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晨光熹微,楚清河難得地起了個早。


    趁著邊上的蘇長風還在熟睡,楚清河開始輕聲洗漱。


    而這時個時候,也正好從門窗外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


    聲音不大,但是也足夠聽見。


    隨後,一封信就被放在了門縫之下。


    楚清河從門縫邊上拿起來信封,一張白紙上,力透紙背的字體,寫的是那叫一個龍飛鳳舞。


    別說,字還是挺好看的。


    貌似是沈馳的字。


    楚清河把信封抖落開來,隻見上麵寫的是:今日辰時可來地牢。


    收起紙張,楚清河推門而出,把它撕碎扔在了外麵的畚鬥裏,和那些垃圾一起。


    如今離辰時也還差一點時間,但是也快了,最要緊的是,先去沈馳的居處,二人再一起過去。


    先不說其餘的,他是真的有些擔憂之後會如何,雖然沈馳這人,難免讓人生氣。


    但有些時候,又讓人哭笑不得。


    而那王久遠,確實也是個線索,他要為原主報仇,也要以此來履行保護職責。


    隻不過,到了沈馳屋邊,楚清河還沒有推開門,就聽見屋內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嚎叫聲。


    一名男性的嘶吼聲。


    楚清河詫異極了,隻得推開屋外大門,隨後便看到令人震驚的一幕。


    一名身穿紅衣的男子,此刻正被另一名穿著白衣的男子揪著耳朵,嘴裏不停發出求饒聲。


    再仔細一看,那白色衣裳的,不正是沈馳嗎?


    那穿得極為紅火的男子,他倒是印象裏好像沒有這個人。


    楚清河道:“你們……”


    沈馳冷聲道:“季文山,你臉都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


    季文山看到來人了,麵上更是漲得跟豬肝色一樣,配上這今日穿搭,難免流露出滑稽樣子。


    “沈馳,你你你,我不會原諒你的,把我耳朵放下來!”


    楚清河哈哈道:“我來的難道不是時候?”


    說到季文山這個名字,貌似是天音派最沒用的家夥,不知怎麽的當上了長老。


    沈馳道:“你同我一起去地牢。”


    “季文山,你也跟上,他們有意要鍛煉你,你不去也得去。”


    雖然不是傍晚時刻,這次早晨轟隆一聲,雷聲滾滾,卻是下了雨水。


    天色也暗沉下來,一片黑雲籠罩著上方,如墨般暈染。


    經過牢房的路上,楚清河忍不住問道:“那今日,沈長老不打算在劍宗開課了?”


    沈馳搖頭道:“看情況,若是能早點找到證據,就能趕上開課,否則就罷課。”


    “早上的課程,有其餘長老坐鎮,我幫你打點好了,不用去了。”


    幾人一前一後,到了那牢房外圍,外麵弟子按照規矩查看了令牌,便站到一旁,放了行。


    那牢房內的景象也緩緩展現出來。


    沿著台階往下,離地麵有莫約三尺距離。


    是一處黑暗而寬長的地方,四處火把掛在牆壁上,明明滅滅。


    季文山原本昂首挺胸,想給自己扳回麵子,但是看到這略顯陰森的景象。


    腳下一滑,差點沒把自己給摔出個二丈地外。


    他馬上又從地上蹭著牆壁灰站起來,揩掉了髒汙,仿佛之前隻是個小意外。


    “你這審了都幾天了,我看也快有大概十來天了吧,你不是很厲害嗎?”


    季文山跟隻山麻雀似的,嘰嘰喳喳叫喚著,全然沒有作為師兄的意識。


    “閉嘴。”


    沈馳懶得理他,隻拋出來兩個字。


    “不是,你身為師弟,怎麽跟你師兄說話的?”季文山見狀更加生氣,繼續嚷道。


    說到激動時刻,還不忘拉住楚清河的衣袖,道:“你看,是不是他的問題?”


    楚清河不免有些被晃得頭大:“這事情是長老你們的事,我也做不了主。”


    季文山說完後,沈馳便停下來。


    還沒等季文山反應過來,直接失控撞上了沈馳的後背。


    “你說夠沒有?”沈馳似有若無地將手指放在折扇柄上。


    這一招見效倒是快,季文山立馬識趣閉嘴。


    “念在掌門師兄的吩咐,我沒對你下過狠手,你要是今天想試試。”


    “我也奉陪,更是不介意將你綁起來,跟這些刑犯關在一塊。”


    “你要是敢…我,我可是長老,是你的師兄,你敢這樣對我你……”


    隨著清脆的“啪”一聲。


    尖叫響徹牢房,季文山殺豬般的嚎叫響徹整個地方,在兩邊看守著的弟子也急忙跑過來。


    一看是兩位長老,便猶豫道:“兩位長老,這是……”


    “你們下去,我自己處理。”


    聽到沈馳這麽說,弟子們猶豫地看了眼在吱哇亂叫喊疼的季文山。


    “你們別走啊,沒看到這人以下犯上,竟然動手打師兄?”


