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神魄為喜、怒、憂、懼、愛、憎、欲，其中主魄除了寒冰六憎代表的憎，另一個主魄是不是就是愛魄？”想到影自決挖我心時所說，我突然明白了什麽。
“你怎麽知道！另一主神魄確實是愛魄，它與憎魄皆為主魄，卻也相互排斥相克。”
“那哪個更厲害些？”
“這個便不清楚了，靈寶天尊的七魄從未被湊齊過，況且這愛魄在哪，我們翻遍了所有典籍也沒找到什麽線索，見都沒見過，更別說比比看誰更厲害了。”
你們沒有找到，我卻是知道這愛魄在哪。
我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難怪那影自決要活挖我的心髒，隻是，我的心髒是愛魄，那我又是誰？
我一直以為師父不認我，隻是有什麽不方便，但如今卻是真的說明我隻是師父在十三重天的玉玨山天池裏撿的。以前有師父在，別人嘲笑我無父無母我也沒怎麽真的傷心，現在，我卻是真的傷心了。
“誒，說著說著你怎麽哭了，是因為紫薇是不是，等日後這家夥記起你來了，我們狠狠地打他一頓好不好，你們這些小孩子哭多了就不好玩了！”
看著東華帝君那一臉認真的表情，我突然沒忍住笑了出來，“小孩子？帝君，如意已經十八萬二千多歲了，都能當小孩子的娘了。”
“就你這歲數在我和紫薇這些神階麵前也頂多算個小孩，沒差！”
“如意倒是不知東華帝君用語原來如此接地氣，倒不像是書上寫的那樣。”
“書上那些都把本帝君描畫成什麽樣子，你倒是與我說說。”說著，他便拖了把椅子坐下，一臉認真的聽我開說。
“這······都說這東華帝君是樣貌非凡，銀發紫瞳，誕生於東荒大石室，化生於碧海之上，蒼靈之虛，寧靜而純淨。東華帝君雖然清靜無為，卻有參讚造化、啟迪萬物之功······”（1）
“等等，清靜我可以理解，這無為卻是何意！我東華做過的事，他們這些寫書的知道嗎！什麽都不知道也敢亂寫······”
在東華帝君的憤憤不平中，不知怎的我心情好了很多。
寒冰六憎是吧，我們就來比比看，是你這主魄更厲害，還是我這主魄更厲害。
待我醒來已隔了兩日，東華帝君說紫薇的紫炁傷人帶煞，疼痛難忍，不太好熬，他給我加了些催眠之物，故而我睡了兩日之後才醒。
確切來說，我是被臉上的動靜吵醒的，有什麽東西在我臉上跳來跳去。
透明無狀，變化萬千，是四無。
見我醒來，它原本激烈的動作緩了下來，變成一個擁抱把我抱著，看來那日是嚇到它了。
“沒事了，我已經好了。真的，是元寶幫我修複的。對了，你知道嗎，元寶現在能幻成人形了，是個很可愛的小娃娃呢，待會我帶你去見見他。”
四無一聽我說完便似乎是有了脾氣，隨後又安靜下來，回到我左臉它以往最喜歡待的黃色小印上。見它呆在那休息不動了，我便收拾好自個。
想的第一件事便是回小院看看羅天怎麽樣了，在侍女的指引下，我來到前廳與東華帝君道別，不想，紫薇帝君也在。見我進來，他那雙妖冶的紫眸裏頓時煞起一道冰霜。
“竟然沒死？”
沒想到他會如此，我一時愣住，不知怎麽回答，隻知看著他。
“······不看看我是誰，治療你的紫炁，我還是有點辦法的。”東華帝君連忙插科打諢道。
“該死之人，為什麽要治？”紫薇將手中的茶杯輕輕一扔，雙眼看向東華帝君，不是詰問的語氣，卻更是可怕。
“······這······這······”
“為什麽不能治？我盜取你的紫蓮瓣是不該，但作為有天家之職的你應當明白，私下處以極刑是有違雷法的。”
看著那方我熟悉的容顏，嘴裏卻說著要我死的話，我也不知怎麽想的，下意識就張了口。
“如何，本君討厭之人就是得死。”
