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醫院外。


    一輛殘破的車後麵跟著數十輛車抵達醫院。


    往住院部方向,打著傘的二人,看見這一幕,微微蹙眉,“這是什麽情況?”


    陸文心看著那場麵極大的一幕,微微抿唇搖頭,“先去看老爺子吧。”


    這邊,卓霧棲表情很不對勁,車剛停穩就拉開車門下去。


    天空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她抬眼,斂下眼底翻湧的情緒,側眸瞥了眼被控住的幾個人,頭也不回的和遲淮衍走進醫院。


    跟在他們身後的還有當地警察,路上出了這麽大的事,沒來都不正常。


    走進電梯,卓霧棲和遲淮衍的手機同時響起。


    “喂。”


    紅染:“下雨了,直升機速度隻能慢下,能等嗎?”


    卓霧棲眼眶血紅,紅唇輕啟,“可以,盡快。”


    在手術室樓層,羽闖和鍾燕譏誚看著三人,都十分不屑。


    ‘叮!’


    電梯到達。


    開門,映入眼簾的就是各個麵露肅意的黑衣男人,卓霧棲冷冷看著這一幕,偏了偏頭,“你們先出去。”


    在遲淮衍一行人出去的那一刻,卓霧棲抬手,狠狠一拳砸在電梯數字按鈕上,然後抬腳出去。


    冷冷回頭看了眼,這邊電梯已經顯示損壞。


    警察開路,卓霧棲跟在他們身後,羽闖看見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道路,看見是警察,他表情不變。


    遲淮衍拉著卓霧棲,低頭輕聲對她說,“先去看你父親。”


    在羽闖和鍾燕不屑、輕視的目光中,卓霧棲加快腳步走進手術室。


    齊歸看警察來了,心裏微微鬆了口氣,壓著聲音,“老大,警察來了隻拖得了一時,你喊人沒?”


    遲淮衍靠著手術室的門,微微側目將裏麵的醫生叫出來,合上手術室的門,“急著找死,我不會善罷甘休。”


    手術室內。


    卓霧棲手裏拿著盒子,眼中戾氣被壓下,霧薄陽兄弟站在另一側,她將盒子放在霧博遠手邊,男人有些費力地抬手按了指紋。


    “棲兒……”霧博遠如同回光返照,將盒子裏的東西攥緊,“獨嶼洲,就交給你了……”


    卓霧棲蹲在霧博遠旁邊,聽到熟悉的名字,她微微睜大眼睛,“爸,你說什麽?”


    “棲兒,爸爸時間不多了,你聽爸爸說完。”霧博遠強撐著口氣,把手裏的東西放進卓霧棲掌心,扯著唇,“有了這另一半,你就是獨嶼洲的主人,我與卓爾的心血,從今天開始就交到你手中……”


    霧博遠睜著模糊的眼睛,努力勾出一抹笑,“兩枚戒指合並,所有的真相都會水落石出,是我…是我對不起西秦鎮的他們……”


    霧博遠看著卓霧棲的眼中有愧疚、有不舍……


    最後目光落在手術室門口,很輕很輕的說,“爸爸對不起你,希望你童年的創傷,遲先生會很好的補償給你……”


    卓霧棲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反應的,她隻知道,自己看到清晰的一幕,是霧博遠永遠的閉上眼睛,唇邊是釋然的笑。


    她渾身都僵住,愣愣看著霧博遠的臉。


    腦子糊成一團,完全不知道該做出怎麽樣的反應。


    手術室安靜的詭異,霧薄銘抱著霧薄陽哭出聲,清晰的哭聲也傳到了手術室外。


    遲淮衍輕輕推開病房的門,隻看見卓霧棲緊緊抓著霧博遠的手趴在床邊,連哭都沒有。


    這個時候,羽闖終於站了起來,“真是可惜,警察先生,我們前來的目的隻是帶兩個孩子走,其中一個還沒成年,這裏麵都是群孩子,作為他們的繼父,我自然也得承擔點責任不是?”


