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說啥?!”


    “瘋了嗷你?!”


    “發燒了?腦子進海水嘞?!”


    王忠漢做完工就尋思先到來福,結果進門兒正趕上姚海棠回來。


    姚海棠一想接下來的計劃,就跟王忠漢大概說了說。


    因為她想著這孩子認識的人多,要想找包工頭沒準兒王忠漢能給推薦個靠譜兒的。


    結果沒成想,王忠漢一聽說姚海棠把九林村後麵那片大荒地買了瞬間跳起,滿臉不理解:“那是個啥破地方兒啊,後麵都是林子。”


    “平時都沒人去啊。”


    “緊裏麵兒呢離商業街也遠... ...這,你買這做啥嘞姐,你要種地嗷?”


    “不啊。”


    姚海棠淡然一笑點了根兒煙,呼氣悠悠道:“開個民宿。”


    “?”


    王忠漢瞪眼:“啥,啥叫民宿。”


    沒聽過。


    “啊... ...就是,能住能吃也能玩兒。”


    姚海棠上輩子的民宿就是這樣,好幾個後麵都配有小型的采摘園。


    “玩兒啥?玩兒鳥糞?”


    “不然那破地方兒還能玩兒啥?”


    “誒,你還真別說。”


    姚海棠笑意漸深,眸間隱約閃動著一抹狡黠的光,“你不知道好多有錢人就好這口兒,”


    “玩兒鳥糞怎了?”


    “咱這點兒地方綠色天然無公害的活動多了去嘞,出海釣魚、下地挖菜,野營戶外燒烤,多有意思啊。”


    “... ...”


    王忠漢聽著姚海棠說的天花亂墜,雖然他還是沒全聽明白,但就是莫名覺得:


    好像有點牛逼。


    “... ...那可能是我腦子笨,”王忠漢細想想倒也是,他海棠姐咋看也不像是個傻的。


    渾身都冒著精氣兒呢。


    所以她這麽做肯定是有她的道理。


    “可是姐,找包工頭兒這個事兒我感覺我也夠嗆幫得上多大忙呢。”


    “暫且不提靠譜的本來就少,我也是個做散工的。”


    “打一槍換一炮的,再者說我歲數小,平時也不咋跟那些年長的老油條們混... ...”


    王忠漢皺著眉頭有點發愁,正趕這時候大門被推開了。


    他這抬頭一看,立馬兒道:“誒!”


    “誒誒誒!”


    王忠漢拍下腦門兒指著來人:“姐,你問問鐵哥啊。”


    “我尋思他挺有能耐的呢... ...他一人就能幹十個人的活兒,不扒瞎。”


    “誒姐你不知道,鐵哥其實也不像表麵看上去那麽擱楞蹦子,他還挺... ...”


    “王忠漢。”


    遲鐵眼皮子一跳,趕緊嘶啞著嗓子攔下。


    他怎麽就覺得這娃說不出啥好話。


    “... ...”


    王忠漢後麵兒那個“騷”字又咽回去了,莫名覺得脖頸子突然有點兒勒得慌。


    他下意識地挺得賊直溜兒,跟報告似的回:“誒!鐵哥!”


    “您吩咐!”


    “... ...”


    遲鐵卯了勁地幹了一天的活兒都沒感覺多累,這會兒卻突然產生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他步伐沉甸甸地走過來,直接奔著樓上就去。


    “不看頂子麽?”


    “啊看看看,”


    王忠漢一邊朝姚海棠擠咕眼一邊捶了兩下胸膛。


    你甭管了姐,包我身上。


    其實打王忠漢看向遲鐵的那個瞬間,姚海棠就已經想出了一個絕佳的主意。


    她也不著急,心想這孩子氣勢滿滿的怎麽也得讓他發揮發揮才能死心呢。


    姚海棠看出來了,從剛才遲鐵進來就沒瞧她一眼。


    像是刻意避著似的。


    事實證明,姚海棠沒猜錯。


    沒過一會兒,王忠漢就耷拉著肩膀子滿臉怨氣地下來了。


    “姐... ...”


