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正開口說:“怎麽回事呀?世信,兒子剛回來,你就打孩子!大蛋這次表現的不錯啊!”


    李大蛋看李明正和金筱瑩過來了,他知道他們兩個不會看著父親照死裏打自己!


    他鬆下了舉棍的手說:“誰知道,我正在跟我娘說話,他回來就打我。”


    李世信把棍子放一邊憤怒地看著李大蛋說道:“什麽?你還不知道!打著老子的名號不好好幹活。你就不是我李世信的兒子。”


    李明正說道:“你這說的啥話呀!孩子這次表現挺好的呀!”


    李世信卻對李大蛋不依不饒。


    “東家你別說了!我都沒臉見你啊!還表現挺好的!”


    李世信說著還往自己臉上拍了拍。用力不大!接著又說:


    “我都去莊園看了呀!那馬一個個讓他餓的都露著骨頭形狀,都脫了相了!你說他一路上要操心,馬能餓成那樣子?還得用再拉回莊園喂一段時間回回膘……你也不用看我的麵子,他不能幹領隊的活就讓他點幹別的。”


    李大蛋聽了父親的話,總算知道自己挨打的原因了。


    李明正說:“就因為……這事?你不能怪孩子!”


    李世信說:“他領隊,不怪他怪誰?”


    李大蛋忍不住了說:“這是少東家的意思!我得聽少東家的……”


    李世信聽李大蛋說到這裏,立刻打斷了他的話說:“你還往少東家身上推,合著少東家現在不在這裏!”


    李明正打斷李世信說:“世信,孩子沒說謊!這事我知道。”


    李世信有點驚訝說:“你知道?”


    “是的!這是我和金蘿開始就說好的策略。”


    ……


    經過李明正給李世信的這一通解釋,李世信才知道。是自己錯怪李大蛋了。


    他又拉不下臉給兒子道歉。他就認為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


    李大蛋從小就覺得自己這爹在外麵也算個人物。回到家裏他對自己家裏的人卻還不如外人好。


    小時候最開始李大蛋是渴望和他親近,卻見不到他。而他看見自己兄妹幾個也是一副不待見的樣子。


    如今,雖說自己是靠他的關係當上了領隊。可他這一打一罵,卻把自己開始對他心裏存的一點感恩給打沒了。


    李大蛋對自己這個爹又多了一點不滿。


    他在家裏要是看見李世信在東屋,他就去西屋。要是知道李世信在他就盡量不過去!有時候看見李世信過去了,他就找個理由起來就走了!


    李世信看他這個態度,他走後李世信是瞪眼踢桌腿的……父子兩個是誰也不想看見誰,誰也看不慣誰!


    李世信在家,他和香蘭以前就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家裏人吵架都成了村裏隔壁鄰居看不完的熱鬧了!


    別人看李世信和孩子關係鬧的那麽僵,就勸李世信。“世信這脾氣也得改改總有一天你得指望孩子……就會知道了。”


    “我才不改,等我老了大不了一包老鼠藥。我算是看透了孩子孝順了,你就多受幾天罪。孩子不孝順了,早點折磨死,少受點罪。”這是身體強壯時,李世信說的話。


    有的人說:“那是你沒到那一步,好死不如賴活著。”


    有的人說:“你想得開!”


    也有的人說:“到老了才知道,人是越老越怕死!”


    ……


    隻是誰也沒想到李世信到老的時候會那麽怕死。


    李香蘭死後,李世信開始正視死亡。


    李世信想著如果時間就這樣停止就好了!自己不再變老,孩子也不再變大!人要是能長長久久的活下去就好了!


    他知道這個想法是不可能的。必竟多少前人、皇帝拿許多人力和物力試過了。長長久久的活下去不現實。


    李世信把目標轉到了讓自己多活幾年。


    李世信仔細研究了老子的書:


    “道主靜 以靜製動……靜為躁君。”


    得出結論:生命在於靜止!


    看烏龜的動作緩慢……烏龜的壽命特別長。


    “老子他老人家發現了這個天機。傳說他老人家就是得道成仙了。我也要靜下來,少動。我要學烏龜的一舉一動。”李世信自認為發現了真理!


    他就買了一隻烏龜,放在家裏觀察著烏龜的一舉一動,他得出的結論是烏龜就很少動。


    自從得到烏龜長壽是少動的結論後。


    他把烏龜放在他的床上,他也不動不下床。學著烏龜的一舉一動!


    還不算老,手腳健全的李世信就躺在床上露個頭。每天讓家人給他端吃端喝。孩子們給他端吃端喝倒還能接受。關鍵是上更衣室他也在床上屋裏解決,還要讓人給他端屎倒尿。


    他兒子得跟著商隊跑著養家糊口,不經常在,家務活得有他兒媳婦做。他每天臉也不洗,頭也不梳,胡子也不刮。


    李明正一次過來看他的時候,他那屋裏簡直沒法進人。


    再看李世信頭發胡子缺少打理,看著像活一個野人。


    開始看李世信第一眼的時候,李明正覺得他兒子兒媳照顧不周。


    李明正問:“你是不是不能動?你的臉怎麽這麽髒呢?胡子也該刮了。”


    “我能動!但我不可以動!”


    “臉怎麽也沒洗?”


    “沒人給我洗臉,也沒人給我刮胡子。我這幾個月都沒洗臉了。”


    “怎麽不自己洗一下臉呀……?”


    “我自己刮不了!我老夥計都不動,我也不能動。不然就不能像它那麽長壽……我想上更衣室,咱兩個的關係。我就不避諱你了!”


    李明正看著李世信站起來……胳膊、腿都正常。李明正看的也是目瞪口呆。怨不得屋裏聞到一股新舊尿混合的尿騷味!還有屎、汗……的混合味。


    李明正忍著不適說:“我覺得你還是能活動去外麵活動活動。人活著就要活動活動才證明自己活著嘛哈。能幹的話幹點小活老躺在床上你不急嗎?過去找我玩,我給你開錢。”


    “我哪也不去!我要學它的龜息功!”


    李明正從李世信那裏出來。我想不明白這還是以前自己認識的那個李世信嗎?


    隻要能動不動就在屋裏麵上更衣室大蛋媳婦哪有那麽多功夫給他倒穢物。他這是瞪著眼睛尿床。


    對於李世信的靜止養生行為。李明正和宗族的族長也過來勸過他。勸他自己把自己照顧好,孩子給他端吃喝倒是可以。上更衣室的話能上還是出去上。


    別人勸他的時候礙於情麵李世信不說話,他也不說行,也不說不行。勸他的人一走他該幹嘛幹嘛,任誰也拿他沒辦法。


    兒女們有誰勸他?他就大罵。“我生你們養你們……你們這些不孝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麽。你們就想我死了你們好收禮掙錢……”


    他年輕時對幾個孩子也不好,幾個孩子也沒有耐心照顧他。也無法與他共情!


    李家父子的事情開始的時候,乍一看覺得是晚輩照顧不周。再往深一究,再細對李世信一了解就隻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


    還沒到老年的李世信為追求長壽是窮己所能。


    死亡仿佛是人的宿命。每個人都不可避免。除非不曾出生!


    李世信在爬在床上兩年學烏龜不動,還不如別人在外麵該幹什麽的人活得好!


    他也沒長壽,烏龜死了,他也死了。


    說不清是他把烏龜熏死的,還是烏龜的死讓他的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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