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邪祟進入到陣法後,渾身像是被那金色的細線給燙著了一般,嘴裏發出嘲哳難聽的嘶喊聲。


    “他”舞動著臂膀,那瘦弱的可以盈盈一握的手臂,被那陣法內隱形存在的靈氣觸碰到,又是疼得直縮起身子來。


    “楚清河!”沈馳道。


    楚清河又輸送了一股靈力進去,對蘇長風道:“你們沒問題吧?”


    蘇長風和思墨皆是點頭。


    那靈陣離了他還能勉強運行,隻不過維持的時間隻有數十秒。


    等不及了,楚清河將邊上正看得入神的一名家丁,直接拽了過來。


    “你在我這個位置守著,千萬不要出去!”楚清河喊道。


    他們,隻有數十秒的時間。


    家丁點了點頭,站到那楚清河剛才站著的位置上。靈陣依然在運轉著。


    正是此刻!


    楚清河站到沈馳身邊,沈馳正在施展術法,將那靈力不斷地,細緩地壓入那邪祟的身體內。


    為的是用靈力慢慢逼迫出在男子體內內搭邪祟,凡人之軀,斷不可承受太過劇烈的靈力灌輸,否則極其容易爆體而亡。


    而在此刻,那靈力竟然從直線被彎折成月牙狀,異變陡生。


    邪祟也不再叫喚,而是倏地倒在了陣法內。


    兩隻從體內探出的爪牙,伸向了前方。


    楚清河被一陣極其強烈的光線照射,反射性地閉上了眼,再一睜眼。


    世界天旋地轉,腳下的地麵仿佛不再平整一般,整個人搖搖欲墜。似倒非倒。


    楚清河捂著腦袋,看著周圍快速翻轉的樹木、土地,從自己眼前炫光過去,差點“嘔”一聲吐出來。


    待到數秒後才勉強站穩。


    而此刻,他站著的地方,上空是刺眼的血紅色,周圍的樹木全是枯枝,連一片輕飄飄的葉子都沒有。


    血紅色仿若浸染了整個幻境。一直漫延到楚清河的腳下。


    不知為何心中有些許慌亂,而他的邊上,更是一個人也沒有。


    沈馳呢?


    兩個人進來,怎麽會平白無故的,就少了一個人?


    “師父,你在哪?”


    楚清河喊了幾聲,卻隻空蕩蕩的回音。這地方,看來竟然是有穹頂的。


    “係統,這是怎麽回事?”楚清河朝腦海裏沉睡的係統叫道。


    沒有回應。


    什麽回應也沒有。


    楚清河心下一涼,但是絕對不可能出錯,至少他認為沈馳不會害他。


    他們明明進入的,就是這邪祟所編織的幻境裏麵。


    楚清河穩了穩心神,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這世界一片空蕩,除了那滿目樹木和斷了的樹枝,掛著那紅的如血的天空,就沒有其他什麽東西了。


    這類幻境,一般都是邪祟的內心世界所構造成的,除了表麵上的一層,甚至依照不同邪祟的怨念程度,可以劃分為好幾層。


    而楚清河所在的,可能,隻是第一層。


    這些,是沈馳授課時候所講,幸好楚清河那日沒有與蘇長風上課偷傳紙條,否則……


    楚清河再往前走了走,還是一無所獲。四周寂靜的,沒有一點東西存在的跡象。


    但越是如此,便越有破局的可能。畢竟是物極必反。


    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鳥鳴聲,劃破了這寂靜的幻境。


    是活物?楚清河看到一隻帶著血光的紅鳥從天空直直墜落,摔在楚清河腳邊。


    而那鳥身上,環著一隻羊脂膏般溫潤的玉鐲。楚清河想起那在邪祟手臂上看到的鐲子,當時在與沈馳相互纏鬥之間,那露出的半截手臂。


    掛著的正是那玉鐲。


    再加上邪祟異常的舉動,這極有可能與這手鐲有關。


    那隻鳥安順地臥著,楚清河撫了撫似血染般的鳥毛,從那身上取下來那隻手鐲。


    在剛碰到那手鐲的時刻,眼前一片漆黑,景色再次變換。


    第一層過了,這裏環境與第方才一模一樣。他轉頭一看,便看到在空曠森然的地方,一襲白衣尤為亮眼。


    再仔細瞅瞅,不正是沈馳,他的師父嗎?


    楚清河大喜過望,連忙朝沈馳喊道:“師父,你在做什麽?”


    便是邊走了過去,沈馳正半彎著腰,用手拂過一層又一層的樹葉。


    “這裏不能使用靈力,你過來幫我把這些樹葉給清理掉。”沈馳道。


    “幻境的破障點在這裏?”楚清河道。


    “大抵是沒錯的。你摸摸看樹葉底下。”沈馳道。


    說罷,楚清河便勤勤懇懇地雙手劃拉著樹葉,倆人分工合作,速度很快。


    果不其然,樹葉減少後,摸到了那凸起來的地方。楚清河一扒拉,一個硬物咯到了手。是一個打了結的花繩,係在了一件粗糙的布衣上。


    刹那間,景色再次變換。這次,楚清河發現自己的手變成了半透明狀態。


    在他身邊的沈馳,也成了半透明狀態。


    “這是正常的,邪祟魔氣越強大,所能影響的東西就越多。”沈馳說著,往前走了幾步。


    腳踩在地上,有種飄飄然的不真實感,看沈馳過去了,楚清河也連忙跟上。


    這是一處鄉下田野,此刻正值秋季,稻田裏的麥穗金燦燦的,風吹一片。不遠處有一家泥土堆砌的農舍。


    一名大了肚子的婦女,正躺在椅子上,曬著太陽。一名穿著布衣的男人正在給婦女搖著扇子,說說笑笑,好不自在。


    場景一轉,不久發了大災,隨著戰亂,民不聊生。而後女子也在兵荒馬亂之中流產。


    這家人得了難財。時局動蕩,附近的倉庫無人管轄,金銀珠寶被洗劫一空,唯獨留下糧倉。


    而頗有經商頭腦的陳員外,便隻拿了糧倉內的貨物,將糧食存放於挖出來的地窖中。


    數年的戰亂下,土地荒蕪。糧食價格日益水漲船高,更是到了那寸金難買米的地步。


    陳員外通過糧食出售,換取了金銀珠寶。漸漸地富有起來。也成為了當地富甲一方的商戶。不過一年半載,動蕩停止。


    便是有了如今的陳府。


    從布衣搖身一變為富得流油的大戶人家,蓋了最高最大的府邸,心氣也高了起來。


    女子的父母在那次戰爭與大災下失了性命,雖然晉安國男女相互平等,官職也都有一半的分量,但是少了本家的幫助。


    女子便作了那上門的媳婦。


    饒是糟糠之妻,也抵不過外麵的花花世界。又喪失了生育能力,被嫌棄不過是數年之間。


    楚清河看著眼前一幕幕發生的事情,心下啞然,道:“那邪祟,竟是這女子?”


    若邪祟是女子,那該有多大的怨恨才會如此。一般在魔界的魔物才能夠進化為邪祟,這是最正常的道路。


    “除非還有一種特殊情況。”沈馳沉聲道。


    “死後怨恨無法消散,地府不能收留,也無法轉世輪回。”


    “便會成為厲鬼,再逐年化作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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