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剛蒙蒙亮,空氣中還彌漫著晨霧的濕潤和草木的清香。


    大隊的男女老少已經早早起床,大家都穿著補丁粗布衣服,腳上踩著縫了一層布的草鞋,開始在院子裏磨斧子。


    女人們都進廚房做早飯,或者清掃院子喂雞。


    大家都忙碌著,沈舒月聽著外麵的動靜睜開眼盯著屋頂一動不動。


    顧佑安察覺到懷裏的女人醒來,他動動手臂把人帶進懷裏,用下巴蹭蹭女人的頭頂,聲音中帶點嘶啞道:“再睡會兒吧!”


    沈舒月拿出空間的手表,上麵時間顯示5:39分。


    “家裏都這麽早起床嗎?”每天這樣她不得瘋?


    沈舒月又一次思考搬出去住,她可受不住每天這麽早被吵醒。


    反正也睡不著了,沈舒月在床上躺了會兒,就拉著男人起床。


    “起來吧!等上山了找個地方睡覺。”


    顧佑安坐起來,心疼地抱著女人,“住不慣我等下和爹娘說我們搬過去住。”


    小辣椒嬌養著長大,下鄉也單獨住,不習慣這種鄉下的農家生活。


    “暫時不用。”既然嫁進來了總不能有點困難就退縮。


    小舅昨天離開時和她說過,嫁過來讓她住一段時間才搬過去。


    她才住兩天,離一段時間有點距離。


    一家人吃完早飯,顧父和幾個兒子手持鋒利的鐮刀和堅韌的繩索,準備上山砍柴。


    山路崎嶇,但社員的腳步卻堅定有力,精神抖擻,沿著蜿蜒的山路往上爬。


    清晨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映出一個個勤勞而堅毅的身影。


    到了山林裏,大家便分散開來。


    顧父帶著兒子找到合適的樹木林停了下來,“今天就在這裏砍,你們注意安全。”


    顧大哥和顧二哥看了一下周圍,沒人,幾人才開始準備砍樹。


    顧父熟練地掏出揮舞著砍刀,砍下一根根粗壯的樹枝。


    一時間,山林裏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砍伐聲,回蕩在山穀之間。


    沈舒月上山後本來想直接去湖邊,可看到每家每戶圍成一團選個地方砍樹她也就跟著過來了。


    顧母看著三兒和三兒媳婦,欣慰的點點頭笑了,結婚住在一起後,三兒媳婦不再像以前不拿他們當一家人了。


    “老大家的跟著我砍樹枝,其他幾個自己去到處轉悠轉悠,別去深山,要是遇到打不到的就來找男人,別自己爬樹。”


    去年就有一個婦人找到一棵板栗樹自己爬上去打後來摔下來,當時沒人在那裏,等晚上人沒回來去找,人都沒了。


    幾個媳婦走後,顧母開始砍樹枝,砍完碼整齊捆紮起來。


    大樹杆他們用繩索緊緊地捆綁在一起,形成一個個結實的柴捆。


    砍柴、捆紮,幾人分工明確確保一切井然有序。


    沈舒月跟著大部隊走走停停,二嫂和四弟妹一路都低著頭找蘑菇,沈舒月覺得沒意思也浪費時間。


    像這些山貨,顧狗子用異能十來分鍾就能催熟一顆,她直接撿就行。


    想要多少都有,有捷徑不走她傻嗎?


    沒有另說,有肯定是另一回事。


    “弟妹,我和佑安有事就先走了。”沈舒月拉著陸欣雲和她說一聲。


    “好,三嫂你注意安全。”三哥都沒跟著爸砍樹,肯定是要跟著三嫂的。


    陸欣雲看著兩人一起遠去的背影,心裏萬分羨慕,這才是她向往的夫妻生活,兩人相濡以沫,互相扶持,不離不棄,像她爸媽一樣。


    再想到顧小四她就難過的低下頭。


    那個發誓掙錢還女兒奶粉錢的男人現在又跟著村裏的二流子一起鬼混去了。


    今天三嫂都上山他吃完早飯一溜煙就不見了。


    家裏公婆也不管,每次出事婆婆都說讓她以後把人看好,別讓他再出去惹事。


    她好幾次都想問,你們做父母的都看不住她一個嫁過來沒兩年的人怎麽就看的住?


    因為成分的問題,顧小四一直看不上她,又怎麽可能聽她的話,陸欣雲眼神閃過一絲悲痛,低頭跟在二嫂身後撿板栗。


    她得多撿點板栗,等買了分點錢好還給三嫂。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沈舒月和顧佑安兩人一路朝湖邊去,在山頂的時候兩人遇到了幾個村裏的小夥子和知青。


    顧佑安以前身體不好,認識的人不多,幾人都不太熟。


    沈舒月也隻見過幾次知青點的知青,名字都沒記住,雙方碰麵,都隻禮貌的點頭問後一聲,才分開。


    一個臉圓圓的女孩看著沈舒月離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嘲諷和不屑。


    家世再好也隻嫁了個鄉巴佬泥腿子,以後一輩子都回不了城。


    沈舒月也許現在靠舅舅和二哥在鄉下能湊合著,等以後她慢慢變成黃臉婆,就是再好的家世也是一個鄉巴佬。


    她袁小圓就不一樣,她肯定能回城,以後她就是城裏人,再嫁個有工作的丈夫一家的工人,瞬間就拉開了和沈舒月的差距。


    “小圓,別看了人都走遠了。”


    “唉~我就是可惜了沈知青,長得那麽漂亮,家世也好,怎麽就想不開嫁給了一個鄉下的。”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她的家世那麽好,也許就喜歡樸實無華的鄉下人。”


    “哈哈,對,樸實無華的鄉巴佬,沈知青是眼睛被遮住了,我們這樣的人不選,卻找個鄉下的泥腿子。”


    “不過他們去的方向是不是深山啊?


    都不害怕嗎?”一個女知青看著兩人離去的方向疑惑問道。


    其她幾個知青都看向隻有一個小身影的兩人。


    其中一個女知青小聲地說道:“我聽說沈知青的身手很好,她家都是部隊的,她能輕輕鬆鬆提起一百多斤的東西。”


    “這倒是真的,秋收的時候我看到過沈知青提兩百斤東西輕輕鬆鬆。”秦明軒點點頭說道。


    “那個,我先去砍柴了。”秦明軒拿著斧子往山下走。


    心裏卻後悔今天跟著這幾人浪費半天的時間。


    一個個眼高手低,自命不凡,高傲自大,都下鄉了還天天城裏人城裏人。


    也不想想下鄉都幾年了,有幾個能回城的!


    沈舒月和顧佑安到湖邊,湖水一如既往的波光粼粼。


    天氣越來越冷,野鴨下蛋沒有夏季和秋季勤快了。


    “狗子,你催一點稻穀給它們吃,全是補償我們結婚殺了它們一百隻同伴。”


    冬天了,野鴨也開始進入生存困難期。


    “嗯!等下就催,你早飯沒吃多少,餓了吧!先吃點飯。


    等回去我把小舅準備的煤爐子提家裏,貓冬的時候你吃不慣家裏的飯菜就自己做。”


    男人一邊刷鍋一邊說。


    沈舒月看著他,“這樣會不會不好?幾個嫂子會說閑話吧?”


    “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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