“那不知這千年來，酆都大帝殺了多少討厭之人？”
“犯事的妖仙鬼魔殺了不少，但因為本君討厭該死的，你倒是第一個。”
“奧，那在下該是榮幸非常了。可是很抱歉，你殺不了我。”
“奧，對自己那麽有信心？”
“我不是對我有信心，而是對你有信心，不然那日你為何要替我攔下紫炁之箭？”越說越氣，我直接一個挑眉挑釁。
“······好，那我今日就再殺你一次！”說著他周邊煞人的紫炁升騰，帶著雷電，就要朝我撲來。
這時，東華帝君立馬瞬閃到了我的跟前。
“紫薇，別亂來啊，如意可是我認識的小友，傷了她，可得有一夥人找你算賬。”
“怎麽，原來是有些背景，難怪敢在本君麵前那麽猖狂。不過······”
他紫眸一閃，邪魅一笑道：“本君就喜歡惹不能惹之人，我倒要看看誰敢找我算賬！”
見他如此，我心裏一陣悲涼，他當真是把我忘得幹幹淨淨。
北微陪伴我度過了十幾萬年，紫薇帝君多次救我於危難，若有人傷我，他們定然要找那人算賬。而如今，眼前的他們卻是對我喊打喊殺。
“停，停，紫薇，如意她可是······”
東華帝君轉頭看我一眼，對我低聲說道：“他現在狀態不對，冒犯了。”
“如意是我的未婚妻！你那紫蓮瓣就當賀禮了，朋友妻不可欺，你給我控製好！”
東華帝君這一句話爆出來，紫薇愣了愣，帶著雷電的紫炁漸漸消散。
而我瞪大眼看著東華帝君，這是哪出？
“誰給你這老不死的安排，真是沒品。要不我給你另外安排個，煙海樓的瀟瀟你不是說是知己嗎，隻要點頭，我定給你安排好。”紫薇斜看了我一眼，重新端起了茶杯。
（東華帝君內心：還不是你這老不死以前安排的！沒品，也是說你自個！）
“不用了，我對如意很滿意，鬼城裏頭的你自個留著吧。這些日子，我在你這待得也夠久了，是時候回去複命。消息我已帶到，你自個這段時間小心些，過段時日我再過來，如意，我們走。”
“慢著。紫蓮瓣算是賀禮，我允了，其他的東西可別再想拿。”
他右手一個抓取動作，我左臉上的四無便被他吸了過去。
四無在他的手裏拚命掙紮，想與我同去。
“不聽話，就再把你關禁閉！”四無瞬間就老實了。
東華帝君扯著我轉身大步離開，我看了看上麵的紫薇，他隻是在低頭悠哉的品茶，看不清什麽情緒。
“如意小友，剛多有冒犯。”東華帝君笑道。
“如意明白，東華帝君不必介懷。”
“剛才你說你盜了紫蓮瓣，這是怎麽回事？”
我便將羅天一事告訴了他。
“看來，羅天那裏該是有了什麽發現，我與你一同前去。”
他神色肅穆，倒不是之前的雲淡風輕之派。
發現？看來這一千年裏，發生了很多事情。
酆都小院。
我們到時，羅天還未醒。遂醫師已然將紫蓮瓣做藥給他服下，孽鏡之毒已除去，隻是羅天終是傷了些元氣，得好好將養一番。
“顧某代殿下謝過如意小姐。”已有白發的顧掌事對我作揖道，小時候倒是見得多，還記得自打流瑕姨消失後，他便開始蒼老了。
“顧掌事，這是如意本該做的，不該談謝。” 我連忙還禮。
“可知羅天因何事被追殺？”東華帝君問道。
“回帝君。半個月前，殿下收到安插在秦廣王身邊探子的密信，便前往酆都，隻說是七日便回，卻沒想後頭失了聯係，直到被如意小姐救下。”顧掌事回稟。
“看來閻王五殿下這段時日受苦了，你們好生照看著，他醒了之後告知於我。”
東華帝君看著榻上的羅天點點頭，隨後對我說道：“外頭下雨了，如意，走，我帶你去這小院的池裏亭坐坐，下雨品茶當此時呀。”
雨越下越大，我與東華帝君剛飲完一盞，不動聲色間，院中的池亭便被他用法力密閉了空間，外部隻能看到我們模糊的聲音，卻什麽也聽不到。
“你倒是能忍，這麽久了，也沒問我什麽。”東華帝君斜倚著，閉眼聽雨。
