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的力量不能以人類的思想來揣摩,在人類還是血食的時代,龍獸們便已經紛爭不息,不管是按照階梯排列的位格種,還是分支之外的異化種,它們都具有我們想象不到的能力。“羅曼將一份檔案調出,裏麵有數張模糊的暗色調圖片


    “不說我們所熟知的次代種與初代種,十年前發現的那條異種雷龍,它便不需要呼吸。”他將其中一張放大,長崎仕織仔細看去,那是一條通體泛著電光的猙獰背影


    “所以說,人類所必須的生存條件在龍獸們看來其實無足輕重,它們體內的血脈能幫助它們極快的適應環境,就像剛孵化的暗裔那樣。”羅曼接著將畫麵調轉至雪山,語氣嚴肅:“徹底的殺死它們,是我們能生存下去的先行條件!”


    片刻閑聊,山脈的風雪逐漸停歇,陳默抬頭眺望著白皚皚的山腰說:“老師,仕織,我覺得可以出發了。”


    “等我查一下。”長崎仕織看著電腦上傳來的數據點了點頭,羅曼看著屏幕再次確認:“北側,西南側的無人機分別發現了一道裂口,可能是龍王複蘇伴隨的力量潮湧,你們可以從那裏入手。”


    “知道了。”陳默收拾好鐵箱,將基站再次檢查,他對著無人機點頭,揮了揮手


    長崎仕織看著即將出行的陳默,臉上浮現一抹憂色,忍不住提醒:“你們是先行部隊,探查留下信標後立馬撤退,我們的時間很充裕,不要急功近利。”


    “好,了解!”陳默帶上麵罩朝無人機咧嘴一笑,隨後一揮手,所有隊員準備完畢


    “霜脈a組即將出動,請予以批準。”他說


    “亞瑟終端已成功對接,羅曼·史蒂文·克勞夫下達指令,予以批準!”羅曼正色說


    “收到,霜脈a組出動。”陳默掛斷電話,一揮手,隊伍朝山腰開始攀爬,他們每個人都戴著黑色的麵罩,眼睛與脖子被防風鏡和短圍巾嚴嚴實實地包裹著,從晨昏的白雪中透出一雙雙明亮的視線。


    “報告指令,霜脈a組全員已成功到達北側裂口,無任何損傷。”半小時後,陳默站在了一道數米高的幽深裂縫前


    “前百米無生命跡象,可以通行。”亞瑟的聲音在每個人的耳麥響起


    陳默與後麵的隊員對視一眼,兩人留守在外布置信標,其餘隊員跟陳默一同前行


    “陳默,你們的行動比原定時間快了29分鍾,效率很高。”羅曼再一次叮囑道:“注意自己的安全。”


    陳默答了一聲好,觀察四周片刻,隨後小心的前進,他們的運氣很好,第一次選擇就獲得了正確的答案,他們前進百米,耳麥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雜亂的電流聲與人聲混作一團,陳默微微閉上眼,抬起手示意停步,他先是原地打上記號,插上信標,隨後後退十餘米。


    等到信號重新連接,他說:“百米後有電磁波幹擾,而且前進的方向發生了轉折,我可能不能及時接收你們的信息。”


    羅曼看著洞口略微思索,他說:“離龍王的陵寢越近,通訊設備的效用就會大打折扣,你們的信標充足嗎?”


    “很充足,老師,與我隨行的9人每人都攜帶了20枚。”陳默認真說


    “很好,剛才亞瑟計算,從洞口到洞內的極限接收距離為91.37米,你們每隔80米便插上一個信標,之後的交流由亞瑟中轉。”羅曼說


    陳默略微皺眉“洞內地形不是坦途,這樣做我們可能不能到達最終的目的地。”


    “我說過,你們的時間很充足,後續會有補給跟進,聽從安排,陳默。”羅曼嚴肅的說


    陳默深吸了一口氣答道:“了解!”


