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組成員們!首先我要說的是,隔壁的這次5.1版本新增了一個年輕的粉紫發‘老尼姑’。那家夥長得跟再隔壁的愛莉希雅實在是很相像——有那麽一刻我覺得這兩人就像是對親生姐妹。”


    “但是,像什麽握著別人的手,就神叨叨地說出【財富令人爭奪不休,而你越過了黃金】這之類的屁話,我是不信的。”


    卡洛勒爬上了車頂:“無論是丁尼還是菲林——不管是在什麽地方,隻要是寶貝,我們赤牙幫遲早會把那些東西放在自己的口袋裏!現在,目標——無主之地。踩下油門,出發!!”


    “可是老大。”阿三提醒道,“另一半地圖還在巴羅姆那頭大猩猩身上。沒有那張地圖,我們根本到不了那地方。”


    “我知道,但是我已經拿到了——”說著,卡洛勒將兜裏的兩半地圖拿了出來,“就在昨天,我把巴羅姆灌醉得像頭死豬一樣。然後,我把他剩下那一半地圖上的關鍵部分給剪了下來——哈哈哈哈!!”


    “老大威威!”阿三跟著大笑道,緊接著拿出了安排表,“老大,這是我精心為您定製的一套每日安排方案——是我從d站的自習直播間借鑒來的。”


    那是卷起來的紙巾。隨著卡洛勒將其打開,他驚訝地發現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跡居然達到了幾米的長度。


    “你不會真的用了一筒卷紙——”他眯著眼睛說道。但很快,他掃到了一段異常反人類的文字,“這他媽是什麽?”


    “【早上七點起床,七點零五尿尿】……我他媽每天都能做到這麽準時嗎?我沒有的話是不是還要把那玩意兒掏出來晾一會兒?!還有,你真是個天才,還你媽寫個三分鍾?!你他媽測過自己的嗎?!!”


    “老大,其實我就是在測了自己的才製定的——”


    “你媽了個逼測那玩意兒幹啥?!”


    經過這些天的搶修,萊特總算是修好了他們的鋼鐵戰車,並且幫他們改裝了一下。


    他參考《學會“做”人》一書讓這輛鋼鐵巨獸變得有更高的舒適度,並且還給它在車頂增加了一個船帆模樣的東西。當在起風的時候,他們能夠根據風的方向進行調整車帆,從而達到二次提減速的作用。


    埃弗裏克和阿爾貝托死了,阿三便和其他一名弟兄接替了他們的位置,並且卡洛勒還安排了恕道和有恒去操控那麵車帆。


    當然,他們帶上了安東,並讓他站在車帆頂上的了望台隨時觀察四周的情況。


    一開始,安東聽見他們要去無主之地尋找傳說中寶藏的計劃是十分拒絕的。然而,當卡洛勒告訴他這是一件男子漢的行為之後,安東的雙眼似乎快要冒出了光——他連連答應,說什麽也要帶上他。


    “半開車帆!”


    “半開車帆!!”


    站在了望台上的安東朝卡洛勒伸手示意道:“卡洛勒兄弟——!周圍一切正常,可以出行!”


    車組成員們調整好了設備,並將車帆降下了半截。未等卡洛勒指令,芙卡寧娜就猛踩油門載著大家衝了出去。


    一些未站穩的家夥則在哀叫與驚呼聲中倒在了地上,而卡洛勒更是險些被甩了出去。不過好在,他及時抓住了萊特為他們加裝的鐵護欄。


    “卡洛勒,接下來該往什麽方向走?”


    “芙卡寧娜,你開慢點!讓我看看……”卡洛勒在地圖上細細查看著,甚至用上了手指在其每一處地方劃動。


    他的右手在空氣中靈活地轉動著——有時剛指向左,便緊接著又成了右。


    他的眼睛眯得越來越小,也離地圖越來越近。直至最後,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而臉部則幾乎貼到了地圖上也未能弄懂地圖上的標注。


    “哼哼,你以為你從我那裏偷到了地圖就能讀懂我的標注,從而找到無主之地了麽?”巴羅姆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事實證明,你們沒有向導是不行的。”


    “你你你你怎麽上來的?”卡洛勒大吃一驚,拔出短劍抵住了他。但又想到巴羅姆是唯一一個能夠看懂地圖的人,他便將短劍放下了。


    “明智的選擇。”說著,巴羅姆向連接車廂內的梯子走去,“最後找到的東西還是五五分!還有,全靠你的那些蠢貨酒鬼弟兄,不然我也不可能躲在酒桶裏混進來。”


    巴羅姆順著梯子爬進了車廂裏,大搖大擺地走向了駕駛室,而卡洛勒則憤憤地快步跟上,想要搶先一步。


    “向西邊行駛!”一打開駕駛室的門,巴羅姆便下指令道。


    “哪邊是西?”


    “太陽升起的反方向!”


