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鴻皇帝仿佛發現了什麽新的玩意兒,很是新奇。


    “看來柳才人還真是非同一般,能招蜜蜂,能招蝴蝶,還有這漂亮的蓮花額鈿。”


    “臣妾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若是風調雨順的也就罷了,若是出了點什麽差池,會不會被當作妖女?”


    她這是早早的給自己安排後路。


    “那這自然是吉人自有天相。”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她也沒想到皇上如此寬宏大量,善解人意。


    姚尋鳳就是等他這句話。隻不過皇上說出這話,沒什麽影響力。


    “臣妾是很信命運輪回,不知宮中有沒有大師,給臣妾算一算?若臣妾是個妖女不吉利,那就直接趕出去,殺了也可以,隻要能夠萬事太平,皇上可以不用管臣妾生死。”


    這個柳才人一上來就讓宗鴻震撼了一下,他沒有小女子那種情愛之說,直接就表明了赴死的心意。


    “朕還真是沒想到,柳才人心係天下呀!所以……”


    宗鴻皇帝將小紙條放到她手上,她起身想跪,被皇帝一把摁在原地坐下。


    “都不用伺候了,下去吧!”皇帝親自到門口將人驅逐出去。


    大家抿著嘴,壓製不住的笑容都退出院外,站在琅宣宮的匾額下開心的為柳才人祈禱:“希望柳我們才人一舉得男!”


    “噓!心裏偷偷的說就可以了。”


    “對對,才人今天還教我們了,樹大招風都謹慎些。”


    幾人雖然身體冷,但心裏暖洋洋的。


    “說實話,是不是你寫的?”


    龍顏天威,雖然沒有震怒,但也神色嚴肅。


    她不說話,宗鴻皇帝起身,將這紙條燒掉。


    彼此互相不信任。


    宗鴻也許根本不在意,因為她有可能是太後特意安插在他身邊的。


    “皇上!臣妾是提線木偶,但隻是陛下的提線木偶,與王爺太後都無關係。”


    姚尋鳳知道他此時的想法——不信任。她跪下去,首先表明自己的立場。


    “這重要嗎?”


    “皇上,南州修渠終止,大水淹了許多農田農戶,百姓民不聊生。臣妾一路北上到中州,哪怕就是無功而返,也要向皇上陳述冤情。此事都是齊忠暠所為,他將賑災銀兩私養軍隊,購買大量的兵器,他遲早要造反啊!”


    她也許太急功近利了,聲淚俱下的向皇帝申冤,她唯獨沒有提起自己家的事,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


    “朕知道了又怎樣呢?”他有一種無能無力的脆弱感,想管卻管不了。


    “皇上,親賢臣遠小人,民生是國之根本,軍隊是國之利器,皇上,你不能這麽頹廢啊!”


    她倒不像是來選妃的,更像是來參政的。


    “你,敢參政?柳相正竟然教你這些嗎?”


    宗鴻儼然已經有些怒氣了,這是在嘲笑他是個無用的昏君嗎?


    姚尋鳳撲通一聲跪下,言辭誠懇,態度剛正:“皇上,這天下是您的天下!臣妾是您的子民,天下百姓都是您的子民,臣妾無能,幫不了皇上,隻是希望皇上能振作起來,為您的子民討個公道啊!”


    宗鴻紅著眼,這個女子的新婚之夜,讓他心中泛酸。


    “朕,能信你嗎?”他隔著肚皮的心曾經碎了一地,在此刻又燃起來。他希望眼前這個女子真的能信得過。


    他言語謹慎,態度惘然。


    “臣妾對天發誓,若是對皇上有異心,天打雷劈!”


    此時此刻,宗鴻突然有了信心,盡管他什麽都沒準備,但是他熱血澎湃。


    “來,起來。”


    宗鴻讓她靠在自己肩膀,這個孤獨的君王好像有了依靠,至少心靈寄托有了方向。


    楚秋給予的,是皇後的寬宏大量。楚秋總是勸他,不要著急,慢慢來。而眼前這個女子,卻是讓他趕緊振作。


    “朕覺得,你和尋常女子不同。南州刺史是你父親,你參他,你不怕嗎?”


    “皇上,他雖然是臣妾的父親,可不是個心係百姓的父母官。父母官對百姓的態度,就是皇上的態度。他這麽做是讓皇上留下罵名啊!皇上沒見那些難民,寒冷的冬天,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真叫人心寒啊!”


    宗鴻拉著她的手,唏噓不已:“朕還不如你一介女子。”


    “臣妾不懂政事。”


    “你雖然不懂政事,但東漢的鄧太後,為了權力甚至廢長立幼,但是也就僅僅於此,沒有大興殺戮,沒有黨同伐異,在政治上重用賢臣,帶領國家穩步前進。還有宣太後引誘義渠王入秦,殺之於甘泉宮,隨後出兵滅義渠,奪取了北方三郡。女子也有傳奇,女子也有英雄。也許,太後是想效仿她們吧!”


    他坐在那裏想了好多,一個人呆愣愣的。


    姚尋鳳看著眼前的帝王,想著他也許有萬般無奈吧。


    “皇上,臣妾伺候您休息吧。”


    她本有些不好意思,手很慌亂的在給他解扣子。


    宗鴻笑了笑,看來尚儀還是有些事沒教到。


    他自己解了扣子,掀起了床上的被子正準備睡覺時,看見了雪白的手帕。


    姚尋鳳的臉稍微一紅。


    宗鴻笑著拉著她的手:“過來,別怕。”


    尚儀是教了規矩的,但真的到了自己身上,還是很慌亂和難為情。


    宗鴻拉著她的手:“朕記得,父皇還在時,你隨柳大人進宮請安,被禦花園的小鳥啄了一下,然後就嚇的尖叫逃跑,還撞到朕的身上。那時候,你多大?”


    她怎麽會知道這事呢?會不會是皇上故意編造誆她的?


    “不記得了,被鳥啄這事也不太記得了,但是進宮請安,確實記得。”


    宗鴻伸開手臂,讓她把自己的衣服脫下去。


    這夜的喜帕交到了皇後那裏。


    皇後看完後,讓人拿下去。


    朝堂上的大臣亂成一團,還在為立儲的事爭吵不休。


    倒是,皇上卻遲遲未上朝。


    “諸位大人,皇上昨日剛封了一位柳才人,興許是勞累過度,還未起身……”


    暠王想要把宗鴻打造成一個好色無用的君王形象。


    石如公公邁著小碎步走上殿來:“傳皇上口諭,朕今日偶感風寒,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他端著放了黃色錦帛的托盤,請諸位大人放奏折。


    “臣妾伺候皇上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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