“······確實有許多疑惑，但如意覺得，該我現在知道的，您必然會告知於我。”
“這性子怎麽感覺和紫薇所說的你不太一樣？”
“他怎麽說我？”
“嗯，該怎麽說呢，如他所說大概就是，看似灑脫實然執拗，認準的事情容易鑽牛角尖；看似大膽實則敏感，心裏心外容易受傷。”
東華帝君對我眨眼一笑，“我與他交友三十多萬年，還沒見他對誰那麽認真的研究過。如意，你於他來說是個特別的存在。”
“嗬嗬，確實，先不說他對我這番分析的對錯，能於紫薇帝君有緣，這確實是莫大的榮幸，突然間有靠山的感覺，雖然現在這靠山對我討厭至極，但換個角度想，他是受了寒冰六憎的影響也就能原諒了，畢竟他現在越討厭我說明事實上他就有多喜歡我，作為曾經的親人，我很欣慰。” 苦中作樂是心裏調適的好方法。
“你接下來想做什麽？”他雖笑著，眼睛卻是突然盯緊了我，很明顯，若我對他們的事情有所影響，估摸此時他會毫不猶豫的把我關起來。
對這般警惕之人，最不能做的就是撒謊，所以我決定說真話。
“我現下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讓北微不再討厭我，他可以不想起我是誰，但是那張臉對我惡言惡語，我不能接受。所以，東華帝君，不知如今是否可以告知你們所謀之事，若是我想做之事與大事有所衝突，如意願讓步。”
“······”東華帝君盯了我一會，我大方的回看，坦坦蕩蕩。他收了觀察心思，往後一靠，又眯眼回去。
“千年前，紫薇在北境與旱魃大戰一場，混鵬一族元氣大傷，至此這些時日北境相安，再未有戰事發生。但這隻是明麵上相安無事，暗地裏卻博弈詭譎。你還記得你在三十三重天因偷聽而被人追殺之事嗎？”
“記得，那時是紫薇元君·····無意中幫了我，我們查過，那時蕭大哥家在金烏塾的探子告知，二人之中東宮的龍玨有很大嫌疑，但另一法力高強之人是誰便不知了。”
“沒錯，另一人具體是誰我們現在也未查清，但是卻知與牧家有所關聯，此外，紫薇查到五雷都司內也有混鵬內應，順著線索，我們又發現，這三十六重地裏頭也不幹淨，閻王十殿錯綜複雜。天帝雖已上位近三十萬年，但大權一直並未收回，在很多事上皆受製於天族三大世家，對三十六重各地便疏於管轄，而如今牧家，海中東宮，閻王十殿皆與混鵬有所勾結，更不用說還未查出之事，查出之人。故此，紫薇醒後，我們將計就計，讓眾人認為紫薇是天地混沌賜予地界的新帝君，協助天庭管理冥司，以此壓閻王十殿一頭。”
天帝祝融，天界三大世家，五雷都司，地界酆都，閻王十殿，東海龍宮，文始真院，鳳凰台，北境，混鵬，這些便是那盤大棋上的棋子嗎？師父，您到底知道了什麽？你們淨漓濁五散人到底在為什麽做準備？
“······不知是否用得上我？”
\"我雖與你說了這些，但你可以當做沒有聽到，畢竟，天帝王母與紫薇，包括文始真院和鳳凰台那兩個小老頭並不願意你參與進來。\"他挑眉道。
他這麽一說，我倒是明白了，我笑：“若是不需要我，想來東華帝君也不會在我身上花費如此多的口舌，您步步引我至此，看來，我還是很有用的。”
沒想到我這麽說，他頓時愣住，隨後仰頭一笑，邊搖頭邊說道：“紫薇以前還說你笨，我看呀，是他笨！”
“······沒錯，自你在天帝壽宴歌嘯之時召喚出三十五重天上炁境的上古神獸文鰩開始，我便知道你很有用，隻是當時天帝與紫薇不願讓你入局。那日紫蓮洞府中，雖被紫薇的紫炁壓製，但你身上還殘存著我所不知的天地真炁。這千年來，無論是我們還是混鵬一族找你許久，卻沒有任何發現，唯一一種理由便是你在我們都無法接觸的地方。所以，如意，這些年，你是在上炁境吧。”
