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龍好像看懂了她的心思:“都說女為悅己者容,也不一定單是女人如此,男人也會。更也不是為了取悅誰,好歹在這世上一遭,自己開心才最重要。我就問問你,整日無精打采,邋裏邋遢的,你自己看著鏡子會開心嗎?越不開心的時候越沒有心思努力,就會特別的……頹廢。”


    他說最後兩個字的時候,季清瑤應該是明白了——他這種裝扮應該是在傷殘之後,為了讓自己看著更好看,給自己一些活下去的信念。


    天妒英才呀!


    季清瑤恍惚間對他的見解表示讚同。


    正當他說話間,山穀門口真的傳來了問門聲:“師尊請開門,孝玉前來拜見師父。”


    “來了!”霍雲龍把椅子轉過來,看著山穀的出口,這個出口也是外麵人進來的入口。


    季清瑤撿起一塊石子,一陣山穀小風吹來,前方小路逐漸清晰。


    張神醫拉推一輛小木板車,車輪嘎吱嘎吱聲音在山穀的小路間回蕩。


    他像個行腳的農夫,吃力的推著小車,出現在兩人的麵前。


    “這是我師妹,慧清。這是我徒弟張孝玉,張神醫。”


    張孝玉倒是一點架子都沒有,對著季清瑤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師叔。


    季清瑤有些不好意思。


    “張神醫推的什麽東西?我來推吧!”


    “這些都是師尊讓我幫他帶的,東西都搬到師尊房間裏,小車子我還推走。”


    季清瑤掀開小推車上的遮布,裏麵有很多書籍,書籍下麵,是一些衣物——都是很符合他風格的各種顏色的衣服。


    衣服的再下麵,便是一些金銀玉器的的首飾。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的東西這麽多!


    這位張神醫像是來給他送貨的。


    季清瑤一直覺得這個張神醫熟悉……


    她認認真真的想了又想,然後幹瞪著眼睛看著張孝玉,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他:“您是通州的張神醫嗎?”


    “是,小師叔認得我?”張孝玉一臉慈祥的笑著。這晚輩當的確實有點老了。


    “那……莫小將軍你認識嗎?”


    “當然認識啊!他前陣子讓我給他做個麵具……”張孝玉好像也想起來了,莫小將軍做麵具是要逃跑去見人的。難不成見的就是這位姑娘?


    “是你!”兩人同時一驚。


    “怎麽?認識?”霍雲龍手裏玩弄著一支金釵,看到兩人相當奇怪的表情。


    張孝玉看著躺在床板上的莫玄臣,晃了晃他,叫了他的名字:“子玄?子玄……”


    並沒有回答。


    他將手搭在了莫玄臣的脈搏上,脈搏很弱,似有似無。


    他將被子掀開,看到了纏著的棉布下,莫玄臣那碩大穿透的傷口。


    “他是中箭了?”張孝玉顯然是驚慌了,這要怎麽跟莫懷山交代呢?可這事並不是他的錯呀!


    “這這這這……”張孝玉手足無措,無處安放。


    “看他造化了。”霍雲龍隻得唉聲歎氣。


    “是何緣故啊?如何受傷的呀?”張孝玉老態龍鍾的臉上,仿佛像是在擔心自己的兒子。


    “都怪我,我們倆……被暠王追殺,我帶著孩子先逃了,留他一人……”


    季清瑤很慚愧,此時的她無比的內疚。


    “你帶著兩個孩子跑,他留下來禦敵,是最好也是最合理的辦法,師妹不用自責。”


    霍雲龍認為,當時那種情況下,隻有他留下抵抗,大家的存活率才會高一點。如果,莫玄臣沒在,那基本上就是全軍覆沒。


    “這可怎麽跟莫將軍交代呀?”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機會的話,你把莫將軍帶到我這裏一趟,我跟他解釋。”霍雲龍好像是這個家裏的大家長一樣,他願意為所有人承擔責任,也願意去解釋清楚。


    “莫將軍進中州了,現在擔任工部尚書,我怕是很難再見到他了。”


    張孝玉很為難,他看了看季清瑤臉色,很憔悴。


    “我想辦法,給莫將……莫尚書遞個信吧!”


    季清瑤用商量的口吻看著霍雲龍,他也許有更好的辦法。


    “嗯,你輕功不錯,和陌將軍也認識吧?”


    “嗯。”季清瑤點點頭。


    “那就按照你說的去做。”霍雲龍轉身出門外,雙手支撐著輪椅站起來,坐到了草棚下的床板上。


    張孝玉跟著跑過去,將他的腿扶上床,脫掉鞋襪,脫去衣服。


    季清瑤驚了一下,瞬間把頭轉過去。


    “你轉過頭去幹什麽?”霍雲龍倒是豁達,隨便讓她看。


    “非禮勿視!”


    “你過來給張孝玉幫個忙,他要給我紮針,你把這些銀針燙一下。”


    原來,張孝玉每月來這裏,除了給他送一些衣物用品之外,還要給他施針。


    這麽些年了,雖然沒什麽用,但是一直在治療。正如他自己所說,死馬當做活馬醫。


    因為有許多針需要紮在腰上和肚子上,所以他的下半身要全部脫光。


    季清瑤不看,他閉著眼睛,把頭偏向一旁。


    霍雲龍倒是開心。


    “屋裏還困著一個女人,剛來的時候讓她老實點,她不聽話,天天給她紮針,她現在躺在床上瞪著眼睛。”


    “你說的可是南州刺史的愛女柳琳琅?”


    季清瑤把頭扭到一旁接話。


    “是。你想想辦法,讓她老實點。”霍雲龍倒是挺相信季清瑤的手段,直接就讓她想辦法。


    “給她找個男人吧……沒有了清白之身,她應該也毫無顏麵了吧?”


    霍雲龍倒是佩服她的雷霆手段,有些毒辣。


    “都是女人,你與她何怨何仇?”


    “自然是有一些過節的,不過,我說的不是和我,是剛剛進宮的那位。柳相正設計害得姚家家破人亡,他是暠王的人。這些我都有證據,我曾被他抓起來過。而且,柳相正貪汙修渠銀兩,全給了他女兒,留作進宮打點。”


    “你從哪聽說的?”


    “我說了,我被抓進過南州大牢,認識了一些在他名下做事的工匠,這些工匠都被抓起來了,他們不願對我透露太多,隻是說,拖欠修渠工程銀兩。”


    霍雲龍最討厭這種不拿民生當人事的狗官!


    他有了更歹毒的主意。


    他閉著眼睛,不緊不慢:“那就讓她給我養花吧!”


    說起養花,張孝玉的手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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