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老八頓了頓他說:“我記得我小時候,有一次她看見我,她抱著我叫著我的小名。我奶奶過來把我抱走了,當時我問我奶奶,這個人是誰?我奶奶說:‘別理她,她是個瘋子!’”


    “她那時候還能認得我。說她瘋吧,她還記得自己的孩子。我準備趕考走的前幾天,我去看她,她要飯竟然要到趙誌傑的家門口。我看著她左手拿著碗一伸一伸的,嘴上還說給一點給吧一點吧!”


    “我知道她已經徹底瘋了!聽村裏人說。趙誌傑也可能良心發現了,管了她幾頓好飯,她就經常去她們家門口要飯吃。村裏人都說:‘她是的真傻了!忘了趙誌傑當初負了她。要不然她怎麽會去他們家門口要飯!’


    “我就把她哄走了,給她買了一堆好吃的。這些年,我就想著當初要是父親和奶奶能把她養起來。她會不會就會慢慢好起來了?”


    “我一想起來……她在大街上被人圍著喊瘋子瘋子。那年科舉考試落地,我就想著做生意掙到錢,回去娶你,就買個大宅子也可以把她養起來!而如今我想給他個饃都夠不到。我想到她時我心裏挺難受!”


    ……


    一陣風吹過臉上涼涼的,尚老八起身,他想把自己的披風解下來給紅紅披上。


    紅紅說:“我不覺得冷!別忘了我現在是兩個人的火力,你披好了,別著涼了!”


    尚老八說:“那你下次再冷的話,你告訴我,我就咬咬牙,狠狠心,自己受點凍,給你脫隻襪子穿。”


    ……


    紅紅知道他在逗自己開心,笑過了之後。


    紅紅說:“這坐的時間長了,這腳還真不舒服,麻了!你來扶我起來活動活動!”


    “你先別動,我給你揉揉再起來活動活動。”


    尚老八蹲下身脫下紅紅的鞋襪,他看紅紅的腳腫的像個氣蛤蟆。


    尚老八把紅紅的腿放在自己身上。心疼的給紅紅揉著腳。他問紅紅:“腳腫成這樣疼不疼。”?


    揉了一段時間,尚老八問紅紅。“好點了嗎?還有那咋不舒服!”


    紅紅說:“好點了!疼到不疼,坐的久了沒啥知覺了!沒事,懷孕後幾後幾個月都這樣。這是胎氣。”


    紅紅怕尚老八擔心他回答說。


    尚老八聽紅紅這樣說他悄悄放心。


    看著紅紅受的委屈尚老八想到夏仙紅懷自己時也受過這樣的罪。父親後來那樣對他無語她。以前他覺得父親沒有做一個合格的丈夫。


    又想想而如今自己對紅紅對孩子也沒有盡到為夫為父的責任。對尚老根和夏仙紅也沒盡到為人子的義務。這麽一想的話尚老八覺得自己挺失敗的。


    尚老八幫紅紅穿好鞋,蹲下來一手攬著紅紅的腰,讓紅紅扶著他的肩膀慢慢的站起身。


    金蘿和翠翠走到去年與紅紅分別的那段路上。兩人想起了紅紅。翠翠說:“分別一年多了,也不知道紅紅現在過得怎麽樣!畢竟山寨上的條件不好。”


    金蘿說:“有尚老八在,想必紅紅應該不會受啥委屈。”


    回到客棧,金蘿想起以前和尚老八談話的情景。金蘿說:“也不知道尚老八和紅紅現在哪裏?”


    這時金蘿和翠翠聽到門外有響動,兩人起身打開門看到門口地上有一封信。


    兩人往周圍看了看,沒看到人影,是給金蘿小姐的信,信封上的字跟去年尚老八送的那封信一樣。


    想必剛才的動靜是放信的人故意弄出來的提醒他們兩個人過來拿信的的吧。


    翠翠撿起信,拿進屋,關好門。


    翠翠心情激動!說:“真經不起念叨,你看說曹操曹操就有信了!”


    打開信,信的內容是用簡體字寫的,翠翠根本不認識。本來翠翠認識的字也不多。就靜靜等著金蘿看完信,她也知道信上的內容。


    翠翠看著金蘿的臉,關切地問:“信上說啥了?”


    金蘿說:“信上說紅紅又有身孕了!山寨上情況複雜,尚老八和紅紅商量為了孩子和紅紅的安全。把紅紅送回商隊來。另外還有一個孩子在奶娘家裏。到下個驛站劉大娘會跟孩子一塊過來……”


    看完了信,兩人都異常興奮,想著紅紅快要回來了。三個人又可以在一起談天說地了。孩子過來,自然不是問題,翠翠最喜歡哄孩子了。翠翠看到別人家的小孩,她總喜歡過去抱一會兒。金蘿是對小孩有點敬而遠之。金蘿很少去抱別人的小孩,她怕自己抱不好把小孩磕到碰到了。


    翠翠和金蘿感歎:“我們和紅紅才一年多不見,她都要有兩個孩子了!”


    尚老八要送紅紅到金落、翠翠……他們入住的客棧。


    此刻紅紅和尚老八兩人的心情找不到合適的語言表達。走在路上兩人都沉默無語。各自又有千言萬語在心中。


    快到驛站時下起了陣雨。


    紅紅看著遠處的山,和路上的行人,山水依舊,對其他人來說事不關己……他人一切照舊。


    天空中的驚雷和陣雨像是替這對情人嗚呼,流淚。雨後天空中出現的彩虹像是對他們這場相逢的詮釋。


    尚老八怕連累李家商隊,尚老八和紅紅在離客棧幾十米處停了下來。


    尚老八用手指幫紅紅梳理梳理她鬢前的頭發。他遠遠的站著,看著紅紅往驛站的方向走去。


    尚老八現在的身份讓人認出來的話,怕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對紅紅和李家不好,他戴著帷帽子遮住臉不讓別人看見他。他看著紅紅走到驛站門口,紅紅回頭看了看尚老八兩人隔空遠遠對視。尚老八揮揮手示意紅紅進去。


    紅紅扭頭進了驛站,尚老八站在原地等了一段時間。


    尚老八騎上馬背扭頭驅馬離開此地。尚老八覺得心中的一塊石頭落地了!又有一種若有所失的失落與惆悵,在走回山寨的路上,看著


    樹上枝頭碩果累累,空中偶爾有黃葉飄飛落在地上。


    兩人的緣份來去在此地,今日一別隔山隔水。


    相見無期,一為他人妻,一為山中匪。尚老八的魂如離體,他多想朝朝暮暮把妻兒相伴。


    ……


    此一別,山寨上少了個寵妻漢,多了個智勇雙全的土匪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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