他雙眼一眯，紫眸一閃而過，一改之前和風細雨的麵貌，此時的他，狡黠狠戾。
（1）參照 杜光庭《墉城集仙錄》
“你怎麽知道！另一主神魄確實是愛魄，它與憎魄皆為主魄，卻也相互排斥相克。”
“那哪個更厲害些？”
“這個便不清楚了，靈寶天尊的七魄從未被湊齊過，況且這愛魄在哪，我們翻遍了所有典籍也沒找到什麽線索，見都沒見過，更別說比比看誰更厲害了。”
你們沒有找到，我卻是知道這愛魄在哪。
我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難怪那影自決要活挖我的心髒，隻是，我的心髒是愛魄，那我又是誰？
我一直以為師父不認我，隻是有什麽不方便，但如今卻是真的說明我隻是師父在十三重天的玉玨山天池裏撿的。以前有師父在，別人嘲笑我無父無母我也沒怎麽真的傷心，現在，我卻是真的傷心了。
“誒，說著說著你怎麽哭了，是因為紫薇是不是，等日後這家夥記起你來了，我們狠狠地打他一頓好不好，你們這些小孩子哭多了就不好玩了！”
看著東華帝君那一臉認真的表情，我突然沒忍住笑了出來，“小孩子？帝君，如意已經十八萬二千多歲了，都能當小孩子的娘了。”
“就你這歲數在我和紫薇這些神階麵前也頂多算個小孩，沒差！”
“如意倒是不知東華帝君用語原來如此接地氣，倒不像是書上寫的那樣。”
“書上那些都把本帝君描畫成什麽樣子，你倒是與我說說。”說著，他便拖了把椅子坐下，一臉認真的聽我開說。
“這······都說這東華帝君是樣貌非凡，銀發紫瞳，誕生於東荒大石室，化生於碧海之上，蒼靈之虛，寧靜而純淨。東華帝君雖然清靜無為，卻有參讚造化、啟迪萬物之功······”（1）
“等等，清靜我可以理解，這無為卻是何意！我東華做過的事，他們這些寫書的知道嗎！什麽都不知道也敢亂寫······”
在東華帝君的憤憤不平中，不知怎的我心情好了很多。
寒冰六憎是吧，我們就來比比看，是你這主魄更厲害，還是我這主魄更厲害。
待我醒來已隔了兩日，東華帝君說紫薇的紫炁傷人帶煞，疼痛難忍，不太好熬，他給我加了些催眠之物，故而我睡了兩日之後才醒。
確切來說，我是被臉上的動靜吵醒的，有什麽東西在我臉上跳來跳去。
透明無狀，變化萬千，是四無。
見我醒來，它原本激烈的動作緩了下來，變成一個擁抱把我抱著，看來那日是嚇到它了。
“沒事了，我已經好了。真的，是元寶幫我修複的。對了，你知道嗎，元寶現在能幻成人形了，是個很可愛的小娃娃呢，待會我帶你去見見他。”
四無一聽我說完便似乎是有了脾氣，隨後又安靜下來，回到我左臉它以往最喜歡待的黃色小印上。見它呆在那休息不動了，我便收拾好自個。
想的第一件事便是回小院看看羅天怎麽樣了，在侍女的指引下，我來到前廳與東華帝君道別，不想，紫薇帝君也在。見我進來，他那雙妖冶的紫眸裏頓時煞起一道冰霜。
“竟然沒死？”
沒想到他會如此，我一時愣住，不知怎麽回答，隻知看著他。
“······不看看我是誰，治療你的紫炁，我還是有點辦法的。”東華帝君連忙插科打諢道。
“該死之人，為什麽要治？”紫薇將手中的茶杯輕輕一扔，雙眼看向東華帝君，不是詰問的語氣，卻更是可怕。
“······這······這······”
“為什麽不能治？我盜取你的紫蓮瓣是不該，但作為有天家之職的你應當明白，私下處以極刑是有違雷法的。”
看著那方我熟悉的容顏，嘴裏卻說著要我死的話，我也不知怎麽想的，下意識就張了口。
“如何，本君討厭之人就是得死。”
“那不知這千年來，酆都大帝殺了多少討厭之人？”
“犯事的妖仙鬼魔殺了不少，但因為本君討厭該死的，你倒是第一個。”
“奧，那在下該是榮幸非常了。可是很抱歉，你殺不了我。”
