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許欠柔一番長談後,祝英姿回到自己房間,而後上床休息。到了半夜,她睜開眼睛坐起來,看著房間的一個角落。


    她沒開燈,窗簾是拉開的,外麵有月光照進來,房間裏一半明一半暗,暗的地方擺著一張休閑沙發椅。


    祝英姿向黑暗處喝了一聲:“出來吧。”


    話落,黑暗的幕布上有一道波瀾晃動,一個更黑的影子從某個地方走出來,坐在沙發椅上。接著,一把嬌脆動聽的聲音說:“祝英姿,別這麽大聲,大半夜的可把人嚇壞了。”


    祝英姿冷聲問:“司陰,你怎麽跑到這裏來?”


    “我怎麽不能來?”女人悠哉悠哉說,“我打探到你在這兒,順便過來看看你,敘敘舊嘛。”


    祝英姿下了床,走到窗前向外觀察了一會,許家大宅院子裏沒發現任何異樣,跟往常的夜晚一樣寧靜。


    她轉頭看著暗處,說道:“司陰,我跟你沒有半點交情,有什麽好敘的,要敘舊那也是跟司晴敘舊。你不是把自己當成她了吧?”


    黑暗中,司陰從沙發椅上站起身。


    一個身材修長的黑影走出來,站在從窗外照進來的月光下,空無一物的影子慢慢實體化,逐漸在黑框裏描繪上了身體,變成一個妙齡少女。


    她穿著一件華麗而莊重的黑色衣袍,光著腳丫,露出一對玉足。麵容極美極美,一頭秀發散落著,頭上戴著一頂美麗的女神神冠,隻不過是黑色,左手挽著一麵大鏡子,圓圓的鏡麵也是黑的,仿佛裏麵裝了一個黑洞。


    這是她的法器——黑暗之鏡。


    祝英姿看了一眼,這個女人長相身材跟記憶中的司晴完全一樣,連著裝打扮也一樣,頭上的神冠和手上的法器也都是一樣。


    不同的是,司晴的“光明之鏡”是亮的。


    司陰的“黑暗之鏡”是暗的,其實是“光明之鏡”的反麵。


    祝英姿見過司晴幾次,但是對方以司陰的身份見麵還是第一次。


    司陰走到她麵前對視著。


    “你大老遠跑來這裏幹嘛?”祝英姿語氣不友善地質問,“還全副著裝上陣,你倒底想幹什麽?”


    “有人想讓我辦點事。”司陰淡淡地說,“我不帶點東西來,怕萬一到見到你,你一言不合跟我打架。”


    “一言不合打架?”祝英姿笑著諷刺她,“嘿嘿,瞧你。你以為你是正牌的光明女神?別鬧了,你隻是個影子,能經受得住我一錘嗎?”


    司陰也不生氣,嗬嗬笑:“祝英姿,你別忘了我是黑暗女神,你有把握能打贏我嗎?”


    “我和司晴是一體,她有力量我有,她沒的力量我也有。她隻能老老實實待在那個世界,而我不同,我可以跑到這裏,證明我比她強多了。”


    祝英姿聽了默然,她說的倒也沒錯。


    “我不跟你扯這些,”祝英姿問,“誰叫你來的?”


    “秩序家那個廢物老頭,一個不成器的廢物傳人。”司陰淡然說道,“要不是看在秩序家曾經幫過我一點小忙,我是不願意過來的。我隻幫這一次忙了。”


    “我聽說秩序之神並沒有指定傳人,你說的廢物傳人是誰?”祝英姿不解,“而且秩序家最近要選出正式的繼承人,是一個女孩。我見過她,確實有天賦。”


    司陰說:“雖然並沒有指明傳人,但他有血脈,他的廢物孫子默認就是傳人,隻不過沒得到正式認可,‘秩序之律’也被剝奪了。”


    “秩序家本應該給廢物傳人的兒子繼承,可是他的老婆卻讓一個繼外孫女繼承,他怎麽肯罷休。”


    祝英姿說道:“所以他想殺死這個繼外孫女?”


