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怎麽還給你說精神了?本來想著你快睡了,就把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講給你聽,給你助助眠。


    你這眼睛怎麽還越睜越大了?”


    蔡嬤嬤頗有一些無奈,早慧有什麽好?一般的孩子聽了這些事兒都恨不得直捂耳朵,卷耳這聽一聽還坐起來了。


    “嬤嬤,您繼續說啊!怎麽長公主都和親了現在還留在大煊?”


    “你躺下後,我再講。


    現在正是倒春寒,你也不怕凍著。”


    蔡嬤嬤將卷耳半推半扶的放倒後,又給她掖了掖被角繼續講道


    “那二皇子是個講信用的人,回去後真的同他父王說了這事兒。


    隴西的皇上也很快就撤了兵,還派人前來迎娶了長公主。


    本來一切都是好好的,據說長公主在隴西也過的不錯。


    但後來隴西也沒逃脫皇子奪嫡的命運。


    可這次奪嫡中失敗的是二皇子,並且他還被現在的隴西王給殺了。


    咱們皇上知道了這事後,就立即派了使臣去往隴西,要將長公主接回來。


    但當時長公主已經生育了一個女兒,隴西同意長公主回來,卻不允許她的女兒跟她一起回來。


    皇上為了長公主還出動了邊塞的軍士們在周邊演武。隴西內亂不止,沒有辦法隻好迫於壓力,將長公主和她女兒一起送了過來。


    再後來,皇上見長公主一個人孤苦,非要給長公主賜門婚事。因為當時去往隴西的使臣少年時就對長公主有愛慕之心,皇上就下旨把長公主許給了他。


    長公主雖有一點不情願,但因為怕自己的哥哥總是惦記自己,最終還是嫁了。


    結果出嫁當日,人太雜了。


    長公主的那個女兒就丟了。”


    “丟了?


    那個孩子多大了?怎麽就會丟了呢?”


    卷耳壓製不住心裏的震驚,那可是長公主的女兒哎,肯定有一幫人圍著伺候啊。


    “唉,要麽說命運總是這般的捉弄人呢?


    當日長公主發現孩子沒了後,皇上就派人四處搜查,後來在一戶農家院裏查到了可疑之人。


    原來那人是隴西的探子,常年潛伏在咱們煊朝。因為他們的二皇子當時是最有力的競爭者,所以他覺得斬草一定要除根。


    於是長公主大婚那晚,他就趁著人多,混進了公主府,將那女孩偷了出來。


    本來他是想偷出來直接殺掉的,但那女孩見了他不僅不哭,還瞅著他一直笑。他一個沒忍心就給扔在了山上。


    等審出這些消息時,已經距離那孩子丟的日子過去三天了,


    一個不滿一歲的女孩,還不會走。山林裏什麽走獸都有,哪裏還找得到。


    皇上一直覺得虧欠長公主,若是當年他足夠強大,長公主也不必嫁過去。


    若是他不一直逼著長公主再嫁人,長公主的女兒也不會丟。


    所以這些年,隻要涉及長公主的事,皇上都會很重視。


    好了,這事兒就算講完了。


    你快睡覺吧,要不然該不長個子了。”


    卷耳聽話的閉上了眼睛,腦子裏還在回想剛才蔡嬤嬤講的事。


    突然她感覺她的舌頭碰到了什麽硬硬的東西。她那消失已久的大門牙終於露頭了。


    日子就這麽平凡的又過了幾日,在又快要到沐休時,王府又開始忙碌了起來。


    不為別的,隻因為王爺他們要回幽州了。


    這次述職他其實應該隻在長安待二十天左右,但因為他要在朝中周旋糧草之事,就多拖了幾天。


    因為王爺的離開,府裏上上下下都開始準備他回幽州時要帶的東西。


    這次回去的除了顧衍之以外,連顧瑾之也要走了。


    王妃本來不太同意,畢竟顧瑾之到了該找媳婦的年紀了。


    但王爺是這麽說的


    “謹之已經十五了,正是少年能與將領們打成一片的好時候。


    他已經在長安待了兩年了,若是再不去怕是要忘了邊關的樣子。


    每一任燕王都要守在自己的領地,他回去適應環境也沒什麽不對的。


    如果你不舍得兒子,我把衍之留下。他是一直長在你身邊的,人又乖巧又聰明,性子也隨你,他留下最合適。”


    就這樣顧衍之就被留在了王府裏。


    燕王爺才不會承認,他是因為顧衍之這家夥的腦子太好使了,常常提出一些他解決不了的問題,他才把他留下的。


    然而卷耳覺得,燕王要將顧瑾之帶走,一定是顧瑾之強烈要求的,畢竟沒人喜歡被催婚。


    “不晚,別哭了。


    伯父在府裏一共也待不了幾日了,若是你不舍得,就應該多去陪陪他。”


    這已經是這兩日卷耳第五次勸顧不晚不要哭了。


    顧不晚從知道王爺要回幽州這消息後就開始傷心,這眼瞅著東西收拾的差不多就要啟程了,她就更難過了。


    等聽說顧瑾之也能去幽州後,她就徹底繃不住了,她也要去!


    可是……王妃不同意啊!


    還是很堅決的那種!這女兒好不容易有點要扳回來的樣子,王妃是堅決不可能再把她再送回幽州的。


    “大哥也能去,二哥也可以,連老四都行,唯獨就不讓我去。娘親偏心,娘親欺負我。嗚嗚嗚嗚~~~”


    顧不晚一說起這個更委屈了。


    卷耳歎了口氣


    “對對對,伯母是偏心。但明顯她偏的是你嘛!


    幽州那邊又冷、又偏僻。你非要去那遭罪做什麽?


    我可聽說了,那邊冬天的風刮人臉上都生疼,你看你這嫩嫩的小臉可怎麽受得了 啊?”


    “你胡說,你就是在那長大的。你這臉可比我都白。


    我不管,我就是要去。”


    顧不晚說的這話讓卷耳沒有一絲的反駁之力,她確實是白,而且是白的發光的那種冷白皮。


    尤其是她不用幹活後,這小手是越發的白嫩,有的時候卷耳自己都覺得自己白的像個假人一樣。


    “哎?為什麽你們一定要有人留在長安呢?一起去幽州不行嗎?讓伯母也去!我也跟你們一起。”


    這全家一起去不就解決了嗎?卷耳可是知道的,在古代的親王都是連家眷一起留在封地嘛!


    但她這話一說出口,顧不晚就像在看傻子一樣的看著她


    “你覺得皇伯伯為什麽會放心我父親手握幾十萬的大軍?


    是因為單純的信任嗎?


    還是覺得我父王人傻,不會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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