“奧，對自己那麽有信心？”
“我不是對我有信心，而是對你有信心，不然那日你為何要替我攔下紫炁之箭？”越說越氣，我直接一個挑眉挑釁。
“······好，那我今日就再殺你一次！”說著他周邊煞人的紫炁升騰，帶著雷電，就要朝我撲來。
這時，東華帝君立馬瞬閃到了我的跟前。
“紫薇，別亂來啊，如意可是我認識的小友，傷了她，可得有一夥人找你算賬。”
“怎麽，原來是有些背景，難怪敢在本君麵前那麽猖狂。不過······”
他紫眸一閃，邪魅一笑道：“本君就喜歡惹不能惹之人，我倒要看看誰敢找我算賬！”
見他如此，我心裏一陣悲涼，他當真是把我忘得幹幹淨淨。
北微陪伴我度過了十幾萬年，紫薇帝君多次救我於危難，若有人傷我，他們定然要找那人算賬。而如今，眼前的他們卻是對我喊打喊殺。
“停，停，紫薇，如意她可是······”
東華帝君轉頭看我一眼，對我低聲說道：“他現在狀態不對，冒犯了。”
“如意是我的未婚妻！你那紫蓮瓣就當賀禮了，朋友妻不可欺，你給我控製好！”
東華帝君這一句話爆出來，紫薇愣了愣，帶著雷電的紫炁漸漸消散。
而我瞪大眼看著東華帝君，這是哪出？
“誰給你這老不死的安排，真是沒品。要不我給你另外安排個，煙海樓的瀟瀟你不是說是知己嗎，隻要點頭，我定給你安排好。”紫薇斜看了我一眼，重新端起了茶杯。
（東華帝君內心：還不是你這老不死以前安排的！沒品，也是說你自個！）
“不用了，我對如意很滿意，鬼城裏頭的你自個留著吧。這些日子，我在你這待得也夠久了，是時候回去複命。消息我已帶到，你自個這段時間小心些，過段時日我再過來，如意，我們走。”
“慢著。紫蓮瓣算是賀禮，我允了，其他的東西可別再想拿。”
他右手一個抓取動作，我左臉上的四無便被他吸了過去。
四無在他的手裏拚命掙紮，想與我同去。
“不聽話，就再把你關禁閉！”四無瞬間就老實了。
東華帝君扯著我轉身大步離開，我看了看上麵的紫薇，他隻是在低頭悠哉的品茶，看不清什麽情緒。
“如意小友，剛多有冒犯。”東華帝君笑道。
“如意明白，東華帝君不必介懷。”
“剛才你說你盜了紫蓮瓣，這是怎麽回事？”
我便將羅天一事告訴了他。
“看來，羅天那裏該是有了什麽發現，我與你一同前去。”
他神色肅穆，倒不是之前的雲淡風輕之派。
發現？看來這一千年裏，發生了很多事情。
酆都小院。
我們到時，羅天還未醒。遂醫師已然將紫蓮瓣做藥給他服下，孽鏡之毒已除去，隻是羅天終是傷了些元氣，得好好將養一番。
“顧某代殿下謝過如意小姐。”已有白發的顧掌事對我作揖道，小時候倒是見得多，還記得自打流瑕姨消失後，他便開始蒼老了。
“顧掌事，這是如意本該做的，不該談謝。” 我連忙還禮。
“可知羅天因何事被追殺？”東華帝君問道。
“回帝君。半個月前，殿下收到安插在秦廣王身邊探子的密信，便前往酆都，隻說是七日便回，卻沒想後頭失了聯係，直到被如意小姐救下。”顧掌事回稟。
“看來閻王五殿下這段時日受苦了，你們好生照看著，他醒了之後告知於我。”
東華帝君看著榻上的羅天點點頭，隨後對我說道：“外頭下雨了，如意，走，我帶你去這小院的池裏亭坐坐，下雨品茶當此時呀。”
雨越下越大，我與東華帝君剛飲完一盞，不動聲色間，院中的池亭便被他用法力密閉了空間，外部隻能看到我們模糊的聲音，卻什麽也聽不到。
“你倒是能忍，這麽久了，也沒問我什麽。”東華帝君斜倚著，閉眼聽雨。
“······確實有許多疑惑，但如意覺得，該我現在知道的，您必然會告知於我。”
“這性子怎麽感覺和紫薇所說的你不太一樣？”
“他怎麽說我？”
