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老丁確實是有個娃娃親。但幾年後他回鄉時,他的那個所謂的娃娃親早就嫁人了。


    而且從那以後老丁就再也沒有回去過。


    蔡嬤嬤本來還在擔心卷耳的身份不明,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住在王府裏。


    不料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大廚房的人說青竹摔下了山坡。她得了消息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府醫處,陪著哭的死去活來的金花守著青竹,一直到青竹醒來也沒見卷耳來探望的身影。


    按理來說,卷耳不是一個會忽視小夥伴性命的孩子,她肯定是被什麽事絆住了。所以蔡嬤嬤又四處打聽了一下,才知道管事吩咐了所有十歲以下女童都要去露台的消息。


    然而她還沒走到露台時,又聽著府裏的人大喊著‘王爺回來了!’


    王爺回來是全府的大事,下人們自然要都去迎接王爺的歸來。等王爺進了府門,下人們都散了後,她隻好距離遠遠的偷著跟著王爺他們身後來到露台。她也不敢跟的太近,結果她走到時剛好看見卷耳暈倒的一幕。


    還好錢嬤嬤看見自己衝過去時向自己使了個眼色,否則她怕是要衝撞了主子,越了規矩了。


    她看著四公子慌亂的喊著軍醫時,心中隱約對卷耳的身份有了一絲的猜測。按常理,她肯定會被叫去問話。


    果不其然,約摸一盞茶的時間後,王爺王妃就宣她問了話。她一五一十的將這一年的事講給了主子們聽。


    王妃看了看王爺的表情便主動開口吩咐自己收拾收拾隨身之物,交代自己從此以後就服侍在卷耳左右了。


    這一切發生的如電閃雷鳴一般,震得蔡嬤嬤都沒機會動腦想想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但好歹最後她們二人依然在一起沒有被分開,這就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卷耳聽蔡嬤嬤講完了她一整個下午的經過,又將才聽了的事情挑了些重點講給了蔡嬤嬤聽。


    最後兩人摟成了一團雙雙無言的度過了在這個院子的第一夜。


    “蔡姐?蔡姐?”


    卷耳睡的迷糊的時候聽到了外麵傳來了胡叔小聲喚著蔡嬤嬤的聲音。


    蔡嬤嬤小心翼翼的將卷耳的被子掖好後,走出了房門。


    “蔡姐,你果然住在這個院子裏呢!昨天卷耳在露台暈倒,王爺喚軍醫醫治的消息都傳開了。金花在你們的住處左等右等也不見你們回來,擔心的要命。


    昨晚我們都要睡下了,管事還過來吩咐說,以後送水時要多加一個院子,對裏麵的人也要像對主子一般的恭敬。


    金花便猜測說,會不會是你和卷耳住在這裏了。沒想到還真讓她說對了。”


    “讓你和金花妹子擔心了。具體的事情三言兩語的也出不清楚。這樣等白天我回大廚房做交接的時候再慢慢同你們講。


    一會兒你回去的時候告訴金花,我和卷耳都很好不用記掛著!


    對了,你家青竹怎麽樣了?”


    “她啊!皮實的很!昨晚吃東西前還說有點兒暈呢,結果吃飯時喝兩大碗黃米粥。喝完也不說頭暈惡心了,半夜還尿了床!”


    “這個丫頭這麽大了還尿床,怕是昨天的事還是嚇到她了。尿床的事兒除了我你們兩口子就誰都別講了!姑娘大了要麵子了,別回頭人家笑話她。”


    “蔡姐說的是!都聽你的!


    不過這兒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就是看看你們是不是安好。這個時辰我也該回去了,也回去告訴金花一聲你們的消息讓她放心。昨晚她都沒睡好。


    白天我讓她在大廚房等你。到時候你們姐倆再細聊吧!”


    蔡嬤嬤與胡叔說完話,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門。


    隻見卷耳裹著被子坐在床上,眼神中透著呆滯,明顯是還沒睡夠。


    “再睡會兒吧,天還早呢!”


    卷耳搖了搖頭,喃喃的道“不了!嬤嬤你說,我是不是該起床去王妃那等著請安啊。”


    小說裏不都寫著嗎?說姬妾和子女都要天不亮就守在正房的門口等著請安後才能進行一天的生活。


    她雖然不是王妃的孩子,但昨天衍之說讓她以後就把這裏當作自己的家?如果她想平平安安的長大,是不是就該上點兒心的晨昏定省。


    “按正理說,小輩確實該早些去給長輩問安。但我入府這麽多年,還沒聽說過哪個小主子天不亮就守在瑤光院外的。


    而且你現在在王府的身份還沒確定下來,是小住還是長居也不知道。不如今日就晚些過去吧。


    以免王妃娘娘誤會你是為了留在王府才裝作這般做派就不好了!”


    “嬤嬤,衍之哥哥昨日說以後就讓我把這兒當家呢!”


    “誰?”蔡嬤嬤一個恍惚沒聽清。


    “衍之哥哥,王爺的第三子。燕衍之!”


    蔡嬤嬤呆愣了一瞬間,突然‘噗嗤’一下的笑出了聲,隨後竟然笑出了淚花。


    “哈哈哈哈,是哪個與你講的三公子姓燕的?


