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這麽說著,但楚清河還是無法不去注意跪在門口的身影。


    現下是夏與秋的交際處,距離他剛來到這門派,實際已經近兩月。天氣早已經沒有了當初的炎熱,但卻多添了幾分涼意。


    楚清河隨著沈馳來到了庭院裏,這長老居住的地兒,環境優美,花樹蹭蹭地長著,雖然快要秋季,大朵大朵飽滿的花,這兒一簇,那兒一簇的。仍舊隨著風吹拂過,簌簌抖落著花粉,展現出旺盛的生命力。


    “接過這把劍。之前教你的還沒忘記吧。”


    楚清河接過這把木劍,另一把木劍他放著還沒拿出來過。


    “修煉之人,應當修身養性,凡是一切無端的雜念,都需要拋之於身後。感受自身,劍中有你,你中有劍。


    這是修煉的一種境界。而達到的人寥寥無幾。”沈馳道。


    楚清河自是知道沈馳想再次看他將這劍法練得如何了,沈馳剛教他之時,他還不過是個築基期的弟子。


    而通過後期自己的努力,才勉強到了金丹期。


    其實那天他隻不過是豁出去試了一番,竟是沒想到真的能成功。對於沈馳能收他為徒這件事,還是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其實他總是覺得自己對於修煉沒有天賦,悟性也不高。但係統相逼,重任在身,若是不去試試,恐怕就連機會也得不到。


    沈馳在一邊看著楚清河所使出的招式,對於楚清河做得不對的地方,都會進行一二指導。


    “劍不夠快,你平時的力氣呢?全都使出來。”


    沈馳在這方麵總是頗為嚴厲,相比較之前,更加注重於楚清河的招式如何。


    楚清河拿著手中這把劍,便是想到了之前在幻境裏麵使用短槍的情形。


    霎時間,手裏的這把木劍,不僅是一把木劍,它還是一把短槍,也可以是任何東西。


    閉眼回想起在幻境殺戮魔獸的場景,仿佛周身的空氣都變了樣,重新站在那泥濘的土地上,周邊都是魔獸。


    那魔獸嘶吼著朝楚清河撲過來,而楚清河則將木劍一閃,虛晃一槍,那魔獸朝相反方向撲去,楚清河趁這個時機,將木劍快速揮去,魔獸發出一陣悶嚎聲,就被他以劍擊倒。


    而後又有一隻魔獸襲來,楚清河將木劍以手腕翻轉,直直將一劍刺入那向他後方襲來的魔獸。


    又一隻魔獸轟然倒下,倒在泥濘之中。


    一劍完畢,楚清河早已經濕了內裏襯衫,再次感受到周邊氣流翻湧而過,那是他的劍帶來的劍氣。


    卷起地上花瓣片片。


    這便是他所帶來的嗎?楚清河隻覺酣暢淋漓,再看去那沈馳,果然是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眸中似乎是有些許的讚賞之意。


    沈馳長老似乎很忙,練完劍後,沈馳再次被趕來報道的弟子叫了過去。


    門外弟子看到思墨跪著,猶豫了一會,沈馳看弟子這般慢性子,皺眉道:“有話快說。”


    那弟子又看了眼跪在邊上的思墨,緊張道:“沈長老,那邊大堂邀請您過去一趟。說是有事需要商議。”


    原來是那掌門叫他過去了。


    沈馳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報信說我馬上就到。”


    “是,弟子先退下了。”弟子不再猶豫,不再停留,直接如臨大赦般一溜煙沒影了。


    “你繼續練劍,練到我回來。”沈馳道。


    說罷看也不看那跪在地上的思墨,從他邊上而過。


    “好。”楚清河道。


    待到沈馳走後,便又是他倆,楚清河看了看那人。


    他長跪不起,眼看又快要一炷香過去了。


    “你不累嗎?這樣跪著,他是不會收你為徒的。你就斷了這條心吧。”楚清河道。


    “這外邊這樣冷,你也不怕著涼感冒?”楚清河道。這家夥真是個奇人。


    思墨卻搖了搖頭,道:“不,我不在意他是如何看我的,我隻知道,我自己做的事情,是正確的,那便好。”


    楚清河奇道:“你認為正確的事,可不一定別人也認為正確。”


    “我知道我是正確的,就足夠。”


    掰扯半天也掰扯不出來什麽,楚清河搖頭暗歎,這家夥怕不是魔怔了。


    真的是,非得鑽牛角尖,在一棵樹上麵吊死嗎?有這空還不如去拜其他人為師。


    至少其他人比沈馳……好說話多了。


    那日其他長老也是盛情邀請,可這人,就是不聽勸,那能有什麽辦法呢?


    他是不明白了,為啥非得上趕著拜沈馳啊,他就算好,也沒有好到非他不可的程度吧。除了他自己,想到那係統,楚清河就一陣頭疼。


    難不成這思墨也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可他估計是不會說出來的。


    難道,楚清河一個想法如平地驚雷般,從內心炸起——他也有係統?


    “那個,你知道什麽兩字的東西嗎?”楚清河小心翼翼地問道。


    “什麽兩字的東西?”思墨一臉茫然,像是全然不知道楚清河在說的事情。


    楚清河奇了怪了,他看樣子好像真不知道啊,誰心裏有點小九九,他還能看不出來?可這思墨滿臉疑惑,要麽就是裝得太好,要麽就是真的不知道。


    但他還是偏向於前者。


    在這個不算太平的時代,總是要點防人之心的,沈馳是用他的暴脾氣防著人,而他則是靠自己的觀察。


    而係統讓他倆綁定在一塊兒,沈馳願意相信他,他可以盡可能地保護著沈馳,這二者之間並不衝突。甚至沈馳能夠信他,他從某種方麵,還是感激大於所有的。他也不願意把這份信任給消磨掉。


    所以他倆也就沒什麽利益瓜葛,還是共同生,共同死的那種戰略夥伴呢。所以對於思墨這種不確定性的人物。


    他跟沈馳一樣,持有戒備之心。就像蘇長風之前與他說的那般。跟著直覺走,總是沒錯的。


    “那你知道,係統這二個字嗎?”楚清河索性也不做謎語人,直接把問題甩到了他的麵前。


    “係…統?”思墨喃喃道。


    就算思墨知道這二字,係統不屬於任何人的管轄範圍,至少不屬於這幾界中的任何一個,它是跳出幾界外的,知道了也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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