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剛老實沒多久的劉燕往病床上一看,登時瞪著眼珠子又站起來:“警察同誌,你們瞧瞧!”


    “她這像是不好受的樣兒麽?”


    “她還有說有笑的呢!”


    想起好不容易找到的那個工作,因為姚海棠的原因越幹越糟心,所有人都擠兌她,劉燕眼神發狠,咬牙切齒地道:“她就是個會演戲的小婊子!”


    “婊子!”


    “全都是因為我們太老實了,才被她騙了這麽多年。狼心狗肺的東西,你可真能裝啊。”


    “她欠的啊,裝好欺負讓你們這一家子壓迫那麽長時間。”曹震打斷道。


    遲鐵拿著檔案袋就過去了。


    他衝曹震遞了個眼神,曹震瞬間領會,暫時噤聲。


    與此同時忍不住心裏笑遲鐵,還挺霸道啊遲哥。


    這叫啥,自己的女人自己護著唄?


    “你,你說的啥?”劉燕臉一下白了,不知道該咋接話兒了。


    姚大成立馬就瞧出不對,急得猛然站起抬手照著劉燕就是一嘴巴:“老子跟你說沒說,讓你少嗶嗶,你說的出啥有用的話?”


    姚大成對劉燕動手兒也習慣了,卻不想這個行為放在眼下更令他吃虧。


    曹震瞬間抓住這點,嗤笑道:“看來老話兒說的對,什麽樣的爹養出什麽樣的兒子。”


    “姚大成,你家姚平誌愛動手打人也是你教的吧。”


    這句話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遲鐵原本沒餘裕尋思別的,恍然間身軀卻微微一僵。


    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聲音森寒:“別浪費時間。”


    “姚大成,既然驚動警方就要按著證據和章程走,這裏有你們從前在老家多年欺瞞、侮辱,以及打罵姚老板的證據。”


    “每一條證詞後也有人證的簽字作保。”


    “這些東西並不是你們扯皮就可以扯沒的。”


    杵在牆邊沒機會插話的王忠漢三人皆是一顫,然後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出不對勁了。


    鐵哥他... ...咋好像變了個人呢。


    遲鐵平時說話基本都是一句半句的往外蹦。


    這會兒不光連起來說了這麽多話,還如此嚴絲合縫兒的,哪兒都挑不出個毛病。


    他情緒毫無起伏,像是冰冷又無情地在念詞兒。


    偏這詞兒就算是他們想破了腦袋瓜子都擠不出來。


    他們隻能捂了嚎風地喊,不然就幹仗。


    這玩意兒,嗐。


    不服就幹唄!


    王忠漢這麽想著,腦海中卻驟然闖出遲鐵方才先他一步衝上去時的那副架勢。


    想起他青筋脹起的頸側,突突跳動的血管浮於精悍賁張的手臂——


    王忠漢眼神一顫,抿了抿嘴。


    算了。


    就算是幹仗,跟他鐵哥比起來,估計他們也就算是個野狗群起亂汪汪的程度。


    “啥... ...啥時候,”姚大成生生卡了好半天,才勉強回神。


    他腦頂冒著虛汗,想看那個檔案袋卻又不敢看。


    劉燕突然激動,伸手就要去搶:“誰知道是不是你們用啥髒心爛肺的手段拿到的!”


    “別動!老實兒的啊!”


    曹震厲聲嗬斥一句,“我看你敢碰。”


    “你以為是什麽東西,沒看蓋著章呢麽,這都受法律保護。”


    “我聽你吹牛b,”姚平誌也加入進來,扯了扯嘴皮子,“還受法律保護。”


    “那你為啥叫瘋子拿著?”


    “他從進門就拿手上。”


    “他也是普通群眾,我們也是,怎麽就他能碰我們不能碰了?”姚平誌覺得自己說的一點兒毛病沒有。


    瘦了吧唧的腰杆子都挺起來,“還是說你倆有啥關係?”


    “親戚?朋友?”


    “合著這是開後門兒了唄。”


    雖然姚平誌也想過其他可能,但他還是覺得沒譜兒。


    遲鐵要真是那麽厲害的人物,咋可能混成這個德行,這不傻逼麽?沒道理。


    這個曹所長人還是個大領導呢。


    所以排除這點,他估摸著瘋子也就算是跟人以前有個交情啥的。


    姚平誌越想越覺得自己聰明,可把他驕傲壞了。


    倆大鼻孔都快衝天上去了。


    見兒子說話了,劉燕和姚大成便更立起個兒來了。


    “對啊,你們肯定是走後門兒了!陰謀,全是陰謀,我們要去縣... ...不對,我們要去首都告你們!”


    “告你這個黑心肝的所長給人開後門,陷害無辜人民群眾!”


    “你們等會兒啊,等會兒。”


    曹震忽然笑了。


    扣扣耳朵說:“嘰裏呱啦的一通整的我有點兒亂。”


    “我先挑重點說。”


    他指著遲鐵,“姚平誌,首先我得先糾正你一個錯誤。”


    “誰跟你說他是普通群眾了?”


    “... ...”


    “... ...”


    “... ...”


    病房中一時靜到可聞針落地。


    躺在病床上的姚海棠則捂住臉幾近無聲地歎了口氣。


    完了。他還是為了她的事兒爆身份了。


    姚海棠知道,遲鐵不到萬不得已時肯定是不走這一步兒。


    他從始至終,都不想將陳年舊事告訴別人。


    姚海棠不傻。


    她明白那些或許光榮又偉大的舊事中,定然有遲鐵不願觸及的東西。


    “他是個啥的人民群眾。”


    曹震在笑,語氣中卻有種說不清的驕傲與激昂,“他要是想,”


    “還什麽所長... ...”


    “曹震。”遲鐵及時攔下。


    “行行行,跟他們說這些也沒用。”


    曹震嘖嘖兩聲,“我就告訴你們。”


    “他一個人,曾經拯救了千千萬萬的無辜百姓。”


    “證據——”


    “就是他脖子上這個大疤痢。”


    “你們想去首都?好家夥,太好了。”


    “首都那邊兒都等了多長時間了,就盼著他能啥時候想通穿回那身兒衣服了。”


    曹震扭頭衝著遲鐵笑,“孫政委前兒去縣裏開會,末了兒我倆吃飯。”


    “他知道你在這兒直接告我。”


    “你要出錯兒了就讓我逮住你小辮子別放,好逼你回去。”


    遲鐵驀地想起孫政委那張苦哈哈的老臉,難免心窩子裏發脹。


    啞聲歎道:“他逗你呢。”


    “他知道啥也逼不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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