意氣沈馳,但是如今的結果情況,讓楚清河更是摸不著頭腦。


    到底是自己玩脫了,楚清河愣愣地望著沈馳,沈馳的表情,看上去帶著點迷茫,素來帶著自己脾性所帶來的暴躁,此刻卻布滿了澄淨,以及迷茫。


    迷茫之中,還帶著點兒呆。


    楚清河竟然恍惚之間,覺得他竟然是有些許的……可愛?


    “你不會沒談過吧?”楚清河隨著心裏所想,直接就脫口而出。


    言畢,楚清河甚至想給自己來兩巴掌,現下沈馳到底是什麽意思,他都沒搞清楚,何況還是師徒的關係,連敬稱也沒了。果然腦子一亂,做的事情更亂來。


    “師…父?”楚清河小聲道,努力裝作無辜樣,仿佛什麽也沒發生。


    “你談過?”沈馳突然道。


    “怎麽可能呢哈哈,我倒是給人畫過像,看多了就會了。”楚清河道。


    這是實話,當初他不僅賣自己的畫,還為客人作畫,其中不乏那些小年輕。


    “還有師父,你能不能從這兒下來?”沈馳身高,在楚清河麵前,楚清河總覺得壓迫感,甚為強烈。


    “嗯。”沈馳道了一聲。從榻上下來,楚清河頓時感覺如釋重負。


    隨之而來的第二個致命問題,楚清河剛想往外溜的腳丫子,就這麽堪堪停在了原地。


    “這麽做的後果,你不知道嗎?”沈馳道。


    楚清河頓了頓,道:“我又怎會不知道?”


    隻不過是當時沒有什麽好的選擇,再說了,一時情急之下,才……


    “無非就是被打被罵,再嚴重點,逐出師門罷了。”他看著沈馳認真道。


    “可您,在聽到我說可能會死的時候,不是猶豫了麽?”


    “那師父,在您心裏,我還是有一些重要之處的吧?況且,我鬥膽問,您方才的吻,又是何意?”


    楚清河覺得自己犯了糊塗,或者說是,從與沈馳爭論的時候,就已經徹底地糊塗了。


    也許不隻是他犯了糊塗。


    索性徹底破罐破摔,但他總相信沈馳不會做什麽的。憑感覺。


    說完後腦子清醒許多,楚清河又想起自上山來沈馳做的事兒,樁樁件件,除了誤入結界之事,不能說有多壞,甚至還有好的事。


    這也是他願意繼續待在他身邊的動力之一。


    撂完這句話,沒成想,楚清河就這麽看著沈馳,一點點地,羞紅了臉頰。


    沒有說什麽,卻好似都說了。


    這叫什麽,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哪有這樣的道,這樣的理?


    沈馳本身臉皮就又白又薄,這下紅了臉,看上去還以為是自己調戲了對麵。


    “師父,您的臉……”楚清河看著沈馳的麵紅到了耳朵根,稀奇道。


    沈馳倒沒有製止楚清河叫他師父,隻是道:“你看看你自己。”


    楚清河暗叫不好,被沈馳這麽一提點,才發現了自己的臉從之前就已經在燒著了,現在一碰臉皮,還是熱的。


    熱的發燙。


    在這股衝勁下,楚清河得寸進尺道:“師父,我現在,能隨您一同去官衙那了嗎?”


    沈馳似乎又回想起來了什麽,原本要消下去的紅暈,再次返了上來。


    楚清河又一次確定了,果然如他所想,沈馳是真的很容易害羞。在某種特定情況下。


    沈馳也不正麵回答問題,隻是道了句:“放肆!”


    “以下犯上,罰你去抄書三十遍。”沈馳冷冷道,那紅暈退去,隻留下淺淺一層。


    不知道什麽時候,那窗戶沒關攏,被屋外陣陣大風吹得麵冷心涼。


    “師父……”


    “還有,你若是真想同我一起去,將那些教你的把式,全都記熟稔了。”


    雖然沈馳這麽說,但他知道沈馳還是沒有過於追究,還默認了自己可以跟去。


    心裏所想的,饒是藏不住,掛在了嘴上。


    沈馳看楚清河被罰了也不惱,隻是在那傻笑,更是怒上心頭。


    “再笑就再抄三十遍,七日後交上來!”


    “好,我保證不笑了師父,我明日早上起來就開抄!”


    免得了一頓打,隻用抄書,還完成了係統交代的任務,哪裏還有這樣子的美事?


    看著沈馳回過神來欲要發脾氣的神情,楚清河找準時機便道:“師父,這窗戶開了,我先幫您把窗關上。”


    說罷便一溜煙跑去關窗了。


    度過了相對平安的一夜。隔日楚清河醒來的時候,便被沈馳帶到了房內不知何時多出來的書卷麵前。


    楚清河看到的時候,差點跌了一跤。


    這本書,不是抄在竹簡上,而是被規矩地謄抄在了紙書上。一卷,兩卷……靜靜地躺平在那案桌前。


    “師…師父?”


    “把這些抄完,三十遍,一遍也不許少。”


    楚清河心裏涼了半截,果然,行險事,就要有承擔風險的能力。


    “這有多少卷啊?師父,我看著不像是隻有一點的樣子。”


    “門派開山以來,由第一代人謄抄至今的,門派規矩。”


    一卷的分量可不小,有的甚至達到恐怖的數丈,何況是數卷。


    楚清河不信邪地再次數了下,沈馳打斷道:“不用看了,至今為止一共有九卷。”


    “沒你想的那般多,一丈不到。”


    楚清河還想再挽留,沈馳卻隻是讓他認真抄寫。


    隻留下九卷卷軸,一支毛筆,和硯台。


    楚清河望著前麵這些東西,這怎麽可能抄的完?幸好看了看,反麵沒有寫上字,隻是正麵都鋪滿了大字。


    幸好不是小字。


    隻能死馬當活馬醫。走一步算一步,就算有困難,也還是有突破口的。


    師父一下子布置那麽多,肯定是寫不完,但……


    楚清河認命地拿出一張新的白紙,研墨後就開始一個字一個字地謄抄起來。認認真真,一絲不苟。


    而現下最緊要的,其實還是修煉修為,謄抄事小,若是一日後官府之行,出了差子,那才是事大。


    此刻係統倒是主動問話了:“宿主,明天的官府之行,可得要多加小心。”


    楚清河此時已經停下了筆,翻閱著帶來的書籍:“知道了,一天時間也夠我鞏固了。你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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