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衛撫了撫她腦袋,寵溺且輕聲地說:“要不是這裏人多,我得親爛你嘴,好好坐到位置上吧。”


    可可坐回自己位置上,坐好,說:“事情不是都處理好了嗎?你怎麽看著似乎不像之前那麽樂觀了。”


    “陳芳……她原本可以不用死的。”


    “那不是你的問題,餘味,可不能在什麽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了。”


    “放心,我這一次不會在跑去無人區的,反倒是你,現在可是東山集團的老板,你隨隨便便出來,公司不要了?”


    “有楊思思看著,怕什麽?她還信不過?”


    “小心她架空你。”


    “沒有這種可能性。”


    “你倒是挺自信啊。”


    “不是自信,我是迷信你,你不會讓哪一天發生的。”


    “傻子,哪天我把你賣了都不知道。”


    “賣吧賣吧,如果把我當做藝術品,你才是我的締造者,古代不是有位將軍嗎?成敗也都是因為那個賞識他的人。”


    “綻放過了,就談不上後悔。”


    兩人不再交流。


    三個多小時過去,當他們下機時已經是晚上六點半。


    吳衛帶的東西並不多,就一個密碼箱,可可卻帶著兩個大行李箱和一個旅行背包。


    要不是吳衛一起,真不知道他一個女人怎麽拿得完那麽多東西。


    吳衛在沒到達貴陽之前便已經訂好了酒店,專車司機在來的路上。


    “金燦他們不是在遵義正安那邊嗎?為什麽不直接飛遵義?”


    “我過來是想一邊看一邊工作的,因為之前的事情,我老屬於一種緊繃的狀態,來放鬆一下,順便過來看看,陳芳的家鄉就是貴陽。”


    可可不再說話。


    冬天到了,仰著頭向天空嗬氣的時候,白色氣體會慢慢上升,然後消散。


    哪怕不刻意這樣,行色匆匆之人路過,也會嗬出白氣,可可之所以會這麽做,隻是因為太無聊了,想打發一下時間。


    畢竟等待的過程,總是難免會陷入無聊中。


    吳衛一隻胳膊搭在她左肩,問她:“這樣很好玩?”


    “怪好玩的,你也試試。”


    “無聊。”


    吳衛雖然嘴上這麽說,但還是仰頭,嗬出白氣,白氣果然清晰的形成,緩緩往上,之後消散。


    可可心裏挺高興的,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就算做著很無聊的事情,也是高興的,能波動情緒的事情,又怎麽能談得上沒意義呢?


    她希望這樣的時間會更長一些,然而事與願違,車子很快便到了。


    到了酒店,吳衛打算給她在訂一間房,可可拒絕了。


    “你還當我是外人呢?”


    “要是你不介意,那我也倒是沒什麽問題。”


    “我們出去走走吧,吃這邊的美食,逛這邊的夜景,這邊夜景應該不錯。”


    “夜景的話,重慶應該會更好一點。”


    “哎呀,你別掃興,這是貴陽,肯定也有自己的特色的,快點啊,不許偷懶,白天可不懂夜的黑。”


    吳衛沒有拒絕,被可可拉著去了噴水池,這地方的夜生活還挺不錯,拍照非常出片兒,小吃也是琳琅滿目,讓人一時間挑不過來。


    可可買了兩盒炸洋芋,一人一盒吃著,她邊吃邊吐槽:“可惜現在是晚上,還有點小冷,不然嚐嚐貴陽冰粉了。”


    吳衛沒有給他任何回應,心裏想的是陳芳,那個在大都市被生活挾持墮落,最後死在黎明破曉前的女人。


    這樣一個人似乎不能用純粹的好壞去評判和定義。


    何明天這樣的人死了就死了,可是像陳芳這樣的女性,似乎死得有些不應該,或許是她的經曆,讓這個人物的謝幕有一絲悲劇色彩吧。


    吳衛停在原地想,如果自己的人生要謝幕,會是什麽樣子的呢?


    人總歸會有謝幕那一天吧。


    可可回頭,發現吳衛已經被他甩在後麵一大截,剛才自己喃喃自語那麽久沒得到回應,原來是這家夥掉隊了。


    她走向吳衛,有些擔心的說:“董老師,不要去深思那些事情了好嗎?三年前,你也是這樣,什麽都悶在心裏,之後又偷偷跑去了無人區,我是真的怕了。”


    “或者你跟我說說,你現在在想什麽?”


    吳衛笑了笑,回應:“沒事的,一些雜念而已。”


    “這邊的洋芋粑粑,折耳根之類的不是很出名嗎?我們都嚐嚐吧。”


    “嗯,好,就讓美食治愈我們的心靈吧。”


    不得不說,噴水池這邊是集吃喝玩樂一體的景點,兩人嚐遍小吃,光顧了幾個負責拍照的攝影師生意,留下了不少合照後回到酒店。


    可可洗好澡出來,吳衛看著窗外的景色,她從後麵抱住吳衛,說:“你又在想什麽呢?”


    “什麽都沒想,放空自己。”吳衛最近經常聽到可可這麽問了,有時他確實什麽都沒想,有時卻真的在想事情。


    比如現在,他就說謊了。


    總覺得陳芳不應該就這麽死了,殺害她的凶手還沒找到呢,在充滿欲望的大都市中,人人都可能是殺人凶手,誰都不像好人。


    “你洗好的話,那該我了。”吳衛說完便進了浴室。


    他洗好出來,可可已經在床上把床捂熱,等他躺下。


    “董老師,床捂熱了,快上來……”


    第二日。


    吳衛早早醒來,他輕手輕腳起床,盡可能不去吵醒可可。


    好不容易放鬆一下,應該給他足夠的休息時間。


    他拿上相機便出門了,他離開後,可可也睜開眼睛,後麵悄悄跟著,她是真的擔心餘味鑽牛角尖,又一激靈跑去做什麽過激的事情。


    吳衛就近吃了早餐之後,給可可留言說自己有事要忙,之後便提著相機到各個景點拍照取景,完全沒察覺到可可的尾隨。


    下午。


    黔靈公園,弘福寺。


    貴陽他能想到的景點都拍下了,之後轉身,可可就站在眼前,說:“忙活一天,你就忙這個啊?”


    “對啊,你什麽時候過來的?我居然沒發現你。”


    可可笑著說:“少來,你餘光都偷偷瞟見我好幾次了吧,還在裝呢?”


    “這不是怕你尷尬嘛。”


    “你人還怪好咧,你不是喜歡拍照的人,今天幹嘛會花一整天的時間在貴陽各個地方拍照?”


    “給陳芳拍的,她好幾年沒回家了,打算拍下來之後燒給她,讓她看看自己長大的城市改變多少。”


    可可也沒有說什麽,隻問:“下一站是哪裏?我可不想偷偷躲在你背後了,感覺自己跟個癡女一樣。”


    “已經拍完了,照片洗出來之後,回到上海就燒給她。”


    “嗯,到時候叫上我,我們一起。”


    兩人在黔靈山逛了一會兒,之後找了個火鍋店兒,熱騰騰吃上一頓。


    老板講著方言接待,發現兩人有點聽不懂,便講著別扭的貴陽普通話:“就兩位嘛?有沒得其他朋友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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