    芙卡寧娜明顯對他的大嗓門有些不滿:“你給老娘說話小聲點。”


    在巴羅姆的引導下,芙卡寧娜驅車離開了公路,在黃沙上行駛。


    大自然總是會令人心生敬畏。無盡的黃沙,讓卡洛勒看著有些發顫。


    起初他們還是能夠看見一些沙漠植物的。但隨著他們行駛的距離越來越遠,植被開始變得逐漸零星起來,最後甚至連風滾草也沒有了。


    看著眼前荒蕪的一切,卡洛勒倒吸了口涼氣:“這是什麽鬼地方?怎麽連隻蜥蜴都沒有?”


    “荒蕪原。”巴羅姆伸手指向遠方峽穀內一條灰褐色的隱隱“條紋帶”介紹道,“看到那地方了麽?那裏原本是一條河流,亦是一處綠洲。在它沒幹涸之前,不少的動物總會聚集在那裏飲水歇息。”


    隨著巴羅姆的繼續介紹,卡洛勒了解到,那條河流本來就已經存在了上百年。它作為外環的其中一條生命線,滋養著其所及之處。


    直到有一天,在該河流的源頭處出現了一個伴生空洞。隨著空洞的擴張,久而久之便堵住了出水口,水流便無法順利地流出。再往後,那條河流的河水逐漸流光,最後隻剩下了如今的軀殼和溝壑。


    在荒蕪原有個傳說——那裏最深處的沙子是活的。倘若在他的深處行駛時,遇到了全黑的重型卡車,你就必須得想辦法躲開它。沒有為什麽,因為那玩意兒是【飛翔的沙民號】——外環傳說故事中的幽靈卡車。


    “那車上有很多亡靈騎士?”卡洛勒一下子沒忍住,笑出了眼淚,“抱歉……哈哈哈哈哈——我隻相信科學……這世界上不會有鬼魂一類的東西。”


    “那麽以太呢?在舊文明時期的1887年,邁克耳遜·莫雷就用實驗說明了那些東西不存在,但結果現在呢?而且,我見過那輛幽靈卡車——這不是玩笑。”


    巴羅姆嚴肅的眼神告訴他,他沒有在開玩笑。


    “那輛幽靈卡車本來是一輛物資車,是用來拉各種食物、水源、礦石等資源的。後來,它被一群混幫派的人搶走了,並把它的車廂增加到了十三節長,而其每一節都配備了近防機槍。”


    “那車的車長叫做戴維·瓊斯,他既是幫派的首領,也是一個酒吧的老板。據說他在生前,會把欠帳不還的人鎖到箱子裏,再埋進沙漠將其曬死。”


    “後來那家夥開著【飛翔的沙民號】去尋找無主之地的寶藏,結果卷入了位於荒蕪原深處的沙海旋渦裏。”


    巴羅姆似乎說的沒錯,而大老爹在他們準備上車出發的時候也是這麽告訴卡洛勒的。


    “如果你看見了一輛破舊的黑色卡車,而在它的車身有著黑色章魚圖案的話,那麽你一定要避開它!”


    沙海的旋渦吞噬了【飛翔的沙民號】。一車的人,包括戴維·瓊斯和他的幾十個小弟都無一幸免。


    但黃沙並沒有給沙民們帶來歸途。相反,戴維·瓊斯的心髒和車員們的怨氣與【飛翔的沙民號】融聚成了一部分。他們的靈魂和那輛卡車在沙海下徘徊、流浪。


    【十年沙海航行,十日上岸】。每當月圓之日,便是【飛翔的沙民號】從旋渦中“浮”出沙海之時。


    “那麽我們怎麽才算進入了荒蕪原的深處?”芙卡寧娜問道。


    巴羅姆回答到:“當你看見第一個旋渦的時候。不過放心,我所定製的路線會繞開他們——”


    “旋渦?”卡洛勒已將腦袋探出了窗外,指著不遠處聚集在一起,向下流動的沙子問道,“是那個東西嗎?”


    緊接著,對講機響起了“刺啦”聲,而後便是安東的聲音:“卡洛勒兄弟!前麵有好多旋渦!密密麻麻的,而且還有很多飛起來的沙子——就像堵牆一樣!我覺得是不是應該避開他們——?!”


    “旋渦?!”巴羅姆拉開單筒望遠鏡朝前方看去,臉色變得蒼白起來。隨後,他朝車廂內吼道,“抓緊!我們要進入大旋渦群了!!!”


    “什麽群?”芙卡寧娜問道。


    “大旋渦群——!!”


    “會有什麽後果?”


