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怡胡亂抹了把淚兒,滿臉認真,“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覺得我爸被害不一定是壞事。”


    “以後我們家就沒有錢了,沒有小轎車也沒有管家和阿姨了。我就不是資本家的小姐了,那曹所長是不是對我就沒有那麽多顧慮了?”


    姚海棠:“... ...”


    陳文怡很認真地點頭,“對對,我覺得這樣挺好。”


    “回去我就跟我爸說,以後也不要賺太多錢了。”


    姚海棠翻了可大的一個白眼,“你要不問問陳老板還缺不缺閨女呢?”


    “我覺得像你這樣搶救都夠嗆有效的不孝女可以扔掉了,真的。”


    “換個閨女吧,比如我這樣積極上進可以跟他一起搞錢,還可以幫他繼承他的事業的。”


    陳文怡愣住,“真,真的嗎姐姐?”


    “你,你的意思是你想跟我做真姐妹嗎?!”


    姚海棠:“... ...你對你自己還真是好啊,隻能聽到你想聽的內容。”


    “... ...也,也沒有啦,嘿嘿。”陳文怡羞澀一笑,眨眨紅通通的兔子眼。


    她抿了抿唇,缺根筋似的笑容逐漸淡去。


    繼續垂下眸,思索了良久。


    姚海棠知道她在想事情,也需要時間組織語言,自然沒催促。


    過了會兒,陳文怡終於抬頭,起身。


    走到梳妝台前揪下一顆可大可圓的葡萄,塞進嘴裏。


    她神色無比堅決地說:“我想了海棠姐,都過去這麽久了我還是這麽在乎曹所長,果然我是認真的。”


    “而且覺得想起他的時候我心裏就可甜了,比你家大棚裏的葡萄還要甜。”


    “我不離家出走了,我明天就要回去。”


    “曹所長不喜歡資本家的方式,我就用普通人的方式向他求愛!”


    “... ...”陳文怡驀地卡住,撓撓頭,又揪下一顆葡萄,問姚海棠:“姐姐,普通人是怎麽求愛的?”


    姚海棠眨眨眼,笑得蠱人,咧嘴道:“這事兒你可甭問我。”


    “你姐這求愛方式你要是學了... ...曹所兒容易直接把你逮局子裏去。”


    陳文怡:“... ...”


    ……


    樓房區的冬日要比平房區好過很多。


    姚海棠在夜裏十點,仰躺在床上時,潮紅著麵色蹙眉喟歎,“... ...真,真熱乎。”


    已經在被裏埋了將近半拉點兒的鐵哥自床側探身而出,


    黝黑手臂迅速掀開被,又迅速蓋上,生怕她受半點風。


    坐在床邊,大汗淋漓地抬手蹭了把腦門兒,嘶啞著嗓子回:“嗯,是夠熱。”


    “我差點兒擱裏頭中暑。”


    姚海棠嗤嗤樂,細密柔軟的眼睫上同樣滿載潮氣,“不好意思,我下次會盡量快一點的。”


    遲鐵冷然,“不是那麽回事兒。”


    “證明我能耐還是不夠。”


    姚海棠眨麽眨麽眼,作勢要起身,“掉個兒,我來‘能耐’一把試試。”


    “咱倆比比誰更慢。”


    遲鐵精悍身軀一顫,死死壓住被角,“甭鬧。”


    “不成。”


    姚海棠“誒?”了一聲,語氣中透著滿滿的豈有此理,“啥意思,許你證明自己的能耐,不許我證明?”


    “我也要證明我嘴上的能——”


    “唔——”


    話還沒說完,她便被他堵住嘴。


    旖旎又炙熱的呼吸交換、纏繞,姚海棠被抽了筋骨似地往後倒。


    遲鐵幾乎單掌箍住她的腰。


    她終於遭不住,稍微退開,幾乎隻有勁兒用氣音笑,“咋還有胰子味兒?”


    遲鐵無奈,“不你自己非洗那麽多遍。”


    “我告你不用不用呢。”


    他將她潮濕的鬢發捋到耳後,“甭洗了,怕你著涼。”


    “我給你擰熱毛巾擦擦。”


    姚海棠執拗,瞬間又來了反抗欲,“不成不成,我必須要證明我的能耐。”


    遲鐵深濃眉心蹙起。


    姚海棠吊起眉梢,“我警告你,不許跟我擰,你再犯倔... ...我,我,”


    “我今天就熬夜!”


    “我就不睡了!”


    “我就盯著你,等你啥時候睡著我就鑽你被窩窩!”


    “那我也不睡了。”鐵哥麵色深沉又果決,真像是說得出做得到的架勢。


    他說:“明天一塊兒曠工,誰也不去,跟家補覺。”


    “啊啊啊啊!”姚海棠不幹了,姚海棠要撒大潑了。


    她一下躺在床上,把厚厚的棉被一蹬,“我不幹我不幹,我要鬧了。”


    “你咋這樣啊,你咋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你剝奪了我疼愛你的權利,我要抗議,我要抗議!”


    遲鐵終於不忍低笑出聲,賁張胸膛徐徐震顫。


    “你真這麽狠心嗎?你狠心看我這麽難過,這麽失望嗎... ...”


    姚海棠假哭暫時滯住,吸了吸鼻子。


    然後腦瓜換了個方向,橫在床上,蛄蛹了兩下貼住他。


    “... ...”遲鐵抬頭,不去看她春水一般的濃豔雙眸。


    姚海棠:“求你啦,求你啦~”


    “鐵~好鐵~”


    “... ...”遲鐵快堅持不住了。


    姚海棠伸出一根手指,“一分鍾,”


    “就一分鍾。”


    “剩下的我們沿用傳統方式好不,就你喝醉酒的那次。”


    遲鐵:“... ...”


    姚海棠情真意切,無比誠懇,“你看,你是因為愛我,我也是因為愛你,對不對呀?”


    “你不能隻許你愛我,不許我愛你吧。”


    她知道她家人夫最吃愛不愛這一套了。


    遲鐵難耐闔上眸,咬了咬後槽牙從床側站起。


    姚海棠失望又生氣,“你幹嘛!不行就不行你跑啥!”


    “好好好,現在愛不愛的都無所謂了是吧——”


    遲鐵啞嗓打斷,“再洗個澡。”


    “!”


    “嘿嘿,嘿嘿嘿。”


    姚海棠掩麵,得逞般笑開。


    遲鐵走到臥室門口,想想一分鍾還是太長。


    於是頓住腳步,不忍爭取,“... ...就兩下兒,成麽?”


    “成啊,”姚海棠捂著臉,眸底精光一閃。


    幹脆利落地答應,“沒問題,聽你的。”


    心中卻想,你以為由得了你麽。


    咱倆走著瞧。


    甭管是啥時候,你都絕對不可能伸出推拒我的手。


    這一點,我自信爆棚。


    姚海棠抿唇無聲竊笑,催促,“快去快去,”


    “不然一會兒就變三下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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