    “沒錯,”司陰也不隱瞞,“但是,我不會出手。笑話,我是什麽身份?有什麽事值得我親自出手?我頂多也過來跟你敘敘舊。”


    “謔,”祝英姿看著她,“我明白了,你是來拖住我的。”


    “你明白就好,”司陰並不否認,“我們是什麽身份,秩序家的事我們就別插手了,讓他們自己去處理。”


    祝英姿冷冷一笑,說道:“你覺得我會撒手不管嗎?”


    司陰看著她。


    她露出冷峻而堅毅的眼神,不愧是“勇敢女神”。


    她不會不管。


    司陰問:“真要跟我打一架?”


    祝英姿說:“遠道而來,怎麽不好好招待你,你找個地方。”


    “跟我來。”


    司陰左手拿著“黑暗之鏡”照了一下,房間的牆上出現一個黑洞,直徑三米多寬,像一個張開吞噬大口的深淵。


    走進這個黑洞,來到了一個暗黑無光的原始森林,充滿了最原始的氣息,這裏隻有山和大樹。天空布滿厚厚的烏雲,不時打著閃電,整個天地都在下雨。


    “很好,你選擇了原始世界。”祝英姿發出恣意的笑,“但是這個原始森林要遭殃了,很多物種現在還在進化過程。”


    “這是另一個低級文明的恒星,不是地球,叫做爾文塔星。”司陰說,“都是些低等生物,毀掉也無所謂。”


    “來吧。”祝英姿躍躍欲試。


    “你的錘呢?不打算用嗎?”


    “不用了。”


    祝英姿朝天空劈了一下,無邊無盡的雲層被劈了一道巨大的裂縫。她看上去,這雲層比整個恒星的地殼還要厚。通過裂縫看到了太空中璀璨的星光,無比的美麗。


    司陰收起法器,不用法器,來一場痛痛快快的拳腳打架。


    祝英姿出拳了,她一拳頭已經打在司陰的臉上,這副美麗得神也妒忌的臉碎得稀爛。


    司陰的肉身隨即化為黑影,祝英姿朝黑影一頓狂毆。


    司陰來到祝英姿身後,一字一字憤恨地說:“祝……英……姿,你特麽別打我的臉。”


    她狠狠地抓起祝英姿的頭,扯下來,當作球一樣,一腳踢出去。


    “轟隆隆”巨響。


    踢出去的頭顱剛把一座山頭削平,祝英姿脖子上又長出一顆新的腦袋,說道:“我就要打你的臉。”


    話落,左一拳,右一拳,又將司陰的臉蛋打成碎片。


    化形之後的司陰立馬將祝英姿全身纏住,扯住她四肢,嗞嗞,分成五塊。然後用腳一踩,將祝英姿頭顱踩得稀爛。


    司陰不停地踩,等她脖子長出頭時,又一拳打掉。


    不停地重複,直到累了。


    她停下手,喘著氣。


    祝英姿又纏上來,兩人互相扯著對方頭發,一會王八拳,一會潑婦騎馬,抱著在地上打滾,滾到哪裏哪裏就被削平。


    片刻時間,激烈的打鬥,這顆爾文塔星徹底成了碎片。


    司陰坐在烏雲頂端,整理淩亂的秀氣,喘著氣說:“你這個瘋女人,我的臉也是司晴的臉。”


    祝英姿抹著臉上的汙漬,譏諷說:“你特麽的好好待著,來湊什麽熱鬧。咱倆真要決出生死的話,得用上自己的法器。算了,我打傷你怕打傷了司晴。”


    司陰氣笑,說道:“大言不慚,你的錘子都沒有,怎麽打。我要是給你刷一遍黑光,你就得掛了。”


    “哼哼,我的錘子放在心中,誰說我沒錘子。”


    “算了,算了,要是把你殺死,我得受到主神懲罰。”


    “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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