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夏季跟她講起自己的經曆。


    他是孤兒,被收養的。親生父母是誰,他自己都不知道。


    從二十歲開始,他一直過著流浪式的旅行生活,從亞洲一直往西走,走遍亞歐大陸。


    他在中亞過了兩年時間。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因為過得很黑暗。他被一個極端的組織綁架了,過著奴隸一般的生活,他以為自己一生就要結束了。


    所幸他後來逃脫了出來,但他依然過著流浪式的生活。


    後來,他進入了歐洲東部某個小國家。不巧的是,適逢這個國家發生了一場軍事政變。他在這個國家的首都的大街上差一點被打死,是一個男人在一隊士兵手中救下了他。


    至少,他覺得是這個男人救了他,否則無法解釋。


    當時,一夥叛軍不分青紅皂白,在廣場上見人就掃射,而夏季就是人群其中的一個。


    驚慌的人群四處逃散,但夏季站著沒動。逃不了,索性就不逃了。


    夏季以為自己要變成一攤肉泥了。


    但是,好運再一次眷顧了他。


    那個時候,不知從哪裏來了一個男人,是一個長著西方人麵孔的男人,他的麵相是古典類型,像是中世紀的人。


    夏季根本看不到他是如何出現的,仿佛他一直都在那裏,隻是把一張透明的簾子拉開了,然後出現在這裏。


    夏季見到這個男人出現的一刻,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很慢,就像一條原來奔流的江水以一滴一滴的方式流淌。


    他以為時間被凍結了。


    他看到無數的子彈以蝸牛的速度在空氣中爬行,但是永遠也爬不到他的麵前。


    所有人的動作都放慢了幾萬倍。


    而那個男人就這麽愜意地倚在廣場的一座石雕像下麵,平靜地注視著他。


    夏季隻覺得不可思議,以及莫名其妙,一直站在原地發愣了好長時間。


    直到那個男人問他:“你打算站一天嗎?還不回家?”


    夏季回答:“我是流浪的,無家可歸。”


    男人站直身子,說道:“那就跟我走。”


    說完,男人自顧自地邁開腿走了。


    夏季連忙跟上去,問他:“你收留我嗎?”


    男人一邊走一邊說:“但是你要幫我幹活。”


    夏季答應了。


    男人走的時候,空氣中的子彈自己調轉了方向,從哪個方向射過來就朝哪個方向飛回去。


    然後,鑽進了所有叛軍士兵的身體內,接著炸開。


    夏季以為男人的家在什麽偏僻的地方。可他錯了,男人的家在繁華鬧市中心,住在一所很漂亮的公寓樓裏。他的家很大,還有一個專門用來練拳的場地。


    他在這個男人家裏一住就是七年時間。


    男人讓他幹的活就是在地下拳館裏打黑拳,沒有別的活幹,就是不斷地打黑拳拳賽。


    這七年裏,他已經不記得打過多少場比賽了。


    起初男人問他:“你願不願意打拳?不願意的話,你可以離開。”


    夏季照實說:“可是我不會打。”


    男人說:“不會就學。”


    夏季沒怎麽考慮,很快答應:“可以,我願意學。”


    “會很辛苦,還願意嗎?”


    “願意。”


    他跟男人學了一個星期。但是男人並沒有教他怎麽打拳,隻是教他怎麽挨打,讓自己變成強朗一些。


    第一次上場,他被打得奄奄一息,隻剩半條命。休養了三個月之後,男人再訓練了他一個星期。


    直到第十次上場,他能自己從台上爬下來。


    第二十次後,他能無傷走下來,對手無論打,都打不傷他了。


    而那個時候,他在男人家裏已經待了兩年。


    之後,男人開始教他各種搏擊和戰鬥之術。慢慢地,他可以打敗對手了,但是對手一次比一次厲害。他不斷地訓練和提高,後來,整個地下拳館已經不是他對手了。


    在男人家待了五年後,夏季已經成為整個歐洲的黑拳之王。他有一個代號,叫做“x”。他每次比賽都蒙著臉,人們隻知道他叫x,並不知道他真實的身份。


    之後,夏季沒有再打拳了,x宣布退出黑拳行業。


    在接下來的兩年裏,男人已經不再訓練他了,反而讓他每日靜坐。讓他磨練自己的信念。


    男人把他關在一個孤獨的房間裏,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張桌子,桌子上隻有一把普通的劍,一把黑色的鏽跡斑斑的劍。


    看上去很輕,實際上很重。


    夏季根本撥不出來。


    男人對他說:“這兩年時間,你要把劍從劍鞘裏拔出來。你每天不斷地拔劍,兩年後無論能不能拔出來,你都要離開。”


    夏季問:“我如何才能拔出這把劍?”


    男人說:“要靠你的信仰。”


    “如何理解?”


    “這把劍叫‘信仰之劍’,它的力量來自於主人的信仰。當你真心實意地相信你能拔出來,而且認為自己很強大,這把劍自然會拔出來。當你能拔出它,它會發現極其強大的力量。”


    夏季牢記在心裏,每天都不停去撥它,沒有停止過一天。


    兩年之後,夏季依然沒有能拔出這把劍。


    男人讓他離開,並讓他把劍拿走。


    開始夏季不想收。


    男人說:“這劍不值錢的,一把很普通的劍,甚至是一把廢鐵,一無是處。隻有拔出這把劍,它才有價值。”


    夏季收下這把劍,看到男人失望的表情,他心裏也很失落與自責,怪自己沒這個能力。可能男人認為他能拔出這把劍的,但是結果卻令男人失望了。


    夏季沒有麵目留下來。


    離開時,他叫了男人一聲師父。


    男人沒有反對,也沒有答應。


    夏季就當他默認了。


    接著又向他叩了三個響頭。


    “師父,我以後還能見到您嗎?”


    “機會渺茫。”


    夏季聽完很難過,意思以後也見不到了嗎?


    離開了師父的家,他輾轉在歐洲的幾個國家生活了兩年。


    打拳的那幾年間,他打黑拳賺了很多錢,師父一分錢都沒要他的,全部都給了他。所以,他靠這些錢足以過上很好的生活。他一邊生活,一邊學習。


    在他三十一歲時,他回到了自己的國家,做了一個自由影評人。


    以後的每一天,他依然不斷嚐試去撥出那把“信仰之劍”,但始終撥不出來。


    每失敗一次,他的信心就被打擊一次。


    到後來,他都快放棄撥出它的念頭。


    ——


    現在,這把劍就帶在他身上。


    雖然拔不出來,至少帶著劍鞘也可以作為一件兵器。


    聽完,杜月秋覺得跟他的經曆有些相像,同樣也算是孤兒,同樣被寄予厚望。


    夏季問:“月秋,我想了解一下你在秩序家的生活,可以嗎?”


    杜月秋點頭,便他給講起了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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