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瑟芬走後,整個街巷再次陷入了沉寂,雨後的氣息和皎月的光芒交織在一起,透過婆娑的樹影,映射在濕潤的地麵上,為這個不平凡的月夜添上一抹神秘的靈動。


    二十分鍾後,小街上突然響起了逐漸清晰的雷聲,那種聲音震撼而澎湃,像是隨著天地的韻律在鼓動,由遠及近,隻見一個魁梧昂藏的身影踩著標準的四方步從光影的交界點出現,隨著視線的拉進,那是一個外罩黑色夾克,內穿深青武袍的中年麵孔。


    男人生的虎背熊腰,步伐平穩踏實,走起來步步生風,他站定到先前幾人來過的地方,整個人宛如一座屹立不倒的鐵塔。


    這時一個電話打來,男人看著手機界麵,不耐煩的接通了電話“喂,有屁快放。”


    “看看你安不安全。”電話中傳出回答


    “得了吧,這個世界上能讓我不安全的人還沒出生呢。”老天使不屑的回了一句


    電話對麵的伯冷無奈的歎了口氣,似乎這種回答他聽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他接著說:“情況怎麽樣?”


    “好得很。”說到這老天使咧嘴一笑,在凝固的粘稠的血河中漫步“小袁估計已經到第二步了。”


    “速度這麽快?你沒搞錯吧,這滿打滿算才兩個月時間。”伯冷有些驚訝的說


    散發腥臭的血液隨著老天使的漫步,迅速朝他兩腳邊散開,形成了一條幹淨整潔的小路,他一手叉著腰,一手把手機貼在嘴邊,說的唾沫星子直飛:“我自己教的徒弟我還能不知道,你叫來的那群傻叉都已經歸西了,135個正正好好,不多也不少。”


    電話對麵的伯冷輕笑了兩聲“所以我才說你別這麽心急,提前半個小時有什麽必要。”


    “切,你是注定沒人陪的,我不一樣,我還等著退休了徒弟給我頤養天年呢,到時候羨慕不死你。”老天使扇了扇被血腥氣吸引來的蒼蠅接著說:“沒直接走已經夠給你麵子了,我在學校呆著幹嘛,等著大袁小袁進急診部啊。”


    “算了,拗不過你,你自己注意。”伯冷有些苦惱的說


    “閑得慌。”老天使撇著嘴罵了一句,利索的掛斷了電話


    老天使將手機插進口袋,隨後環顧一周,對著屍體上的傷口一一分析:“這是用劍砍的,這是用矛戳的,還有……靈棺砸的?”


    “嘿嘿,看來速度很快,這時候知道師父說的都是對的了吧。”


    老天使笑著的將腳邊的屍體踢開,滿意的點了點頭“接下來,為了愛與和平,清掃戰場!”


    霎時,金色的烈陽在老天使的眼中猛烈燃燒,無形的重壓籠罩了每一寸殷紅,他將手微微一抬,所有的屍體與血液迅速從地麵飛起,在半空聚合壓縮成一個拇指大小的血球,做完這些後老天使先是看了看周圍的樹木,又看著血球思索了片刻,隨後麵色有些古怪:“算了,這玩意當肥料我都嫌髒。”


    語罷,老天使右手握拳,隨意的在半空打出,隻聽一聲高亢的雷鳴後,血球湮滅,不見蹤影。做完後他環視周圍確認再沒有一點血跡,滿意的點點頭,朝街道口走去。


    ……


    淩晨,不明診所。


    月光透過醫院的窗戶,斑駁的灑在冰冷的走廊上。在這靜謐的夜晚,一個溫文爾雅的中年男人身穿白色大褂,拿著手術刀正在認真切割著什麽,他的動作輕柔無比,每一次下刀都像是撫摸情人的麵頰。


    手術台上擺滿了各種奇怪的儀器和試管,一陣輕微的聳動聲從他手下傳來,他麵容上始終帶著微笑,從旁邊拿起一道泛著紅光細小針劑,打入了昏暗下的血肉中,血肉似乎陷入了短暫的沉寂,可片刻之後,一陣淒厲的吼叫響徹整個房間。


    醫生不為所動,鋒利的刀鋒順著喉嚨刺入,精準的將聲帶割斷,吼叫變成了嘶啞的哀鳴,他的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弧度,眼裏卻藏著別人看不懂的深沉與冷漠。


    這時,一陣細小的腳步聲傳來,有人敲響了房門的門。


    “陸先生,時間到了,我們該出發了。”一個穿著黑色製服的女人拿著公文包說


    “這麽快?再等個十分鍾吧,畢竟答應別人的事情要有始有終啊,不是嗎。”陸門聳聳肩將手術刀放在一邊


    “好的,先生。”女人恭敬地點頭


    陸門放下手術刀長出了一口氣,他點點頭,滿意的看著眼前的傑作“暗裔源體基本成型,等會將它放到圈養池,所有半體都會被它感染,變成隻知道殺戮的怪物。”


    “那您的欲格怎麽處理。”女人走進門提了一嘴


    “他們?”陸門挑了下眉頭“自求多福,我給他們的資源不算少,希望在今晚能發揮點作用吧。”


    “好的。”女人點頭


    陸門說著說著打開了房間的燈光,他感慨的歎了一聲:“在這還挺舒服的,不是嗎。”


    “是的,先生,可塞德利爾馬上要來了。”女人麵無表情的說


    “笑一個,小雪,整天死氣沉沉的可不好。”陸門輕笑了一聲


    柳雪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麵頰,她點點頭,隨即露齒一笑“好的,先生。”


    “這才對嘛。”陸門走到她身前,用沾染血跡的拇指在她唇邊抹過


    陸門往後退了一步,讚歎道:“你該買個口紅的,armani或者dior都行,你很適合鮮豔的顏色。”


    “我覺得沒什麽必要,反而很浪費,先生。”柳雪回答道


    “那可不行。”陸門從懷裏拿出一柄手術刀,將女人略微雜亂的眉毛修整“多好看,去阿爾卑斯的途中可以選幾套合適的。”


    柳雪沉默了片刻“全聽先生的。”


    “女人要懂得打扮自己,不一定是給別人看,也可以是給自己看。”陸門微笑著點頭,看向周圍牆壁上貼著的黑白照片“兩年時間做出這番成果也算不錯。”


    那些照片看不清人臉,隻有一些模糊的輪廓和詭異的姿態,陸門自豪的從每一張照片上拂過“人們往往以玩笑為偽裝,故意的延伸自己的罪惡,但那是無知的,真理需要的從來都是血與骨的澆灌,而不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陸門說完再度看了一眼周圍的一切,轉身說:“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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