    季文山痛到眼淚都出來,還不忘抹一把袖子擦眼淚。


    弟子看了看那季文山高高舉起的手臂,上麵正是一道紅痕。


    弟子們隻得當做不知情,連忙拱手退下。


    “我們還要看牢房防止這些犯人跑出來,還是請您幾位長老,自行解決吧。”


    眼下又隻剩下他們三人。


    “不會說話,就別說。”沈馳說完,走到了最前麵。


    直到來到那最裏麵的牢房前,二人都沒有再說上一句話。


    楚清河在邊上,隻字未提,現在最主要的是,從王久遠口中得到線索。


    牢房被一片死寂包圍著,而在最裏麵,正蜷縮著一個老者。


    他此時正在自己那張破爛般的草席床上,聽到腳步聲,也隻是動了動耳朵。


    連翻身都不願意。


    沈馳看著王久遠這般樣子,隻是道:“休息得如何?”


    王久遠從鼻子裏麵嗤了一聲,帶著濃重的鼻音。


    隨後王久遠便道:“倒是休息得很好,真是勞煩你們將我押來。”


    “不管你之前做了什麽,你跟人聯係的訊號是何種方式?”沈馳道。


    王久遠搖頭:“我不知道。”


    “你當真一點都不知道?”沈馳聲音加重了些許。


    王久遠仰著頭,神色漠然:“你無論問我一千遍,又或是一萬遍,我依然不知道。”


    沈馳不由得也被他氣笑了:“那好,身為魔族的走狗,覺悟倒是不錯。”


    季文山忍不住插話道:“他肯定在撒謊!”


    “你不說,我們有的是法子,把你打個皮開肉綻。”


    沈馳瞥了季文山一眼,季文山才停止了話語。


    “你年齡大了,自然是受不得這些酷刑,我們也不會對犯人做這些事。”


    “隻是,有些東西,你必須說出來。”


    “曾經跟你有過關聯的人,我們最近也查到了,她被我們帶走了,現在正在某處修養著。”


    沈馳道。


    提及這段話,王久遠似乎來了精神,睜大雙眼,從席子上爬來,雙手蹭在鐵欄杆邊上,望著沈馳道。


    “你找到她了?你找她做什麽?!”


    王久遠雙眼瞪著沈馳,聲音有些力竭。


    沈馳道:“沒有做什麽,隻是,她不能繼續跟你待在一起了,對她來講,也有危險。”


    “所以,你隻需要告訴我們,你到底是跟誰聯係,如何聯係,我們自會保全她。”


    王久遠有些猶疑了,但仍是轉過頭去,不發一言。


    沈馳在王久遠身後道:“你曾經身為人族,難道對人族一點感情都沒有。寧願眼睜睜看著他們死於魔族手下,而你,當那鋒利的尖刀?”


    “可你對她,倒好似還有感情的。”


    “我說了,我不知道。”王久遠背對著他們,一欄杆之隔,並不能看清他的神色。


    季文山不耐煩道:“怎麽這麽磨磨唧唧,我看就應該直接上刑!”


    楚清河道:“沈長老,你把他全身都搜過了嗎?”


    沈馳點頭:“全都搜遍了,並沒有。”


    “那,會不會是在,她那邊?”


    這名女子,想必與王久遠有著濃厚的,不可分割的情誼,或許她那裏,會有什麽線索。


    話音剛落,王久遠身子卻是有些顫抖了。


    恐怕,真的是如此。


    “…你們會傷害她嗎?”王久遠道。


    沈馳道:“不會。”


    “那她能一直活著嗎?”


    “當然。”


    王久遠道:“就信你這一次,我這把老骨頭,這樣也就算了。”


    “我做錯的事很多,但我沒有後悔餘地,對了,你過來。”


    王久遠指著的,正是楚清河。


    “你身上的血脈,如我所說那般,是提煉藥的好東西,有它在,你也能修煉迅速。”


    那如此說,看來這血脈,更能確定是那原主身上的了,而並非是自己的。


    可既然如此強悍,還是…原主的身份怕是越加撲朔迷離了。


    “其餘的,我一概不知,隻是按吩咐做事,然後拿錢,”王久遠道,“需要你們自己去找尋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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