    瞧著羽闖笑壓都壓不住的模樣,遲淮衍隻是淡淡朝警察看去,“既然那位先生都這樣說了,那接下來的事就是我們的私事,麻煩各位了。”


    警察知道家事最不好管,隨便說了幾句就趁坐另一邊電梯離開了。


    羽闖看著遲淮衍識趣的模樣,外加長相非凡,唇邊笑意更甚,“我女兒今年也剛成年,我看你長得不錯又識趣,不如跟我們回羽家,保證好好招待你。”


    遲淮衍表情未變,齊歸倒是先忍不住,表情像吃了屎一樣難看,“我tui,什麽玩意兒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羽家?哪個犄角旮旯的臭鼠?”


    羽闖在羽家可以說順風順水慣了,從來沒什麽人敢忤逆他,臉瞬間陰沉的不行,“我倒要看看,我今天不讓,你們為拿我甚至拿整個羽家怎麽辦!”


    卓霧棲走到門口聽到的就是這麽一句話,本就紅的眼睛,此刻更加血紅瘮人。


    她抬眼,唇角弧度嗜血,“憑你,也想攔我父親的輪回路?”


    女生腳步看似慢吞吞的,卻在短短幾秒走到了羽闖麵前,“怎麽?想讓你父親從手術室出來,求我,我就……”


    “啊——”


    一聲驚叫響至整個走廊。


    沒有一個人看清卓霧棲是怎麽出手,隻看見羽闖被卓霧棲按著臉狠狠一把按在地上。


    鍾燕癱坐在地捂著嘴,不敢再讓自己叫出聲。


    來的保鏢全變了臉。


    正要上前,就見卓霧棲按著男人的臉微微用力,她唇瓣緩緩勾起,也學著他口吻,輕聲道,“求我,我讓你在這兒有命。”


    那死亡的窒息感,一張油膩的臉脹紅扭曲,女生五指似乎都在他臉上留下了痕跡,男人額角青筋暴起,眼球瞪著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來一般,羽闖一個大男人竟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女生漂亮的臉微微有些瘋批的笑著,血紅的眼睛流露著殺意,“你難道沒發現,我現在心情挺不好的嗎?為什麽要惹我,嗯?”


    危險的尾音上揚,隨之手上的力度也沒減下。


    羽闖的瞳孔在顫抖,他在害怕。


    “找人攔我是吧,”她抓起羽闖的臉,湊到他耳邊,輕聲,“你把我惹毛了,信不信我在這兒把你殺了,也沒人敢拿我怎麽著。”


    此話下來,羽闖更加驚恐,‘唔唔唔’的開始掙紮,卻沒有振動卓霧棲半分。


    在卓霧棲真的想一把擰斷他脖子的時候,兜裏手機響了,她拿著手機看了眼來電人,接了電話,回答的空餘時間還朝遲淮衍看了眼。


    “來得剛好。”


    在紅染他們下來的時間裏,卓霧棲的手沒有鬆分毫。


    當電梯抵達樓層的聲音響起時,羽闖和鍾燕的心裏徒然升起了希望。


    一眾保鏢不敢輕舉妄動,下一秒,一群帶著殺氣的人從電梯湧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那群人擒住。


    動靜大,場麵亂。


    羽闖看見從外麵走進來的人,漲紅的臉肉眼可見的變白,這時,按著他臉的手忽的一鬆,他像條死魚一樣狼狽趴在地上大口喘氣。


    即便如此,他沒有先去管自己的窘迫,而是抬頭去看那穿著紅色披風戴著麵具的人。


    看清人,他兩眼一黑,唇瓣止不住顫抖,“紅…紅染……”


    卓霧棲眼底深處殺意沸騰,遲淮衍先是朝那群醫生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去走流程。


    隨後來到卓霧棲旁邊,看著小姑娘越來越紅的眼睛,他伸手,冰涼掌心覆蓋在她眼上。


    然後將她輕輕一帶,捂著她眼睛帶進自己懷裏,“沒事了,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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