    安排好後,陳默帶領隊伍繼續前進,他們百米後向右轉折,隨著隊伍的前進,通道內的氣溫急劇降低,每百米便有十餘度的溫差,周遭岩壁上附著的冰層越來越堅硬,形成鬼斧神工的繁複花案,像是中世紀雕刻大家最為得意的作品。


    “龍族的眼光還不錯。”長崎仕織看著屏幕上傳來的畫麵讚歎道,通過亞瑟中轉,後勤部的人能看清部隊周圍的景況


    “那是龍文,一看你上課就不認真。”陳默靠近,輕笑著說了一句


    他打開頭上的探照燈,牆壁上古老神秘的圖案分毫畢現,這是一條流動的冰河,它兩邊環繞著透亮的冰花與冰紋,雕刻很是清晰,嶄新的仿佛沒有絲毫歲月的痕跡,它在石壁上曲折延伸,閃爍著迷人的寒光。


    長崎仕織噌的一下紅了臉,她辯駁道:“我看的出來,我隻是沒仔細看。”


    “要我拍張照傳給你嗎?”陳默兩手對著圖案比了個相機的模樣


    “我能看到!”長崎仕織有些羞惱的哼了一聲


    “那就是不需要了。”陳默咧嘴一笑,逗弄女孩的目的已經達到,他順手拍了一張冰河的照片,隨後與大部隊繼續向前


    洞壁內的氣溫更低了,有個隊員哈出一口氣,立馬就在半空結成冰晶砸落在地上,碎成碎片,而且更讓他們頭疼的,是信標無法安插在堅硬的冰壁上,用冰鎬鑿都沒用,太浪費時間了,隊員們隻能退而求其次,將信標放在地麵,用周圍的碎冰將之掩蓋,以免信標因為某些意外不見蹤影。


    做完一切後他們繼續前進,然後兩道分叉的路口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真是禍不單行。”陳默聳聳肩,無聲間點燃了自己的黃金瞳,霎時,以陳默為中心,周遭的冷空氣一起顫動,無形的電波順著兩條通道不斷蔓延,不消片刻,方圓近千米的地形在陳默的腦海中匯聚成圖


    神諦:空想淨之離!


    他眉頭緊鎖,將路線在腦海整理,深吸一口氣說:“走左邊。”


    隊員們點頭,立刻跟著他一起前進。


    “陳默,你使用了神諦嗎?”羅曼看著有些泛花的屏幕說


    “嗯,我們現在遭遇了一條分叉路,而且經過偵測,後續還有很多。”陳默說著眉頭緊鎖“就像是一個迷宮。”


    “迷宮?”羅曼思慮少許說:“你們已經進入了龍王的陵寢,這是陵寢的防禦措施。”


    “你們的信標還有多少?”他接著問


    “還有三分之一,路並不長,我覺得夠用。”陳默說


    “現在的溫度已經到達了-90c,而且經過亞瑟偵測,周遭地下埋藏著大量水元素以太,這種情況下持續使用神諦對你是種嚴重的負擔。”長崎仕織打斷道


    “出發前我使用過一次,電波都無法穿透,但進來後反而可以使用,仕織,現在就是最好的使用時機。”陳默帶領隊員加快速度,接著說:“剛才我已經將路線記住大半,最多兩次,我就能到達最終的陵寢。”


    “不要逞強!陳默!你們可以等待下一次進入!”長崎仕織不覺加重了語氣


    “仕織,你聽我說,越靠近霜徹宮氣溫就會越低,在以太的幹擾下,下一次進入情況並不會改變多少,而且我們現在體力很充足,能夠支持安全返回。”陳默語氣沉穩,他接著說:“不要小瞧我,仕織,怎麽說我也是十序,這點事情還是能辦到的。”


    長崎仕織看著快速轉播的畫麵深吸了一口氣,她語氣變得很輕:“注意安全。”


    “好。”陳默埋下信標,對它的鏡頭豎了一個大拇指


    “仕織,不用太過擔心,陳默他說的沒錯,隨著龍王的複蘇,下一次進入情況並不會好多少,而且他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羅曼安慰道:“相信他吧,情況有變,他會主動返回的。”


    “嗯。”長崎仕織盯著屏幕點了點頭


    隨著進入,通道兩邊的冰河圖案愈發繁複,凝若實質的水元素以太在地麵盛開如冰花,為了應對愈來愈重的嚴寒,隊員接連點燃了自己的血脈。


    “還能堅持住嗎?”陳默看著數對金色的眼瞳喊了一句


    “沒問題!”


    “好得很!”


