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這什麽傻白甜小嬌花兒啊,一個千金大小姐愛上個汽水兒廠的普通員工,給他送那麽多好東西。


    完了最後還落個大熱天的得自己買汽水兒喝。


    我的老天奶。


    太苦情了,眼窩兒都要酸了。


    姚海棠正這麽想著,鱷魚的眼淚還沒擠出來呢。


    一輛漆黑鋥亮的進口小轎車便“嗖”地一聲驀然停下。


    她一愣。


    眼瞅著小轎車上下來個五十來歲的老叔兒。


    穿著工整套裝,頭上打著發膠,滿臉忠仆感。


    微微頷首道,“小姐,咱還是回家去吧。”


    “太晚回去了陳老板會不放心的。”


    “... ...”


    姚海棠這回才是真要流眼淚了。


    往事瞬間湧上心頭,令她隻能無語望蒼天。


    想當年你姚姐我也是開奔馳大g的風騷女子啊。


    “我不要,”小白兔擦了擦汗,嘬著汽水兒笑得可甜可清純了,“他再過五個多小時就下班了。”


    “我在外麵站一會兒。”


    姚海棠閉了閉眼,覺得自己這下是真的要結節了。


    她甚至感覺自己胸前兩團已經開始隱隱作痛了。


    叔兒能忍姐不能忍。


    姚海棠直接走過去了,往“小白兔”跟前一站。


    濃豔雙眸風情萬種地笑著彎起,叼著煙吹了聲口哨兒,“誒,妹子。”


    “你性別不要卡得這麽死唄。”


    “我覺得我也挺好,至少比裏麵算計你那個王八犢子強多了。”


    “不然... ...你考慮考慮我呢?”


    “多好啊,咱倆還能互相敷個麵膜兒順便聊聊時尚。”


    “... ...小姐!”忠仆老叔足足石化了幾十秒,忽然兩步過來攔在了姚海棠和“小白兔”中間。


    用一種看勾欄瓦舍妖豔交際花的眼神,萬分警惕地看著姚海棠,“這位同誌,你這是在說些什麽話?”


    “我家小姐還小。”


    “不能聽這些髒東西。”


    姚海棠笑意更甚,精致瓷白的下頜朝身後抬了抬,“有什麽聽不得的?”


    “她為了一個髒東西都快成王寶釧了。”


    “我說幾句大實話還聽不得了?”


    “小白兔”這才後知後覺,姚海棠是在說她對象是髒東西。


    她頓時炸毛,紅著雙眼一把推開司機老叔兒。


    顫抖著洋娃娃一般的睫毛,委屈又羞憤地道:“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你認識我對象嗎就這麽說他!”


    “你講話是要負責任的。”


    “負責啊,我怎麽就不負責了。”姚海棠掏出打火機點上煙,呼出煙霧滿臉舒暢,然後擺了擺手,“妹子,姐這是為了自己的身體負責。”


    “現在痛快多啦。”


    “其他的你自便吧。”


    “祝你好運~”


    語罷,姚海棠便瀟灑離去。


    司機老叔看著她被煙霧繚繞的婀娜背影,慘白著麵色哆嗦道,“小,小姐。”


    “咱們以後還是別來這兒了。”


    “這... ...這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人啊。”


    身後的“小白兔”卻沉默半刻後再一次衝向食雜店。


    “誒呀小姐,您又去幹什麽啊!”


    “中午以後門衛就換崗了,我再去買兩盒煙!”


    “... ...”


    ……


    煙是不急著買了,姚海棠心想瞧著這一主一仆就像是那種又有錢又有勢的主兒,乳腺通了就抓緊溜吧,可別給自己找麻煩。


    她走到車站坐上車,想著先回賓館一趟跟小錢商量商量。


    因為劉副廠長說也是趕巧了,得虧是姚海棠今天來了。


    不然的話他今天也得想法兒聯係她。


    總廠那邊來了消息,說這次各分廠到九林分廠交流學習的日期提前了,後天一早同誌們就會抵達九林。


    所以姚海棠準備讓小錢通知阿姨嬸子們集合到來福開個小會。


    她雇了於姨的閨蜜團,當初就說好了姚海棠指哪兒打哪兒。


    且隻看去外麵擺攤賣生蠔這個事兒,姚海棠就充滿信心。


    她想著今天或是明天找個時間給大家夥兒統一培訓一下。


    把誰負責啥都交代清楚了,這樣等到後天流程明晰,也不容易出岔子。


    坐公交車自然是比開車要慢,且這趟公交來回走的路線是不一樣的。


    姚海棠在車上晃晃悠悠,足圍著海島轉了大半個圈才回到來福。


    等走到賓館門口兒的時候,都已經將近下午兩點了。


    此時的日頭卻比正午時更曬更辣。


    姚海棠折騰這一路,汗珠子也順著烏黑的鬢發往下淌。


    她下車以後打老遠就見賓館門口兒蹲著仨人。


    一個站著,一個倚著,一個靠著。


    看起來似乎完全不畏懼烈日,甚至還隱約散發著冷冽之氣的自然就是她家鐵哥了。


    “咋,鐵哥今兒法外開恩了?帶頭偷懶兒?”


    姚海棠嬉皮笑臉地朝他走去,在他身側站定。


    遲鐵扭過來看了她一眼,抬手捋她潮濕的鬢發。


    粗糙指腹順著她光潔的額頭不算細致地一抹,將她皮肉上的薄汗全裹進掌心。


    姚海棠瞬間被撩得心窩兒滾燙,眼眸都快眯成一條細縫。


    “嘖,老不正經了啊你。”她豔生生地笑,偏還不忘逗他,照著他黝黑精悍的手臂拍了一下兒,“孩子們都瞧著呢,學壞了怎麽辦。”


    “忠漢,”遲鐵不搭理她瞎逗那茬兒。


    衝著王忠漢道,“你把門再敞開點兒。”


    “誒,”王忠漢瞬間應答,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隨後手一伸就把門全推開了。


    呼啦呼啦的電風扇帶來一陣風,瞬間撲到姚海棠臉上。


    “?”她看了看遲鐵。


    遲鐵:“涼快兒麽?”


    “別人不要的,說壞了。”


    “我尋思修修試試,怪可惜了兒的。”


    “太涼快兒了,”姚海棠眼眸晶晶亮,“這給你那人得多後悔啊。”


    “這不跟新的一樣嗎這,比新的還好使。”


    遲鐵不忍唇角微揚,“甭貧。”


    “進去吹會兒吧,落落汗。”


    “完了我跟你收拾。”


    “... ...啊?”姚海棠下意識地跟著往裏走,一時沒反應過來。


    遲鐵回身問她,“小錢說來福讓汽水兒廠包圓兒了。”


    “你沒地方住了。”


    “不是去我那兒麽。”


    他語氣淡然,沒什麽起伏。


    瞧著是個問句,聽著卻更像是在陳述。


    姚海棠潔白整齊的貝齒瞬間露出來,笑得跟花兒似的。


    她朝遲鐵眨巴眨巴眼兒,細密的睫顫了顫,“都跟你說了別當著孩子們說這個。”


    “我剛涼快點兒又熱了。”


    遲鐵轉身邁過門檻兒,“嗯。”


    “那證明還是沒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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