“嗯，該怎麽說呢，如他所說大概就是，看似灑脫實然執拗，認準的事情容易鑽牛角尖；看似大膽實則敏感，心裏心外容易受傷。”
東華帝君對我眨眼一笑，“我與他交友三十多萬年，還沒見他對誰那麽認真的研究過。如意，你於他來說是個特別的存在。”
“嗬嗬，確實，先不說他對我這番分析的對錯，能於紫薇帝君有緣，這確實是莫大的榮幸，突然間有靠山的感覺，雖然現在這靠山對我討厭至極，但換個角度想，他是受了寒冰六憎的影響也就能原諒了，畢竟他現在越討厭我說明事實上他就有多喜歡我，作為曾經的親人，我很欣慰。” 苦中作樂是心裏調適的好方法。
“你接下來想做什麽？”他雖笑著，眼睛卻是突然盯緊了我，很明顯，若我對他們的事情有所影響，估摸此時他會毫不猶豫的把我關起來。
對這般警惕之人，最不能做的就是撒謊，所以我決定說真話。
“我現下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讓北微不再討厭我，他可以不想起我是誰，但是那張臉對我惡言惡語，我不能接受。所以，東華帝君，不知如今是否可以告知你們所謀之事，若是我想做之事與大事有所衝突，如意願讓步。”
“······”東華帝君盯了我一會，我大方的回看，坦坦蕩蕩。他收了觀察心思，往後一靠，又眯眼回去。
“千年前，紫薇在北境與旱魃大戰一場，混鵬一族元氣大傷，至此這些時日北境相安，再未有戰事發生。但這隻是明麵上相安無事，暗地裏卻博弈詭譎。你還記得你在三十三重天因偷聽而被人追殺之事嗎？”
“記得，那時是紫薇元君·····無意中幫了我，我們查過，那時蕭大哥家在金烏塾的探子告知，二人之中東宮的龍玨有很大嫌疑，但另一法力高強之人是誰便不知了。”
“沒錯，另一人具體是誰我們現在也未查清，但是卻知與牧家有所關聯，此外，紫薇查到五雷都司內也有混鵬內應，順著線索，我們又發現，這三十六重地裏頭也不幹淨，閻王十殿錯綜複雜。天帝雖已上位近三十萬年，但大權一直並未收回，在很多事上皆受製於天族三大世家，對三十六重各地便疏於管轄，而如今牧家，海中東宮，閻王十殿皆與混鵬有所勾結，更不用說還未查出之事，查出之人。故此，紫薇醒後，我們將計就計，讓眾人認為紫薇是天地混沌賜予地界的新帝君，協助天庭管理冥司，以此壓閻王十殿一頭。”
天帝祝融，天界三大世家，五雷都司，地界酆都，閻王十殿，東海龍宮，文始真院，鳳凰台，北境，混鵬，這些便是那盤大棋上的棋子嗎？師父，您到底知道了什麽？你們淨漓濁五散人到底在為什麽做準備？
“······不知是否用得上我？”
\"我雖與你說了這些，但你可以當做沒有聽到，畢竟，天帝王母與紫薇，包括文始真院和鳳凰台那兩個小老頭並不願意你參與進來。\"他挑眉道。
他這麽一說，我倒是明白了，我笑：“若是不需要我，想來東華帝君也不會在我身上花費如此多的口舌，您步步引我至此，看來，我還是很有用的。”
沒想到我這麽說，他頓時愣住，隨後仰頭一笑，邊搖頭邊說道：“紫薇以前還說你笨，我看呀，是他笨！”
“······沒錯，自你在天帝壽宴歌嘯之時召喚出三十五重天上炁境的上古神獸文鰩開始，我便知道你很有用，隻是當時天帝與紫薇不願讓你入局。那日紫蓮洞府中，雖被紫薇的紫炁壓製，但你身上還殘存著我所不知的天地真炁。這千年來，無論是我們還是混鵬一族找你許久，卻沒有任何發現，唯一一種理由便是你在我們都無法接觸的地方。所以，如意，這些年，你是在上炁境吧。”
他雙眼一眯，紫眸一閃而過，一改之前和風細雨的麵貌，此時的他，狡黠狠戾。
（1）參照 杜光庭《墉城集仙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