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正題,你不是見到了那南詔國太子了,如何?”


    殊星扭了扭有些麻了的屁股,憋著嘴,“不是好東西,那小子年紀輕輕的,竟然是個小色鬼,難怪那南詔國皇帝生了二十個,太子估計是學他的。”


    皇帝一頓,“他怎麽你了?”


    “還不認識呢就往我旁邊擠,走了還拿著個紫檀木盒子要送給我,這花花手段真是老套。”


    “你這和誰學的?人家就不能是好心送給你的?”


    “喂這應該是你說的話嗎?你難道不應該讓我把他的手給剁下來?我看你後宮那些妃子,每次一見你,就說她宮裏有什麽好東西,想要送你,難道不是想要勾引你?”


    皇帝抽了抽嘴角,“你三歲,他三歲,你腦子壞了?朕告訴你,每個人都有那麽一種錯覺。”


    “什麽?”


    “自作多情,認為別人喜歡你。”


    頓了頓,皇帝又繼續說道,“不過你有這種警惕心是好的,不認識的人送的東西,背後都是明碼標價的了,你拿了就得付出代價。”


    “本公主好歹有權有勢,別人喜歡我很正常。”


    皇帝放下筷子,盯著她的眼睛,“你知道你的封號是什麽?”


    “定國長公主,定國安邦,定的是大周的國,安的是大周的邦,要是你有一天你定到了別的國去了,朕就把你的腿打斷,吊在城樓前,讓你吃裏扒外!”


    “你又說瘋話了,那皇帝生的公主不都是用來聯姻的嘛,照你這麽說,你是不打算把我送出去聯姻了,哈哈哈哈,父皇,沒想到你這麽愛我,我懂我懂!”


    “你懂個屁!”皇帝都被她逗樂了,“你享受著別人沒有的一切,就要為此付出你的一生,想半路偷跑,沒門!”


    “不過你要是把其他三國的人都引到大周來,讓他們為大周效力,朕樂見其成,”


    殊星咽了咽口水,“剛剛白誇你了,人家是把公主嫁出去聯姻,你倒好,比他們更過分,還讓我一個人搞定其他三國的人,口口聲聲都是為了你的大周子民,你這麽憂國憂民,當初那些人為何喊你暴君。”


    “你懂個屁!”


    ……


    用完膳,皇帝帶殊星去了禦書房。


    “待在這別動,完成你今天的任務。”


    “父皇你就沒想過你,為什麽我偏偏對你有用嗎?”


    皇帝沒想到她看出來了,“國師說的?”


    “那倒不是,我看出來的。”


    【原先還看不到,不過自從國師教了我幾招之後,我的眼睛看的一日比一日清晰】


    “既然知道,那你就更應該老實待著了,不要每次都要朕催促,煩得很!”


    殊星翻了個白眼。


    【求人要有個求人的態度,你姿態擺的這麽高幹什麽】


    “父皇,隻要你這輩子兢兢業業,憂國憂民,就像是現在這樣,保持內心的平和,不要怨,也不要怒,會彌補你上輩子做的孽的,腦疾自然會好的。”


    “不要學國師那神神叨叨的一套,說話就要說清楚,說一半留一半容易被打。”


    “嘿嘿嘿,你不懂了吧,泄露天機是要受罰的,雖然我是不怕,但估計你也聽不到,不信你試試。”


    皇帝就看到她嘴巴動了幾下,啥聲音也聽不到。


    “你發聲了嗎?是不是又在蒙朕?”


    殊星兩手攤開,“我真的沒有,還不到時候,你現在知道也於事無補,不知道還輕鬆自在呢。”


    “那你乖一點,讓朕活的久一點,讓朕把上輩子的孽還清。”


    殊星嘿嘿一笑,正經不過三秒,“你求我啊!”


    皇帝哢嚓一下,把手裏的毛筆給捏斷了,“你說什麽?”


    殊星……


    這人玩笑越來越開不起了,沒勁。


    轉身和金剛鸚鵡玩起來了。


    “對了,你說的給小翠找的老婆呢?”


    皇帝不耐煩了,“這才幾天,你催魂啊,等著。”


    小翠在一旁叫道,“老婆,老婆!”


    “這都好幾天了,小翠都著急了,是不是,小翠?”


