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都是偉大的。


    許知慧也為自己媽媽感到自豪,可一想到媽媽現在病了,她不由地憂愁起來。


    江明慧覺察出來,問道:“有什麽事嗎?”


    “我媽媽昨天早上忽然病了。”


    “什麽病?”江明慧急忙問道,“讓我們醫生看過沒?我讓羅力給你母親看看。”


    “受了驚嚇不醒。羅醫生已經看過了,隻要找到驚嚇的原因對症下藥,自然會好起來的。”


    江明慧握著許知慧的手,安慰道:“別擔心。”


    “我去給你母親彈上一曲,一定能治好她的驚嚇症。我曲子是母親親自傳授,妙用無窮,除了懲惡之外,還是治心之功。”


    “來來,我彈一曲給你聽聽。”


    江明慧拉著許知慧,兩人就地坐在宮門的地板上。隨後,她彈起了一曲“清羅境”。


    許知慧一時聽得入了迷,漸漸閉上眼睛。


    一邊的孔翎、韓金鳳、九兒也在聽著,還有一眾侍女,以及宮殿裏的護衛。


    這曲神就神在,根據每個人當時的心境,每個人聽出的內容都不一樣,意境也不一樣。


    孔翎的腦海裏出現聖古靈域的日子,她和鳳凰,還有青鸞、玄鳥,一眾神鳥逍遙自在生活著。


    在意境裏,她回到了那個神聖而自由的地方。忽然一日,她又重臨神界,見到眾位女神。


    她拜見了美麗女神艾美麗。


    韓金鳳則不斷想起她和妹妹的一點一滴,回想起寄居在叔叔家的那幾年,她倒底做錯了沒有?


    一幕幕場景湧出來。


    她猛然驚醒,忽然意識到,那幾年自己確實做得不對。那一天,妹妹韓玉嬌向她傾述時,自己卻不信任她,覺得她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


    聽著聽著,韓金鳳流下了淚水。


    九兒想起以前荒唐與魯莽的行為。


    那一日,她被眾神逼到七絕神殿,然後看到黑暗女神司陰手持一柄劍斬向自己,她憤怒以及悔恨,眾神都想消滅她。


    隻有艾美麗出麵救下她。


    九兒為自己現在的生活感到幸運。


    每一個聽“清羅境”的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許知慧的心很亂很雜,她的意境也同樣複雜,走馬觀花,一個一個場景不斷湧現出來。


    她看到了媽媽,爸爸。


    看到了許夫人秦淑君和媽媽站在一起。


    秦淑君向她招手,眼神露出殷切的期盼,“女兒,快回來吧,媽媽好想你,你知道我等了26年了。”


    張秋霞一抱著她,許久之後放開她,微笑著對她說:“慧慧,去吧,去吧。”


    許知慧仿佛被一個響雷擊中,整個人不停震抖,驚愕地站在那兒不知所措,她搖著頭,念道:“不,不,不是的……”


    但是,她頭腦很清醒。


    她知道自己在意境中,也很明白,眼前的景象正是內心中所思慮的東西。


    我……我可能……是許夫人的女兒嗎?


    不,不,沒有任何證據是。


    她轉過身,投向孫曉菲的懷抱,躲在懷抱裏哭,到底哭什麽?為什麽哭?她很混亂,隻想哭出來。


    “孩子,你好。”


    一道渾厚有磁性的聲音說道。


    她抬頭一看,孫曉菲旁邊站著一個高大英朗的男人,露著慈愛的微笑,麵容跟賀之敬有幾分相似。


    她眼睛亮起來,失聲地驚叫起來,“賀爸爸……爸爸……你怎麽出現在這裏?”


    男人微笑道:“沒錯,我是賀章。我來自過去,看見未來的你。很高興見到你——我的兒媳婦。”


    “我……我也是……”


    孫曉菲和賀章牽著手,兩人終於又重逢了。


    許知慧這一刻又淚目了,她不知道該說什麽,脫口問道:“賀爸爸,你還好嗎?你過得怎樣?為什麽現在才回來?”


    賀章臉上充滿平靜的微笑,“我很好。我該回來看看了,所以我回來了。”


    孫曉菲是激動和幸福的,臉上釋放出從所未見的笑容,“我始終都沒有放棄,我沒有放棄……”


    許知慧含著淚笑了。


    這是她心中所構造的意境嗎?