    “這才哪到哪。”隊員們異口同聲


    陳默繼續前進,周遭的空氣凝結成霜,極大地幹擾了他的視線,是時候了,他微微睜大眼睛,金色的火海猛烈燃燒,無形的電波迅速流竄,直至碰觸到一個無法前進的壁壘。


    “找到了!”陳默有點興奮的叫了一聲,盡管都戴著嚴嚴實實的麵罩,隊員們還是從各自的眼神中看出了激動


    他們一鼓作氣,穿過冰霧,來達了一座懸空的冰橋前,現在的光線很暗,陳默抬手示意止步,他用指尖點了點頭上的探照燈,隊員們心領神會,將亮度調到了最大,燈光完全亮起的那一刻,他與隊員們一同抬頭望去,所有人都不由止住了呼吸。


    燈光的照射下,一座宏偉的冰宮如同被遺忘在歲月深處的巨獸,靜靜地臥伏在昏暗的雪原上。


    淩厲的凍風從洞口與冰橋下持續湧起,將眾人打退一個趔趄,冰宮的輪廓在風中若隱若現,它像是在進行悠長的吐息,仿佛隨時都準備從沉眠中蘇醒過來,高聳的冰塔如錐如劍,將時明時暗的光線割破攪碎。


    宮牆之上,冰塊層層疊疊,猶如無數塊破碎的鏡麵,反射出詭異而神秘的光影。這些光影在如刀似的風中搖曳不定,時而拉長,時而扭曲,仿佛有漸變的幽靈在其中遊蕩。斑駁的線條中,每一塊碎冰都像是被時間的利刃雕刻過,充滿了歲月的痕跡和曆史的厚重感,卻又從波折的瓦礫間透出一股難以言說的驚離。


    眾人直視著宮殿的入口處,一扇巨大的冰門緊閉,它恢弘而莊嚴,高近十丈,門麵上銘刻著複雜而瑰麗的圖案。視線隨著光線掃視,那描繪的似乎是某種古老血腥的祭禮,僭越者被罰以冰牢透體之痛,讓人不寒而栗。


    門縫間時刻不停地透出絲絲冷氣,伴隨著陣陣低沉的呼嘯聲,像是冰宮中潛伏的怪物在低聲咆哮。


    四周靜的可怕,隻有幾人急促的喘息聲和橋下不絕於耳的風聲,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說不出的壓抑,讓人從心底湧起一股撕扯不掉的恐懼。每一塊冰晶都仿佛擁有了生命,它們睜開眼,在黑暗與光明的交界中閃爍著冷厲的幽光。


    你無法形容這座冰宮究竟是從美夢中走出還是從噩夢中踏出,它宏偉的令人窒息,恐怖的讓人心悸。


    幾人的注視中,層疊的冰晶仿佛凝固的波濤,翻騰著傾沒鮮活的靈魂。


    “這……這簡直,就是神跡!”有人這樣讚歎著


    “看到那流動的波紋了嗎,明明是水凝結而成的產物,卻能發揮燃油一樣的效用,還有門扉,階梯,旋鈕,它們全都由冰晶構成,但卻比鋼鐵還要像鋼鐵,我無法從它們身上感到任何熱度與靈魂操縱的痕跡,它們……全都是自主運作!”有人驚歎著咽了數口唾沫,手裏的相機哢嚓哢嚓拍個不停


    陳默深吸了一口氣,喃喃道:“仕織,老師,你們能看到嗎,煉金術者窮極一生的答案正展現在我們的眼前。”


    “我能,陳默,這是生命煉成。”羅曼平穩的聲音在每個人的耳麥中響起


    “每一位龍王都是煉金之路的極境,任何死物都能在祂們手中煥發生機,這也是為什麽我們在學術中稱他們為‘祂’,而不是‘她’和‘他’。”羅曼接著讚歎了一句:“盡管看過兩次了,現在看還是很震撼。”


    “除了那位經天緯地的梅林瑟斯,人類真正的古史中,沒人接觸到過這一玄妙的境界。”長崎仕織看著宏偉的冰宮出神的說


    ……


    《神諦本鑒》


    神諦:空想淨之離


    序列:


    血係直源:白色皇帝


    危險等級:普級


    具有特性:唯一性


    所屬類級:以太靈層


    能力簡介:以靈魂為媒介,溝通物質中的電波,形成短暫串聯。


    負麵影響:溝通時間過長,範圍超過上限會使擁有者靈魂崩潰。


    提示:天生的偵察兵啊,而且加重溝通某一節點,是不是能對別人造成精神爆炸?——圖諾瓦爾·本源·梅林瑟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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