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民宿在開業後就陷入空前絕後的繁忙。


    姚海棠自己都沒想到,還沒到過年呢竟然就客滿為患。


    她還尋思呢,說起來也就是在發撈汁小海鮮的時候,裏頭放了宣傳小卡片,其他的工作也沒咋做啊,咋就這麽火爆了呢。


    後來跟範嫣然偶然聊起這件事的時候才知道,葛毅不光推薦了她跟愛人一起來,還跟許多人都提起過。


    範嫣然回憶,說葛叔叔當時提起你的時候可得意了,說他已經好多年沒看到像你這麽亮的金子了。


    姚海棠挑眉張揚笑開,一點兒都沒謙虛,說:“那可不,純金的。”


    “24k的。”


    範嫣然的愛人傅銘效率極高,很快就拿著入股合同來找姚海棠詳談,姚海棠又帶著他倆去了地裏。


    張鳳霞端著茶點上來,跟姚海棠耳朵邊兒小聲嘀咕,“姚老板,我剛瞅著忠漢那娃不老對勁的呢。”


    “不對... ...是他這幾天越來越不對勁。”


    張鳳霞納悶兒,“按理說這麽忙的時候那娃得可精心嘞,但我咋瞧著他總跟丟了魂兒似的呢?”


    “誒呦,別是小佳身上又疼了,他不想跟咱說自己憋著呢吧?”


    姚海棠先向對麵兩口子遞了個歉意的眼神兒,範嫣然痛快道:“不著急,反正我倆這也是意外。”


    “意外在度假過程中小小的投了個資。”


    “姚老板,我們一切都rx就好。”


    “你先忙好你的事。”


    姚海棠特媚地跟範嫣然飛了個吻。


    再次成功將這位即將退圈的超紅女星逗得咯咯兒直樂。


    隨後,她暫時起身帶著張鳳霞往前走了一段距離。


    姚海棠先說:“小佳沒事兒,前天還來玩兒了,您當時去賓館那頭了沒瞅見。”


    言罷,還沒等她張姨來得及皺眉頭就樂道:“他啊,確實是丟魂兒了。”


    “不過這事兒你得習慣,張姨。”


    “我估摸著他這魂兒還得丟老長時間。”


    “... ...”張鳳霞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嗐了一聲,拍了一把大腿,“明白了,明白。”


    “是不是因為小錢要考試嘞?”


    “考完試她肯定得去縣城上大學嘞,估摸著得從那頭兒住校,那不然來回來去地跑多麻煩啊... ...”


    姚海棠嘿嘿一笑,伸出食指,左右擺了擺。


    張鳳霞驚道:“... ...啥?!她不住?!”


    “誒呀娘誒,那可不得把娃折騰死啊!”


    姚海棠驕傲得不行,“咱小錢能是一般學生麽?就小錢那學識,必須得是尖子生。”


    “她已經提前參加縣重點的內招考試了,一次全過。”


    “可以不用走考勤表,隻要每次小考大考成績沒問題就行。”


    張鳳霞啊了一聲兒,“那忠漢還難受個啥勁兒?”


    時至今日,王忠漢跟於小錢之間的事兒已經足以算得上是個公開的秘密。


    除了她媽於招娣看不出來,基本就沒有不知道的。


    姚海棠聳聳肩,“因為於小錢同誌沒跟他說唄。”


    張鳳霞:“... ...為啥不說?”


    姚海棠:“因為我教她的。”


    張鳳霞:“... ...啥?”


    姚海棠轉身,微微扭臉兒朝她張姨賊兮兮地擠咕擠咕眼兒,“我教她的激將法。”


    張鳳霞恍然頓悟,再次啪啪拍響大腿,“誒呀媽呀,要不說還得是俺們姚老板呢,”


    “高明,還得是你高明啊。”


    “哎... ...你張姨我年輕的時候要是有你這腦子,得拿下多少英俊小夥兒啊。”


    姚海棠哈哈笑,擺擺手,“沒事兒啊張姨,你要是想學我馬上傳授與你。”


    “免費教學包教包會。”


