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暮色漸濃,隨著最後一絲光亮消失,大地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


    張婉如呆滯的坐在床沿邊,茫然地凝望著虛空,此刻的她眼中一片荒蕪,了無生機。


    她怔怔的坐著,一動未動。仿佛是被抽掉了靈魂的行屍走肉!她在這無盡的黑暗中彷徨無措、用力掙紮,可無論她多麽努力的活著,仍舊是被這世道所坑害!她真的太累了!


    許久,她站起身來,尋找剪刀,未曾找到。她又去尋繩索,依舊沒有。她尋找一切可以結束生命的工具,但是,屋子裏除了床和桌椅,什麽能用的工具都沒有,就連碗都不給她留下!此刻的她,隻想了結自己。隻有死亡,才能解脫自己。


    賈言良的房子內,林峰拿著寶劍,埋伏在某個角落,等待著賈言良的出現。


    終於,在暗沉的黑夜中,賈言良駕著馬車來了。


    在村落的後麵,兩個騎馬的男子也來了雲棲村。


    賈言良停好馬車,便迫不及待的來到了囚禁張婉如的屋子。


    今兒個下午,他在鋪子裏撥著算盤珠子,腦海裏卻總是浮現張婉如那張秀美的臉蛋。他算著賬,卻總是算錯,好不容易忙完了,在鎮子上吃了個鹵肉湯麵,便立即回來了。


    他從兜裏取出鑰匙,打開門,便看到婉娘坐在那裏。


    他快步走近張婉如,抱著她便親吻起來,邊親邊叫喚著,“婉娘,俺終於看到恁了,恁是俺的,俺會好好疼著恁。”


    他說完,便去脫婉娘的衣服,張婉如杵在那,像是一具屍體,毫無反應,任他擺布。


    院中,林峰見他打開了鎖,悄無聲息的溜進屋子。


    待他看到賈言良正在脫張婉如的衣服時,他快步上前,一腳狠狠的踹在賈言良身上。


    一陣輸出,打的賈言良痛呼哀嚎。


    趙惠琴與汪氏聽到聲音,連忙趕過來,她們見到一個年輕的男子拿著一把劍架在賈言良的脖頸處,二人嚇的直哆嗦,慌忙喊道:“快來人啊,有賊人進屋了,快來救人啊!”


    左鄰右舍聽到二人的呼喊,卻並不來幫忙。他們把自家的門窗關的嚴嚴實實,趴在窗戶上聽著動靜。


    這年頭,保命要緊,犯不著為了幫助別人而丟了性命。


    聽到動靜,王煜和劉威也尋到了這裏。他們一進屋,便看到林峰拿著劍架在一個男子的脖頸上。


    趙惠琴與汪氏見到二人進屋,以為是路見不平的好漢,趙母連忙求道,“二位好漢,請幫幫俺兒子,救救他。”


    汪氏也求道,“二位大俠,請救救俺丈夫,抓了這賊人送官。隻要您二位幫忙,俺就給您們銀子,算是酬勞。”


    王煜一臉鄙夷地看著眼前的婦人,冷然道,“我與那少年是一起的,要幫忙,也是幫著少年。”


    王煜說完,拔出了手裏的劍,指向婦人。


    一陣劍風劃來,涼意襲遍全身,汪氏嚇的瑟瑟發抖,再也不敢說話了。


    林峰逼著賈言良,讓他拿出張婉如的身契。之後便卸了他的胳膊,要他現在就去縣衙。


    林峰牽來了賈言良的馬車,把他推進車裏,劉威駕著馬車,前往縣衙。


    林峰則是帶著張婉如,騎上他的快馬。與王煜一同來到縣衙。


    他們來到縣衙,敲了許久的門,終於有小廝前來開門。


    詢問一番後,幾人便進了府邸,直找縣令。


    一個寬敞奢華的大廳,前廳正中掛著一幅金玉鑲嵌的山水畫,屋內是清一色的精致雕花黃花梨木桌椅,桌上,紫金小獸模樣的香爐正吐出雲霧般的香氣,煙霧繚繞,空氣中彌漫芬芳的氣味。


    在這奢華典雅的廳內,一個穿著錦衣華服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正環抱著一個美女。那美人給他夾菜,並送入他的嘴裏,中年男人的兩側,還有兩個漂亮的丫鬟正在給他打扇。他吃著菜,雙手不停的蹂躪著懷裏的美人。


    這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便是縣令。


    王煜走近他,拿出授官文書,亮明自己的身份。吳縣令看著上麵的文字,即刻從椅子上站起身,一臉諂媚地看向王煜,畢恭畢敬的招呼著麵前的幾個男子。


    林峰把賈言良推到縣令麵前。王煜指著地上的賈言良,正色道,“這廝欺蠻詐取平民張婉如的身契,從張氏兄弟那騙取身契後,便強行關押女子,此等作惡多端的小人已被我等擒住,現把他移交到大人手中,望大人稟公處理。”


    張婉如看到縣令,想到巳時那幕,心裏便是一陣惡心,她惡狠狠的瞪著縣令。


    吳縣令正與王煜等人談話;感覺有道犀利的目光,忙轉頭看去,卻見、瞪著自己的女子,正是巳時那刻讓自己爽快的女子。


    他挑眉看著眼前的女子,一臉的得意。


    張婉如別開臉,再不想看到這惡心的縣令。


    林峰給賈言良的胳膊正位,隻聽的哢的一聲,賈言良的胳膊恢複正常。


    他拿著毛筆簽下了轉接文書,轉入到林峰名下,此後,她便是林峰名下的婢女。


    南北朝時期,凡入奴藉,便終生為奴。律法嚴厲,奴藉是不能與更高階層通婚為妻。若為妾可行,妾與婢子如同貨物,可行買賣。


    張婉如在成為奴藉那刻,便再也不能成為庶民,她將來若是生下孩子,也是奴藉,生生不息,永世為奴。奴隸製度的封建社會便是這樣,階級固化、等級森嚴,一旦成為賤藉,便永遠也不可能翻身。


    出了縣衙,林峰駕著賈言良賠償的馬車回了劉家村。


    王煜和劉威各騎一匹快馬,也來到了劉家村。


    林峰帶著婉娘進了院子,兩人看著滿屋一片狼藉,心裏便一陣難受!


    林峰的棕毛大馬不知是誰給牽走了,屋裏碗盤都被砸爛了,衣服和被褥扔的滿地都是,桌椅家具仍了滿地,幸好是沒有摔壞,要不然,再全部置辦一次,便非常麻煩。


    王煜派劉威駕馬車去鎮上購買廚具,待安排妥當,他送了林峰一個錢袋,二人見到蕭裕,便騎著快馬往鄴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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