    哎呦,不行!笑死我咯!王爺姓顧,為什麽三公子要姓燕?”


    卷耳被問的一臉懵,燕王府?燕王府?難道不是因為他家姓燕才被稱作燕王府的嗎?


    “哈哈哈,燕王爺之所以被稱為燕王爺是因為王爺的領地是燕雲十六州啊!


    王爺祖祖輩輩都是是姓顧的啊。


    對了!你沒有…當麵喚幾位公子的名諱吧?”蔡嬤嬤突然擔心起來,卷耳若是叫錯了姓氏這可怎麽解釋?


    卷耳仔細回想了一下昨天發生的事,隨後肯定的回答:“沒有,沒有!昨天我隻叫了衍之哥哥幾次,別人我都沒怎麽說過話呢!”


    蔡嬤嬤表示慶幸,隨後開始一邊幫卷耳更衣,一邊給卷耳講些常見的忌諱。


    “嬤嬤?姑娘可起了?”門外“咚咚咚”的響起了敲門聲。


    “起了,起了!”蔡嬤嬤趕緊下地打開門,將來人迎了進來。


    紫娟帶著幾個婢女走進屋子,一眼就看到了還穿著昨天那身衣服的卷耳。


    “奴婢剛在院外就聽到了屋子裏好似有對話聲,沒想到姑娘竟起的這麽早,連衣服都穿好了。


    不過,怕是要麻煩姑娘再換一身了。”


    紫娟說著轉頭示意其中一個婢女上前。隻見那個婢女手中托著幾件嶄新的綢緞衣裙。


    “姑娘,娘娘說昨日看您的身量與郡主好似差不多,便吩咐奴婢先挑選幾件郡主未曾穿過的新衣讓姑娘先將就一下。


    今日裁縫就會上門為姑娘量身定做一些。姑娘先來試試吧!”


    卷耳看著那一摞雖然華貴但是並不鮮豔的衣服犯起了嘀咕。


    “紫娟姐姐,我之前聽說。這綾羅綢緞是不能隨便亂穿的。郡主的衣服給我穿,會不會越矩了?”


    紫娟抬起頭溫柔的笑著,沒想到卷耳小小的年紀還懂得這些。


    “不會,這些花紋都是普通人也可用的。姑娘的父親是三品武官,又不是白身。自然穿得這些綾羅綢緞。


    不過因著姑娘還在孝中,所以奴婢選衣服就偏素了些。


    等今日裁縫過來時,姑娘可挑選些孝中可用的花紋讓他們繡上。咱們針線房師傅的手藝很不錯呢!”


    卷耳領情的笑了笑。隨後紫娟帶來的幾個婢女讓卷耳感受到了萬惡的資本家所享受的一切。


    衣服不用自己換!這脫衣服的在這邊脫著衣服,穿衣服的在另一邊給她穿著衣服。


    而後還有人蹲著為自己穿鞋。洗臉洗手都不讓自己動手。


    她人往梳妝台前一坐,就有人給她梳起了頭發。還有人往她臉上不知道塗的什麽,味道還挺香。


    卷耳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被她們擺弄著,也不敢做出什麽反應,生怕給人添了麻煩!


    突然她在銅鏡中看一個婢女將她之前的那身衣服拿出了門。


    “哎?那位姐姐,您拿我的衣服去哪?”


    剛出門口的婢女腳步一頓,隨後極有規矩的小碎步的走了回來。


    對著卷耳行了一禮道:“回姑娘的話,奴婢要將這身衣服扔掉。”


    “扔掉?哎呦,嘶……不行不行…”卷耳聽了她的話突然一個轉身。正在梳著的頭發被拽下來了好幾根。


    梳頭的那個婢女‘撲通’一下的跪在了地上“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姑娘饒我一回!”


    “快起來姐姐,跪著做什麽?”卷耳趕緊將人扶了起來。


    “本來就是我突然轉身,與你有什麽關係?快起來!


    那位姐姐,我那身衣服是新做的呢,昨日才第一次穿在身上。”說著卷耳走上前將衣服拿了過來,生怕她給扔了。


    那個婢女也沒想過卷耳會不同意,一時之間竟不知該怎麽辦了。


    還是紫娟見場麵有些尷尬,便開了口“姑娘,這衣服雖然是新的。但這料子已經配不上姑娘的身份了。您每年都會長個子,這衣服留著也沒用,不如賞給下麵的小丫頭穿可好?”


    “不不不!紫娟姐姐,這衣服是嬤嬤和金花嬸子熬了幾個夜才製出來的。我不過才穿了一回,怎麽能隨便的送人?


    好姐姐,你就留給我吧!”


    蔡嬤嬤不想因為一件衣服得罪王妃娘娘身邊的大丫鬟,便嚴厲的跟卷耳說道:“卷耳聽話,這衣服便交給她們處置吧。以後你會有更好的!”


    但紫娟也不願為了一件衣服就得罪這個還不知是什麽身份的小主子啊,便用哄小孩子的語氣說:“既然姑娘不願意就算了。不過是一件衣服,姑娘喜歡就放在箱籠裏,也算是個紀念。


    不過姑娘,這身衣服已經髒了。就讓下麵的奴婢洗幹淨後再給您送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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