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裕和張赫二人離開繁華熱鬧的揚州城時,廷尉卿張大人便立即提起筆,很快便寫好了一封書信。


    完成書信,張大人將書信折好裝入信封,並交給身旁的侍衛。侍衛接過書信,立刻快馬加鞭,朝著江浦縣衙疾馳而去。


    一路奔波,侍衛終於抵達了江浦縣衙。此時,縣令馮煜正坐在縣衙會堂之中,公堂下,張震拒不畫押,縣令冷眼凝視,狠拍下驚堂木,命衙役對嫌犯用刑。


    兩個衙役將張震抬到長木凳上,另外兩人持著木棍,一棍又一棍,狠狠地打在張震臀部,囚服被打爛了,鮮紅的血冒出來浸染了破裂的囚服,張震疼的直叫喚。


    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便是衙役的稟報聲:“啟稟大人,廷尉卿張大人有書信送達!”


    聽到這話,馮煜心頭猛地一跳,連忙起身相迎。待侍衛將書信呈上之後,他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封,仔細閱讀。馮煜看完書信,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信中內容竟是要求他不得無理的對幻影閣施壓,盡量避免造成冤假錯案。


    馮煜心中疑惑,“莫非這幻影閣的張震與張大人還有關係?這不合理啊,一個低等的技戶怎可能與士族有幹係?但他們都姓張,誰知道他們是不是一個家族的。”


    馮煜放下手中的書信,轉頭看向那被打得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的張震,心中不禁湧起一絲後怕。之前,他之所以放任衙役對張震下狠手,無非是得了王大人的指示,借此機會打壓幻影閣。此刻,既然廷尉卿過問此事,他自然不敢再有絲毫怠慢。


    何況,他心裏十分清楚,張震根本就不是那兩起命案的真正凶手。之所以將其扣押在此,不過是受人指使,想要借機給幻影閣製造一些麻煩罷了。至於幕後究竟是誰在操縱,他也能猜出一二,無非就是那幾家。如今事情發展到這般地步,萬一真把人弄死在了縣衙裏,恐怕自己也不好交代。想到此處,馮煜暗自歎了口氣,決定還是放了張震。


    馮煜寫好文書,蓋了章,便讓衙役去傳話。


    兩名衙役匆忙地來到了李曠那略顯陳舊的宅院門前。他們叩響門環,不多時,院門緩緩打開,出來應門的正是李曠。


    一名衙役說道,“李班主,我們奉縣令大人之命前來告知你,張震已不是嫌犯,縣令大人命我等過來通知你,讓你盡快派人前去衙門接人。”


    李曠聞言,從錢袋中取出二兩碎銀,交給了二人。


    衙役接過碎銀,態度和藹了幾許,輕聲道,“李班主,你們還是快些派馬車前去吧,再遲怕是不好了。最好是去尋一名郎中給他治療。”


    李曠聞言心中一緊,但還是強作鎮定地道,“有勞二位官爺。”


    送走衙役,李曠不敢有絲毫耽擱,趕忙回到屋內,大聲呼喚著張氏兄弟:“快、快隨我一同前往縣衙接人!事不宜遲!”


    聽到呼喊聲,張氏兄弟迅速從後堂奔出,一臉緊張地問道:“李叔,是去接父親?衙門終於肯放人了?”


    李曠麵色凝重,點頭說道:“你倆隨我前去縣衙接你們的父親。”


    “勝兒,你駕另一輛馬車,前去仁德堂接楊大夫。將張震的情況細細與他說明,讓他備好上等金瘡藥。”


    李曠說完,便領著二人急匆匆地來到院子,張皓將馬車備好,他身手敏捷地躍上駕駛位,二人快速坐進車廂,張皓揚起皮鞭狠狠地抽在了馬背上。隻聽一聲清脆的鞭響,駿馬吃痛,撒開四蹄狂奔起來,車輪滾滾,帶起一陣塵土,往縣衙方向疾馳而去。


    來到縣衙,張震奄奄一息地躺在角落裏,身旁的地磚上也沾染了血漬,張氏兄弟見到父親,連聲喊道,“父親,父親,你怎麽樣了?”


    張震早已昏迷,哪裏聽的到他們的呼喚。


    李曠托起張震,連忙說道,“快,快抬起你們父親,趕緊回家,再讓楊大夫給他治療。”


    馬車很快回了四合院,此刻楊大夫也來了,他給張震把脈,清理傷口,留下一瓶金瘡藥,交給張皓,並讓他給傷者抹藥。


    楊大夫開好一幅藥方,李曠付了銀兩,楊大夫起身離開,張景拿著藥方,駕著馬車送楊大夫回仁德堂順便去抓治傷的草藥。


    王啟東得知張震被釋放,立即吩咐手下前去聯絡四位遇害者家屬。


    那五位遇害者的家屬得知幻影閣的負責人被釋放,他們怒不可遏,幾家聯絡後,一同來了幻影閣,勢必要幻影閣給說法。


    一群人吵吵嚷嚷的來到幻影閣,藍加勇與另外兩個同夥奮力驅趕,怎奈他們人多,根本顧不過來。


    他們圍住守門的三人,一個婦人拉住藍加勇,狠狠咬著他的手,藍加勇吃痛,一掌甩開她,婦女摔倒在地,她坐在地上撒潑打滾,哭嚎起來,“當家的,你死的好慘啊,他們害你丟了性命,竟然不給說法,還有沒天理啊!”


    一個婦人哭嚎,緊接著是另外三個婦人,她們嚎啕大哭,邊哭邊罵,好些孩童看著母親悲傷,也哭了起來,還有受害者年老的父母,他們抓住石宇的衣袖,石宇掙開他們,亮出了長劍,威喝道,“你們不要輕舉妄動,有什麽事情去衙門說,不要在這瞎胡鬧。”


    老人見到明晃晃的長劍,瞬時便鬆手,他們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現場一片混亂,哀嚎聲更是不絕於耳。


    藍加勇有些無奈,他讓石宇騎馬去通知李曠。那些人像螞蜂似的,趕也趕不走,最後無法,他隻得與兄弟退到一邊,看著他們鬧騰。


    受害者的族人為其討公道,他們用石頭砸門,拿著木柱子撞門,堅實精美的大門瞬間被砸出了許多印跡。


    他們瘋狂撞門,眼見得便要撞開大門了。


    李曠駕著馬車過來,那些人看到李曠,又一窩蜂似的纏住了李曠。人群中不知是誰掄起棍子打向李曠。


    李曠好言相勸,承諾會協助衙門揪出凶手,並答應給受害者賠償。


    受害者家屬聽到賠償,便也沒有再吵鬧,協商好賠償金額,他們答應私了。


    翌日,便在衙門簽訂了協議,雙方簽字畫押,李曠答應給每個受害者家屬賠償五百兩紋銀;衙門要追查凶手,讓幻影閣出資調查費用,李曠又給了縣衙八百兩紋銀,縣令的免責文書這才傳到他手上。


    銀兩奉上,這筆賠償,算是掏空了幻影閣所有的積蓄,還好案子結了,往後再不怕有人來鬧事了。


    李曠捧著幾份免責文書,小心翼翼的放進木匣箱裏,再用銅鎖鎖住,抱著木匣出了衙門,那木匣仿佛似有千斤重,每一步都走的很邁力。


    李家班男子退出衙門,與幾個護衛一同護送李曠等人回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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