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兵痞惡狠狠地吼道:“少囉嗦!咱們隻曉得,唯有活著的人才能開口講話。等咱哥幾個,把你給砍死之後,那還不是由我們說了算!我們想怎麽講便怎麽講!”


    另一個尖嘴猴腮的兵痞緊接著附和道:“沒錯!待到那時,我們就宣稱,你這不知死活的刁民膽敢在酒館鬧事,已被我們當場處決啦!”


    赫連戰冷哼一聲,目光掃過眾人,沉聲道:“你們以為,酒館裏沒有旁人瞧見?”


    一個長得尖嘴猴腮的兵痞不屑地撇撇嘴說道:“就算有人看見又能如何?你的小命沒了,與他們可沒啥關係!兄弟們,別跟這家夥瞎磨蹭,咱們上啊!”


    就在此時,他話音剛落,他手中的大刀突然脫手落地。緊接著和他挨著的兩人手上的刀也掉在地上了。他們三個人用另外一隻手緊緊捂住自己剛才握刀的那隻手,滿臉痛苦之色,怒視著赫連戰,其中一人氣急敗壞地喊道:“好哇,你這個臭小子居然如此卑鄙無恥、不講道義,竟敢使用暗器!”


    其他幾個人看這架勢,知道哥幾個今天碰到硬茬了,都不敢有輕舉妄動。他們知道此刻誰先動,有可能誰先掛彩,甚至丟命。


    赫連戰冷笑了一聲說:“你們一群人拿著刀,我手無寸鐵,還說我不講義氣,合著我應該站在這裏,讓你們砍死才算是講義氣!”


    赫連戰拿了一根筷子轉著了看說:“我這筷子沒紮你嘴裏就夠對得起你了!你們幾個誰先上?”


    “——哦!看我這記性,我忘了你們幾個是要一起上的!”


    赫連戰說完這話,他手中的筷子隨時準備著出手。


    隻見那個生得一副尖嘴猴腮模樣、剛剛首先吃了虧的家夥,此刻他揮舞著手臂,煽動眾人道:“快上啊,你們幾個!一塊拿刀砍過去,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架不住咱們七個一起動手。更何況咱們手裏拿著刀呢,而他不過就隻有幾根筷子罷了,有什麽好怕的!”


    聽到這番話,赫連戰眼神一冷,手中緊握著的筷子已然蓄勢待發。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那名身材魁梧的兵痞突然開口喊道:“瘦猴,你給我閉嘴!難道你想讓大家夥兒都受傷流血嗎?咱們兄弟可都是要靠著這條命給家裏賺軍餉的啊!聽我的都先把刀收起來!”


    這人又對赫連戰說:“好漢息怒!好漢息怒!我們是覺得他們家的飯菜要的太貴了!才想與他們理論理論!兄弟們拿命幹一個月的軍餉,還不夠敞開了吃一頓。你說就那幾個菜他們要三兩銀子,一壺酒要半兩銀子?就這吃吃喝喝五兩銀子就沒了!我們一個月的軍餉也就四兩銀子。”


    ……


    他這麽一說,赫連戰也覺得這段時間吃的東西價錢是猛漲。這官府怎麽也不管一管!想到這裏,赫連戰覺得得給金蘿去封信告訴她外麵的情況,讓她把這趟從南方販回的糧食存起來!看這樣子真敢有大事發生。


    赫連戰說:“那也不能不給人家錢,有錢就吃好點,沒錢就吃孬點。吃得起就吃,吃不起就不吃!當兵的拿刀威脅商人算什麽本事!”


    身材魁梧的這個大漢附和說:“你說的是!……我們這就去結賬。”說著他對另外一個人使了個眼色。那個人起身進屋去付錢,具體付多少,就不知道了。


    身材魁梧的這個人對赫連戰說:“在下柯凡人,兄台好身手呀!要不跟我們一起去當兵吧!”


    赫連戰打斷他的話說:“算了吧!我這個人可跟你一起當不了兵,主要是我不會欺負老百姓。”


    說完這話赫連戰就要走,月圓之夜本來想好好喝杯酒卻被打擾了。他現在隻想回家一醉方休!


    可這群人卻一個勁的跟著他,勸他去當兵,說什麽現在是多事之秋,亂世造英雄,好男兒就該去當兵為將,才不枉這一生……


    赫連戰被他說的煩,赫連戰說:“柯凡人,你還真的是人如其名——可煩人。你再跟著我一直說,我枉不枉此生我不知道,我讓你此生到此為止!”


    柯凡人嚇的趕緊閉嘴停下腳步了。


    看赫連戰走遠他小聲說:“老子叫柯凡人,是凡人,不是煩人!”


    長得尖嘴猴腮的那個兵痞說:“柯凡人;可煩人,聽著可不就是一樣嗎?”


    柯凡人說:“就你的名字好聽?吳才;無才!沒有材料的意思。”


    有一個人說:“要我說大哥是名字取的不好聽,你看凡人,聽著像煩人。二哥主要是這個姓不好,你看你取個什麽好寓意的名字配上這個姓都成了反著的意思了……”


    有句話叫位卑莫勸人,現在說話的這個人是他們幾個人中,最沒話語權的老七。名字叫王棟梁。


    他的名字叫王棟梁,他長得卻不像棟梁之材,瘦瘦的矮矮的。年紀輕輕,牙齒卻又是活絡又是掉的,吃個飯慢的很,吃個西瓜,他把西瓜皮上啃得像雞叼得一樣。要不是他死皮賴臉跟在人家六個人身後,他平常就是人家六個人的出氣筒,誰想挖苦他就挖苦他,要說以前他絕對不敢跟柯凡人和吳才這麽說話。今天也許是看吳才被赫連戰打,柯凡人跟在赫連屁股後麵,像個小醜……他的哪根筋搭錯了,說了剛才的話。


    柯凡人和吳才兩人看著王棟梁。


    兩人可找到了出氣筒。柯凡人圍著王棟梁打量了一圈說:“就你的姓名好?王棟梁、王棟梁……就是你他娘的長得也太不像棟梁了。你就當個條杆,我都嫌你不直溜。”


    吳才說:“就你他娘長這樣?對得起你你的名字嗎?”兩人同時出腳一下把王棟梁踢了個屁股蹲。


    王棟梁蹲坐在地上,才明白過來是自己多嘴了。


    其他四個人都知道王棟梁挨打是怎麽回事,覺得他就是嘴欠。


    八月十四夜,月兒圓圓高高掛在天空。


    赫連戰看著月亮,他在思念金蘿。


    金蘿看著月亮,她苦笑,看來是老天想讓我一個人孤單。


    金蘿也知道赫連戰不回來,是為了保全李府。她心裏已經認定他了!她會等著他回來。


    赫連戰心想金蘿會等他嗎?他一方麵希望金蘿等著他,一方麵又不喜希望金蘿等他!


    赫連戰現在也不知道怎麽辦。雖然那天他拒絕了柯凡人說的當兵一事。可眼下赫連戰發現,自己手上的存銀子越來越少。飯店裏的飯菜越來越貴,眼下他要找個長期吃飯的地方。


    赫連戰又怕用自己的真名,自己這身份暴露後,會不會對李家有危險。


    赫連戰走在大街上,看到朝廷征兵的旗幟在迎風飄揚,赫連戰思來想去,他自己給自己取了個李大頭的名字。


    赫連戰這個名字被暫時封印,從此在軍營裏就有了個李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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