    話音剛落,鋼鐵戰車衝進了狂風之中,而整個車體開始控製不住地顫抖,似乎快要被撕裂開。


    那是一巨大的沙暴,而在沙暴之中還有數不清的龍卷風。那裏的沙子被卷起又落下,呼嘯著,形成了一道濃厚的黃沙屏障,遮蔽了四周的視線。


    但這不是更可怕的。更可怕的是,在黃沙之間還遍布著數不清的旋渦。稍有不慎,他們將會成為下一個戴維·瓊斯。


    然而,在黃沙的遮蔽下,芙卡寧娜很難看清周圍的情況,而伏爾甘也著急害怕地在一旁發出“嗯呢嗯呢”的尖叫。


    他們及時關上了車窗,位於車頂上的人員——包括安東也全部撤回了車廂內。


    “我看不清前麵!”芙卡寧娜緊緊地抓住著方向盤,其手心早已滿是浸出的汗水。


    “控製好車帆!方向盤向左一百八十度!”巴羅姆警惕地緊盯著前方路況,話語中可見其緊張。


    “卡洛勒兄弟……哇啊——!”芙卡寧娜將方向盤猛打過去。剛跑進駕駛室內的安東沒能站穩,腦袋撞到了左側的大鐵箱上。


    “安東,你沒事吧?!”


    “卡洛勒兄弟,不必擔心,我可是男子漢!”安東揉著他被撞了個大包額頭,忍痛好強地說道,“這裏怎麽會有個大鐵箱?是幹什麽用的?”


    “嗯呢,瓦達嗯呢。(在我第一次維修這輛車的時候,這個鐵皮箱就沒有。)”伏爾甘抱住了在其一旁的滅火器箱。


    “被【卡呂冬之子】拿去幫我們維修後就有了——應該是那維萊特給我們安置的。”卡洛勒補充道。


    芙卡寧娜糾正道:“是那位萊特,不是那維萊特!”


    “看前麵!”


    在巴羅姆的提醒下,她看清楚了前方的一塊岩石。好在她及時將方向盤打死繞開了,他們這才沒有撞上它。


    “巴羅姆,你來掌控方向盤!”說著,芙卡寧娜將方向盤讓了出來。


    “是,你說的沒錯。”巴羅姆聽後,瞬間瞪大了眼睛。在其眼神中,閃爍著肉眼可見的興奮。


    他快步走向方向盤,替代了芙卡寧娜的位置:“升起車帆!你們這些蠢貨吊猿人!”


    巴羅姆仰著腦袋,大吼大叫著:“要死也要死個痛快!!”


    鋼鐵戰車在巴羅姆的操控下向右急轉了九十度。鐵箱子搖晃了一下,隨後栽倒在地上,發出了鋼鐵觸地的巨響。


    卡洛勒驚呼著跳開了:“臥槽!你他媽在幹什麽啊,大猩猩?!嚇老子一跳!”


    “當然是迎風前進!”說罷,巴羅姆將方向盤迅速回正,向左打死,“如果你怕死的話,現在就可以下車!!”


    “哞哞!”


    “嗯?”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卡洛勒和安東扭頭看去——是一隻戴著尖頂軍盔的紅色小豬。


    “卡洛勒兄弟,這隻小豬好像是那個大小姐的……”說到這裏,安東似乎想到了什麽,“等等,難不成那位城裏來的大小姐也在這裏?”


    突然,鐵箱門被打開了。一隻戴著黑皮手套的手從裏麵伸了出來,緊接著便是那頂熟悉的尖頂軍盔。


    “真是的,你們在搞什麽啊?唔啊——!”露西還未說完,她便俯身趴在鐵箱的邊緣,嘔吐了起來。


    待她再次抬起頭看清楚車窗外的一切後,不禁大吃一驚:“這是什麽地方?怎麽有這麽多飛舞的沙子?誒?【凱旋者】的那隻大猩猩怎麽也在這裏?!”


    “這裏是荒蕪原。”隨後,巴羅姆氣憤地指著自己說道,“還有,【卡呂冬之子】的城裏大小姐,我叫巴羅姆!!!哎喲——!”


    “好好開車。”芙卡寧娜說道。


    然而,卡洛勒仍保持著警惕:“所以,你怎麽在這裏?”


    “本小姐還不是因為怕你們出事,又不想太過於聲張——所以我隻好躲在萊特給你們安置的大鐵箱裏,偷偷地跟來了。”


    “不過事先說好,無主之地的寶藏,我們【卡呂冬之子】也有份。”


    “我就說你是來幹嘛的,原來你是想來代表【卡呂冬之子】分一杯羹的。”


    “你們外鄉人——不,是城裏人才來到外環不久,居然就參加了如此大的探險遠征。在缺少軍師的情況下,你們想在外環沒人的地方行駛簡直是寸步難行——看路!”


    前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處巨大的沙海旋渦。它旋轉著,流動、滾動著沙子,張開著那漆黑的巨口,想要將鋼鐵戰車一並吞下。


    眾人尖叫著,緊緊地抱在了一起,而巴羅姆則沒有畏懼——相反,他猛踩下了油門。


    緊接著,鋼鐵戰車便如一匹脫韁的野馬一般,朝那沙海旋渦的方向嘶鳴著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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