    “我有個好消息還有個壞消息你想聽哪個?”


    姚海棠早看穿一切,樂著道:“好消息是頂子沒事兒是吧。”


    “... ...”


    王忠漢沉默了。


    “得,你甭管了。”


    姚海棠與他擦肩而過往樓上走。


    “我試試吧。”


    “不是姐... ...”


    王忠漢又看不懂了。


    外麵不都說他倆處上了麽,還說海棠姐都去鐵哥家裏嘞。


    鐵哥還為了海棠姐跟她那個畜生表哥動手兒了。


    但怎麽... ...怎麽感覺他倆之間的氣氛怪怪的呢。


    都處上了,咋還顯得熟又不熟的。


    難道說大人搞對象都這樣兒麽?


    難懂啊,難懂。


    王忠漢覺得自己有點兒受傷。


    暫且不提海棠姐,他覺得他跟鐵哥咋也算個朋友哥們兒的... ...可他怎麽就能毫不猶豫地拒絕自己呢。


    恍然間,王忠漢又冷不丁地想起中午在碼頭的時候,遲鐵一把薅住了他的脖領子。


    那種強烈的侵略和暴戾感令王忠漢瞬間汗毛直立,心口也怦怦狂跳——


    “壞了... ...壞了... ...我咋還心跳上了呢。”


    王忠漢失神般嘟囔著,於小錢正好兒推門而入。


    直接翻了個白眼:“忠漢哥,你心不跳不就死了。”


    “... ...滾邊兒拉去小黃毛丫頭。”


    “懂個屁你。”


    於小錢切了一聲:“好意思麽?你跟我差多少啊。”


    “裝成熟。”


    “... ...”


    -


    姚海棠找到遲鐵所在的房間,連鋪墊都沒有,走進去直接說:“幹嘛,怕我?”


    “... ...”


    遲鐵沒回答,站在窗口回身看她,反問:“你不怕我?”


    “謔。”


    “為啥。”


    姚海棠慵懶地靠在牆上,纖白如玉的手臂悠悠抱在胸前。


    “萬許我還得給你找事兒呢。”


    遲鐵聲沉而啞,明明是夕陽西下,火燒似的紅霞豔麗的要命,姚海棠卻還是如昨日清晨一般體會到了那種沉重與晦暗感。


    她羽睫微顫,直直地望著他。


    “你不找事兒事兒就不找你了?”


    “再一個,你找事兒了麽。是你找的事兒麽?”


    遲鐵覺得姚海棠這話真怪,明明跟繞口令似的,好像挺像隨口一說,可又字字像是帶著股力量。


    逐字敲在他心窩兒,傳出強烈的震顫和回響。


    是你找的事兒麽。


    是你的錯兒麽。


    遲鐵耷拉下眼皮子,半聲吭不出來了。


    心底某個黑黢黢的地方好像忽然裂開條口子,天邊那炙熱的霞光驀然照了進去——


    “遲鐵,”


    姚海棠玩笑似的口氣忽然退下,認真而坦率地說:“我這人不喜歡拐彎兒抹角。”


    “好多話你不問,我也可以暫時不說透。”


    “但我就這麽告訴你,想找你幫忙確實是一碼歸一碼,是真覺得你靠譜兒。”


    “畢竟這也不是個小活兒,找別人我不放心。”


    言罷,姚海棠又佯裝可憐地補了一句:“當然了,你也可以拒絕我。”


    “大不了我就瞎碰瞎找,被騙點兒錢唄... ...”


    “沒事兒啊,真沒事兒。”


    “你別在意。”


    “行了。”遲鐵太陽穴突突跳,還沒想好呢話就自己溜出嘴邊兒。


    他眼一閉,下頜難耐地繃緊。


    “甭找了。”


    “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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