    她多麽希望這個不是意境。


    視線繼續拓寬,賀之尊和蘭瑩也站在賀爸爸身邊,現在一家人整整齊齊了。


    賀之敬向她招手,伸開寬大的臂彎。


    許知慧投向賀之敬懷裏。


    賀之敬溫柔地抱著她,輕輕地拍著她後背,微笑說道:“小慧子,我們來玩追逐遊戲,好不好?上次我追你,這次你來追我。”


    她點點頭,笑起來,“你一定跑不過我。”


    “是嗎?那就再比一次。”


    賀之敬穿著那件大白兔衫在森林裏跑,陽光透過樹林照射下來,他高大挺拔的身影被光線籠罩著,如幻似真。


    許知慧穿著小白兔衫在後麵追。


    “賀小二,你跑得太快了,我追不上你。”


    她喘著氣。


    賀之敬停下來,朝她微笑,“我不跑了。”


    她衝上去。


    還差10米左右,突然金光一閃,一把金色的劍從賀之敬身體穿透過去,劍鋒在陽光之下的金光,刺痛著許知慧的眼睛。


    許知慧腳步停住,心跳也跟著停住,張大的口,一個聲音也吐不出來。


    她凝結在那兒。


    她發出輕輕的咽語:“賀小二,回來,快回來。”


    賀之敬仍然微笑著,“我來了。”


    隻是……


    血從他胸口那把金劍的創口中滲出來,一滴一滴滴在草地上。


    金劍猛地一抽,鮮紅的血湧出來。


    “哈哈……”


    一個紫色長袍男人從賀之敬背後轉出來,發出狂笑。


    “鳳凰,我們又見麵了,”金龍陰陰笑道,“這次我讓你男人試試一劍穿心的感覺,讓他嚐嚐你以前受過的滋味,夫妻就要同甘共苦,哈哈……”


    金龍消失在樹林中。


    許知慧衝上去,抱住他坐在草地上,淚流不止,“痛嗎?”


    “不痛,”賀之敬微笑地看著她,“你以前也被刺過一劍嗎?”


    “嗯。”


    “那個人說的沒錯,我們夫妻一體,本來就要同甘共苦。無論遇到什麽困難,我都要和你一起麵對。”


    “嗯。”


    賀之敬伸出手撫著她的臉,“我的小慧子,下輩子,下下輩子……無論多少輩子,我都要娶你做老婆。”


    “嗯。”


    看著賀小二閉上眼睛,許知慧發誓,絕不會讓這件事發生,金龍膽敢出現,她第一時間殺死他。


    江明慧的“清羅境”彈罷,所有人從意境中走出來。


    她看見許知慧眼眶濕潤,問道:“知慧,你還好吧?”


    “沒事。”


    許知慧抹了抹眼睛。


    江明慧歎了一聲,“你剛才在意境裏一定經曆了很多事情,真似假來假似真。別想這麽多,一切隻掌控在你手中,這是我母親說的。”


    “明慧,謝謝你,我知道了,”許知慧微笑道,“你的仙曲,很好聽,有時間我能跟你學嗎?”


    當年,許知慧的才華在京大首屈一指,她畫畫、舞蹈、鋼琴樣樣精通,鼓也打得好,但琵琶卻沒學過。


    江明慧笑道:“當然可以,很歡迎。”


    “明慧,我得去地下城看看父母和我丈夫,晚上我會來救醒顏女王。”


    “你就是鳳凰?”


    “是的。”


    “晚上把你母親一起接上來美麗神宮吧。”


    許知慧微笑道:“那好。”


    她告別江明慧,正想下山去,忽然聽到下麵的明月宮一陣吵鬧聲。


    立即有侍衛前來稟報道:“公主殿下,高大總裁擔心明月宮發生事情,帶了許多人從地下城上來。”


    韓金鳳說道:“阿慧,一定大家都在擔心顏女王和你的安危。走,我們下去看看。”


    “是的。”


    許知慧此刻挺自責,她答應了賀之敬到地下城找他,結果忘了這件事。


    她和韓金鳳趕緊下明月宮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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