    “英俊小夥兒雖然不太現實但你能找帥老頭兒。”


    她張姨聞此卻直接翻了個可大的白眼兒,“可快打住吧。”


    “帥老頭兒那不也得是老頭兒麽,別回來跟你梁姨她家那口子似的,隻能嗑點兒花生米兒吹牛皮,哪哪都不中用。”


    “萬許要是再過兩年得個啥毛病癱吧炕上了,我還得給治病瞧病端屎端尿,我閑的難受啊我。”


    張鳳霞瀟灑離去,甩甩襖袖,“你張姨我可沒那麽想不開~”


    “好不容易擱你這兒賺老些錢嘞,我得留著自己瀟灑。”


    人間清醒的張鳳霞同誌在冬風中揚長而去。


    她如同女戰士一樣穿過一樓大廳,開始自己的巡視工作。


    順著一樓的走廊走到後頭的回廊,準備看看做衛生的楊姐今天有沒有偷懶。


    卻未料到才剛提到的王忠漢同誌整個人縮縮著正蹲在廊下,嘴裏還叼著根兒煙。


    他眼神中散發著一種迷茫,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眉頭緊皺。


    就在張鳳霞心裏咯噔一聲,準備體貼離去留娃獨自冷靜時卻又驀地傻笑了兩聲兒,然後摸了摸嘴。


    張鳳霞:“... ...”


    “誒,不是!?”王忠漢也察覺到自己的瘋魔與癲狂,羞憤站起,對著空無一人的僻靜之地質問,“不是,憑啥?”


    “憑啥她,她,她啵兒完啥反應都沒有?”


    “明明是她強迫老子的,完啵兒我以後還麵無表情!!”


    “啊?不舒服嗎?不美嗎?她不心跳嗎?!”


    王忠漢說著說著就急眼了,臉紅脖子粗地罵:“艸!”


    “真他娘丟人!還能叫她一丫頭片子給老子玩兒了!”


    王忠漢尾音發啞,語罷,眼窩子一熱,淚兒順著臉就往下淌。


    給張鳳霞瞅得這叫個難受啊。


    誒呀媽呀,抓心撓肝的。


    都快趕上看電影兒了。


    張鳳霞也是沒忍住,一個衝動就攥著拳頭喊:“那你倒是問她啊!”


    “你倒是問嘞!問清楚嘞!”


    王忠漢陡然僵住。


    如同生鏽的機械似的,一卡一頓地回頭。


    須臾,“啊”地一聲原地跳起!


    漲紅著倆眼,渾身直冒熱氣!


    “不,不是... ...”王忠漢說都不會話了,舌頭都要打結兒一樣,“張,張姨,”他開始左顧右盼,甚至不敢去直視張鳳霞。


    “您咋,您咋也不吭一聲啊... ...”


    張鳳霞卻沒那閑心管這個,她現在有一種拉屎拉不痛快的感覺。


    如同生生噎了好幾斤的粗豆麵兒餑餑,憋得肚子邦邦疼,還拉不出來。


    她急得要命,眉頭緊鎖衝到王忠漢跟前就問:“你告張姨,她啵兒完你以後你說啥了?”


    王忠漢:“... ...”


    張鳳霞嗨呀一聲,“說啊你倒是!”


    王忠漢打了個哆嗦,訥訥道:“我... ...我,”


    “我跑了。”


    他張姨眼兒一閉,差不點兒直接撅過去。


    王忠漢委屈,“那,那可不麽?”


    “她啵兒完我就說,說她開春兒就要去上大學了,臉上還啥表情都沒有,一點兒都不激動... ...一點兒都不羞澀。”


    “那意思不就是告訴我,我... ...我倆沒戲了嗎?”


    “告,告別的最後,一啵兒,啥啥的。”


    張鳳霞堵得受不了了,照著王忠漢胳膊賊重地扇了一把!


    “啊!張姨你打我做啥!!”王忠漢更委屈了。


    張鳳霞瞪圓眼珠子,插腰:“你這死孩子屁股後麵兒有狗攆你啊??!你能不能容人把話說完啊,啊?!”


    “你就不許往後聽聽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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