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荷葉說:“就是,掙那麽多錢,他們老了花不了怎麽辦?”


    馬大哈說:“這就不用你們操心了。人家上有老人;下有孩子。人家老人花不了,孩子花,再不濟還有親戚花。也不會給你們花!”


    ……


    張惠說:“你也別說,就他們那樣的日子,我也不過。我這人手裏有錢了,就想吃個好的,穿個好的,天天幹活、頓頓吃糠咽菜的,有再多錢也沒意思。”


    王荷葉說:“就是掙錢就是花的,錢不花放在那裏,就像是一堆廢銅爛鐵。”


    牛耕田說:“要我說小財在勤,大財在運!這是咱們在這裏說的話,趙大毛他們兩口子不吃不喝,一天不休息地幹,幹十輩子也掙不到人家東家(李明正)的那麽多錢。”


    李妍看有的人說的太投入,停下了手裏的活計。


    李妍大聲喊道:“大家嘴上說著,手也跟著動啊。都動作快點哦!別耽誤工,趁著這墒情好,快把這塊地種完。”


    張惠說:“我就服他們兩口子,你說那一年逛一次集市,那日子咋過來?我覺得我每個月不逛兩次集市都不行。”


    趙舍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兩口子,白麵條撒鹽。都吃得呲溜呲溜響。孩子不在家,他們倆口子就不開火,就啃幹饅頭,喝冷水,人家的煙囪就不冒煙。”


    馬書學說:“說這個我信。人家趙大毛的口頭禪就是——‘我們這個年歲……又不長個子了,不能吃太好,不掙錢吃的太好了有罪!’”


    張惠說:“就他們家的日子,我是一天都過不了。我這個人又愛吃愛喝。手裏有錢就想吃點好的,喝點好的。”


    王荷葉說:“我看也是,比如你想吃個肉,他在你耳邊叨叨著——你吃這個有罪,得下十八層地獄。你想喝個酒,他又在你耳朵叨叨——你今天沒掙錢,花這個錢有罪,死了得下油鍋……你想,你在那裏吃著喝著,心裏是啥滋味?”


    牛耕田說:“那也不見得,人家侯春就沒啥怨言。人家兩口子恩愛的不得了!”


    馬書學說:“說起他們倆口子恩愛,我跟你說,大熱天睡個午覺,兩人還得挨著睡在一頭。”


    張惠說:“你咋知道人家兩口子睡午覺……的事?”


    馬書學說:“你聽我跟你們說嘛。有一次我種菜,我去他們家借耙子。看著他家大門開著,我就邊喊邊往院裏走,進到他們屋裏。看到兩人摟著在門口睡覺。”


    “我說我叫春兒,叫了半天沒人應!” 馬文學說到這裏,有人哈哈笑起來了!


    馬書學還沒反應過來!說:“有什麽好笑的!”


    李妍說:“這話不能細品呀。你說你叫春兒,叫了半天……你叫春,是叫給你媳婦聽的,人家肯定不答應你了!”


    馬書學趕快截住話頭說:“別打岔,聽我接著給你們講,他們兩口子的事。”


    “我到屋裏了,趙大毛睡眼惺忪的問:‘什麽事?’”


    “我說:外麵打雷、下雨了……‘你們兩口子睡覺也不關門?’這時候侯春還沒醒,還摟著趙大毛的脖子。”


    “趙大毛哼哼哧哧說:‘嗯!關上門太熱了!’”


    ……


    “我說:‘我看你們倆口子是熱的輕!大熱的天還抱在一起!’”


    張惠問:“馬書學,怎麽你們倆口子不抱一起睡嗎?”


    馬書學說:“這剛結婚的時候,那是天天睡覺想抱抱。現在挨一起睡,咋渾身不舒服!挨的近了直做噩夢。”


    ……


    馬大哈說:“馬書學,你知道趙大毛老婆侯春最討厭什麽人嗎?”


    馬書學心想不是討自己吧!他問:“討厭什麽?”


    李妍接著說道:“討厭耍猴的。”


    馬書學不明白所以然。問:“耍猴的咋她了?”


    馬大哈說:“你沒聽說過嗎?侯春娘家村一個村裏的人都姓侯。有天過來個耍猴的,那個耍猴的一敲鑼。喊道:‘老少爺們,都出來看耍猴來!’……她們莊的老少爺們兒,出來拿著棍子直接砸人家的場子!那家夥一群人把人家耍猴那人,連人帶猴攆到西崗上。”


    “那個耍猴的,到底不知道自己咋得罪她們一個莊的人了!反複想想:自己吆喝的開場曲也沒錯呀!……”


    “這家夥把人家耍猴的人嚇得……一隻鞋子就跑掉了。人家本來想在我們這幾個莊,挨著演一遍。這侯莊的人,把人家攆著打一頓。人家也不敢上我們這一片來了!”


    “前兩年我問候春,‘你們莊的人攆著人家耍猴的打?有這回事嗎?到底是因為啥?’”


    “候春才笑得直不起腰,說:‘你想我們村的人姓侯,他來耍猴?我們村的人會依他嗎?’”


    馬書學說:“她們村的人姓侯,就不讓別人耍猴?這也太霸道了吧!下次我專門在侯春麵前耍猴。”


    這時劉美娜、劉倩、王荷葉……幾個女人陸陸續續走到一個土坎下麵,她們幾個人要上更衣室。


    李妍站在中間說:“你們幾個男的都去那邊幹活。”


    別的人聽李妍這麽說,都自覺的去地那頭幹活了,就馬書學站著不走。


    馬書學對李妍說:“這你們女的上更衣室,像發大水了一樣。聽著嘩嘩的……”


    李妍瞪了馬書學一眼,說:“你有種這話你跟劉美娜,劉倩……她們幾個說。看她們不把你按回去吃奶。”


    馬書學不服氣的說:“有奶吃多好呀!你以為我不敢?一群女人還能把我咋樣?”


    李妍看劉美娜、劉倩她們幾個回來了,她說:“剛才馬文學說你們了……”


    牛大力媳婦王小月挺著胸脯問:“你個孬種,你娘沒把你調教好,你老婆也沒把你調教好!”


    牛小蛋說:“花嬸,我聽書學哥說你們幾個上更衣室像發大水了一樣——嘩嘩響!”


    劉美娜說:“馬書學你娘尿泡,才嘩嘩的像河裏發大水了。你再嘴賤信不信把你按回去吃奶?”


    馬書學賤笑著說:“我就喜歡吃奶,幾個嫂子誰的奶讓我吃?”


    ……


    王小月扭頭對劉美娜和李倩說:“正好我這奶漲得慌。——來!按著他,把他眼睛捂住,今天他要不喝,你們幾個捏著他的鼻子,也要把他灌下去。”


    王小月又喊:“李妍嫂子、美娜、劉倩……咱們今天把它這張臭嘴治好。”


    幾個人放下了手裏幹活的農具,齊聲說:“好!”說著就往馬書學身邊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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