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於馬戲團的嬉鬧聲,於整個阿斯德納來回奏響,比齊響詩班都要吵。


    被【虛構】出來的造物,開始一個個崩塌,一個個破碎,泯滅消融在這片創造的【記憶】裏。


    星係中,除開那被無端神力禁錮住的齊響詩班【完全】外,隻有塵還立在原地。


    夢境長廊內,歸塵雙手堵住耳朵,努力不讓那令人瘋狂的小醜聲音鑽入靈魂,可那音樂根本止不住。


    快樂,實在是太快樂了。


    他現在想大聲笑出來,捂著肚子笑。


    “我沒記錯的話,你跟【歡愉】可是有大仇。”努力抵抗著那令人抓狂的聲音,歸塵扭頭看向一臉嚴肅的無念塵,提起這樁陳年舊事。


    身為主導,【虛無】力量貫徹一體的無念塵,他倒是沒有受到太多影響,但還是有點難受,“確實有仇,有點小仇。


    【虛無】本就跟【歡愉】對立,阿哈登神的傳說,據說還是站上虛數之樹後.......


    我的所作所為,我的存在,就是【虛無】霸道一麵的象征,自然是有些矛盾。


    更何況,死在我手裏的歡愉神使,兩隻手都數不過來,更不要說那些假麵愚者了。”


    親口聽無念塵講出這些話,歸塵懸著的心徹底死了,“那我們是不是完蛋了?”


    “不會,他來純粹是找樂子的。”


    “樂子?哪裏來的樂子?”


    歸塵不理解這個樂子在哪,整個阿斯德納,整個匹諾康尼哪裏來的樂子?


    .......


    低頭看著這個比自己矮上一半的小男孩,受到歡樂力量的影響,歸塵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哈哈哈,堂堂【歡愉】星神,幻化出人形,竟然是個小孩,還是個不男不女的小孩。


    哈哈哈!我受不了了!”


    一邊笑,他一邊俯下身,靠住阿哈的肩膀,渾身跟著一抽一抽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全部抹在他的身上。


    這......無念塵站在旁邊,他一開始是沒笑的,但當他看到歸塵把眼淚,鼻涕抹在阿哈身上,他也忍住了。


    於是乎,他也俯下身,靠住阿哈的另一半肩膀,一把鼻涕一把淚,全部抹在他身上。


    小動作上,無念塵肯定是比歸塵多,他抹著鼻涕,就往阿哈臉上抹,往嘴裏探。


    一邊狂笑,他一邊吐槽道:“【歡愉】!


    你怎麽來了?把你這狂笑因子收了,收了,在笑下去,我要往你嘴裏吐口水了。


    哈哈哈!”


    其實吧,這會阿哈也有點沒反應過來。


    一般人,正常人,除了自己那群令使和假麵愚者外,見到星神不該虔誠跪拜,或者是害怕到發軟,跑路嗎?


    更不要說,你們兩個是【虛無】的,不是更該跑路嗎?


    怎麽回事?


    為什麽這兩個家夥,會抱著自己一邊笑,一邊哭,還要往自己身上,自己臉上,自己嘴裏抹鼻涕。


    我變成那個樂子了?


    嗯......


    幾秒後,夢境長廊內,就不是無念塵和歸塵兩個人笑,而是三個人一起,阿哈也加入了隊伍。


    一時間,整個夢境長廊內,有些荒誕過頭。


    ......


    大劇院外的廣場上,眾人看著宇宙中,已經完全停下的戰鬥,都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公司的大炮呢?公司的殲星艦呢?


    點著手上的通訊儀,砂金眼珠子直轉,另一隻手上也在不斷擺弄著骰子。


    到底是哪裏不對呢?


    列車組的各位圍在一起,加上一個黑天鵝還有流螢,正在推導這次故事的不對之處。


    但現在有一個最大的謎底扣在腦袋上,無念塵到底要幹什麽?


    “在仙舟上,歸塵告訴我,無念塵要借助家族同諧的力量,利用自己的記憶,創造出一個世界,一個隻屬於他記憶中的古域。


    來到匹諾康尼之後,他也確實這麽幹了。”丹恒率先開口,他是最先知道這個事情的人。


    “可惜無念塵和歸塵失敗了,隻複活了一位叫新的女子。


    除了他們和那位公司職員托帕外,沒人真正見過她。


    就連星,也是在夢境中,見到了那位新。”黑天鵝往下推導著事情,她覺得自己離某種答案不遠了。


    “隻是,眼下我們的情報匯集到一起,得出的結論太過恐怖。


    無念塵難道在仙舟上,就開始策劃今天的事情嗎?”瓦爾特覺得這不可能,無念塵若是真這麽厲害,能將半個宇宙都算計進去,那他就不是什麽殘黨。


    【智識】星神的位置,就該他來坐。


    抬頭看向天空,透過投影,姬子看著戰鬥停止的宇宙,齊響詩班停在那裏,無念塵和歸塵也停在那裏。


    還有.......昏迷,漂浮在宇宙中的黃泉。


    到處都是飄著的屍體,飄著的殘骸。


    各種各樣的軍隊,各大隱秘於水麵之下的星神令使,全死了。


    就剛剛那一會,死傷的令使就十幾位,不可思議,一點風波都沒掀起來。


    “黑天鵝小姐,我想請問,無念塵為什麽要打暈黃泉?”想不出好的答案,姬子隻能寄托這位憶者一些。


    抬手扶住下巴,黑天鵝不斷眨著眼睛,思考起無念塵這個動作的理由和動機。


    “對啊!黃泉是無念塵無數不斷,甚至是唯一的朋友,他們戰鬥起來,也是在一起。


    他沒有理由,突然把她打暈啊!”三月七也覺得不對勁。


    列車上練劍時,無念塵有時候也會指點自己兩下,她能感受到,對於黃泉,無念塵絕對不會傷害她。


    思來想去,黑天鵝走到星身邊,後者這會正在跟流螢投骰子,她們已經打算這樣找答案了。


    沒辦法啊!她倆剛睡醒,這會腦子還有點迷糊。


    “星,可否讓我看看你的記憶。


    在列車裏,歸塵先生與你交流最多,我想看看,他有沒有提到過一些事情。


    還有流螢,你的記憶,能不能也讓我看看?


    我不會看你的過去,隻看你在匹諾康尼經曆的一切。”


    對視一眼,星和流螢同時伸出手,意思很明顯。


    希望能看到點不一樣的。


    ......


    透過星的記憶,黑天鵝來回摸索,從踏入阿斯德納開始,到剛才發生的事情,她來回觀看了好幾遍,找尋著那不對的地方。


    透過流螢的記憶,她同樣隻看了關於阿斯德納,匹諾康尼的記憶,其餘的她履行約定,不會多看一眼。


    正當她找到不對的兩點後,耳邊傳來了尖叫聲。


    急忙出了記憶,黑天鵝看向天空,眼裏流露出一絲詫異。


    巨大的古影,握著一把大刀,將匹諾康尼砍成兩半。


    濁火焚燒著一切,所有人都死了,烈火中站著一道血紅色的魔影,正在狂笑。


    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星閉眼前,意識消失前,想的最後一句話是。


    跟夢境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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