    皇帝嗤笑一聲,“你告訴它別癡心妄想,人家看不看得上還是另外一說呢,讓它別高興太早。”


    殊星趕緊捂住小翠的腦袋,“你這話可別當著孩子的麵說啊,人家會傷心的。”


    “孩子?這個鸚鵡的年紀比你還大吧,你喊人家孩子,害羞不?”


    “那我喊它哥哥,讓它喊你父皇,你看成嗎?”


    皇帝……


    “滾一邊去,朕要批閱奏折,你的呼吸聲打擾到我了。”


    【事兒逼,幹啥都是個錯,有本事你讓我滾出門,不讓我在這待著】


    【說是讓我滾,還不是得挨著你,嘴子】


    皇帝正要收拾她,那隻金剛鸚鵡突然開始叫,“父皇,父皇。”


    皇帝……


    “拿著這些瓜子,滾到那邊去,聽明白了嗎?”


    鸚鵡看到瓜子就開心的挪了過去,然後開始嗑瓜子。


    然後把瓜子皮全都扔到了皇帝的奏折上。


    “真是蛇鼠一窩,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寵物。”


    “它叫你父皇呢,你別這麽說自己,把自己也罵進去了。”


    皇帝氣憤的把折子一摔,“孟勝,滾過來收拾幹淨。”


    孟勝……


    他上輩子造了什麽孽,竟然這輩子要被這麽折磨!


    ……


    “皇上,公主和賢妃娘娘在李尚書府裏被投毒一案,有眉目了。”


    “說。”


    “微臣當日對尚書府裏的人進行了一一排查,發現後廚混進來一名丫鬟,那丫鬟是廚房李婆子的兒媳,經常出入尚書府,所以門房也沒攔著她。


    微臣嚴加審問,那丫鬟終於吐露實情,當日她在街上買菜,遇到了一名男子,給了她一百兩銀票,讓他把藥瓶裏的東西抹到碗筷上。


    那丫鬟見錢眼開,找到了當日在廳堂布置膳食的丫鬟,給了她她十兩銀錢,說是巴豆粉,吃了就是能讓人拉幾天肚子,並無別的作用。丫鬟平常和她來往頗多,再加上李婆子在後廚,手上掌管著油水,想要賣給李婆子一個好,於是照做。那丫鬟已經指認,是李婆子的兒媳指使她幹的。


    可是等到微臣找到那丫鬟的家裏時,那人卻已經死了。線索從這裏斷了。”


    說完這些,張遮頓了頓,然後從袖子裏拿出來一張紙,“當日微臣回府的時候,還收到了這個。”


    殊星拿過來,看了一眼,果斷的扔給了皇帝。


    “父皇,念。”


    皇帝……


    “百密必有一疏,你整天上躥下跳,道理一大堆,朕卻忘記你大字不識一個了。”


    “你一天給朕安分一點,不要老是給人一種你學富五車的感覺,道理說的比誰都溜,卻連這十個字都不認得。”


    殊星撇撇嘴,“我不識字還不是你的錯,你又沒教我,這個我也不能娘胎自帶啊。”


    張遮在低著腦袋,不敢插嘴。


    公主和皇上相處的方式奇奇怪怪,不是他這個智商能懂的,還是不要多嘴了。


    紙條上麵寫著:凶手就是李婆子的兒媳,到此為止,否則格殺勿論。


    “膽大包天,謀害公主還敢大放厥詞,張遮,你盡快給朕查清幕後真凶,朕要把他的腦袋砍了,當做送給公主去國子監的賀禮。”


    殊星:?


    【我什麽時候、在什麽地方,說我要去國子監了?】


    “你拿這玩意兒給我當賀禮,我送給你,你要不要啊,離譜!離你媽的大普!”


    皇帝大手壓住她的腦袋,“不會說話就給朕閉嘴。”


    “張遮,你可聽清楚了?”


    “微臣遵旨,隻是這目前線索斷了,背後肯定勢力不小,微臣人手不足…”


    “你怕死就怕死,還在這說的冠冕堂皇,張遮,你不坦蕩哦。”


    張遮汗顏,“公主教訓的是。”


    “你去找霍漾,讓他幫你。他現在一身武藝無處發泄,你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是。”


    “張遮,本宮給你個提示,宮中每日外出的太監都會有登記,你去查一下那一天的出宮記錄,記住,是一天,說不定有收獲哦。”


    “微臣多謝公主。”


    等人走了,皇帝沒好氣的看著她,“你這麽能耐,怎麽不直接告訴他凶手是誰,正好省了一番功夫,直接去把人砍了。”


    “這辦案要講究證據確鑿,我無憑無據的,人家張遮不好做啊。”


    皇帝捏住她的臉,“不想幫就不想幫,不要說的這麽冠冕堂皇,你不坦蕩哦,周殊星。”


    “別學我說話,那本來就是他的職責所在,要都讓我幹了你又不給我發俸祿,我幹啥吃力不討好。”


    “說的有理,那你明日就去國子監吧,這也是你的職責所在,堂堂定國長公主,不能大字不識一個,丟人。”


    殊星嘿嘿一笑,扒拉起皇帝的手臂,”父皇,我是你最疼愛的公主了啊,你忘記了嗎?我要每日都陪在父皇身邊的,不能離開,這國子監,也不是非去不可的,是吧?”


    皇帝也學著她嘿嘿一笑,然後冰冷無情的吐出兩個字,“不行。”


    “啊啊啊啊,父皇,我還小,不用這麽早去國子監的,你看九皇子五歲,你也沒把他送去國子監啊,為啥我三歲就要去?我不服!”


    “他是豬,你也是?”


    這話吧,她說是,說是就是把自己罵了,說不是那就要去國子監。


    殊星想了個折中的法子,“父皇不如你教我吧,這樣我既不用離開你了,我也不用去國子監了。”


    皇帝無情的抽出手臂,“你當朕是北夷的皇帝嗎?專門放豬的?朕可不會給豬上課,你還是老實去國子監吧。”


    殊星……


    她道行還是太淺了,比起父皇簡直是不值一提。


    【你罵人的功力見長啊,北夷是草原,遊牧民族,你說人家是放豬的,那你是什麽?放人的?】


    “父皇,你個老薑還是厲害,我甘拜下風。不過時間改一下吧,你不是讓我去把其他三個國的太子皇子給砍了嗎,那這不是得花時間,等到使臣走了,我再去吧。”


    “之前不是說不殺了,現在又改主意了?”


    殊星歎了一口氣,“改了,等殺了他們,我再寫信告訴其他三國的皇帝,就說是你幹的,然後他們群起而攻之,大周抵抗不了,我也不用去國子監了。”


    皇帝嘴角抽了抽,“你寫信之前也得去國子監識字。”


    殊星惱羞成怒,“本宮不會找人寫嗎?啊!我不會,總有人會的吧!”


    ……


    白閑在街上轉悠了三趟,又歎了一口氣。


    “她今天怎麽不來了,我在這條街已經來回走了三趟了,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玉清在一旁好奇的問,“你知道她是哪家的小姐嗎?叫什麽名字?從哪裏出來?”


    “不知道。”


    玉清……


    “不知道你在這瞎轉悠什麽,高興了半天,你連人家的芳名都不知道,也不找人去調查調查,這不像你的作風啊。”


    白閑一副你懂什麽的眼神,“這是我對她的尊重,擅自調查別人的信息,這不合禮數,我希望她親口告訴我。”


    玉清……


    三歲看老,他敢肯定,太子以後長大了,定是個明騷。


    可這話他不敢說,哎!


    再一次搜尋她的身影,無果,卻看到昨天那個小傻子出來了。


    白閑眼前一亮,上前相迎,“這位公子…”


    莫問轉頭一看,“又是你,你在這幹什麽?”


    “無事,出來隨處看看,你呢?”


    “我當然…,我也是隨便看看,府中無聊,沒想到出來卻見到了你。”


    白閑把手中的糖葫蘆遞給他一根,“你嚐嚐,味道酸酸甜甜的,你肯定喜歡。”


    莫問一愣,伸手接過,沒想到這人還挺好,自己誤會他了,當下警惕心少了一半。


    “嗯,味道確實不錯,我師傅肯定喜歡。”


    白閑不搭話,又遞給他一個甜餅,“這個味道也好,薄脆薄脆的,口齒留香,你試試。”


    莫問聽到他不接師傅這個話茬,果斷的又接過薄餅咬了一口,甜在心口,戒心全消。


    “真好吃。你在哪買的?”


    白閑隨意指了個方向,看他吃的眼睛都眯起來了,狡黠一笑,“昨天和你來的那個周翠花怎麽沒和你一起啊?”


    莫問被吃的堵住了腦子,條件反射的回了一句,“人家叫周殊星…”


    名字出口,反應過來,“你詐我。”


    “不吃了,還給你。”莫問把吃了一半的糖葫蘆和薄餅塞給他,氣衝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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