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中午,李明正提著糕點,哼唱著,一副很高興的樣子,從外麵走回來。


    金筱瑩看他回來,忙上前接住糕點笑著詢問:“鋪麵的事說好啦!”


    “沒有,不過我倒是辦了一件眼下最主要的大事!”李明正得意地向妻子邀功。


    李明正邊洗手,邊重複哼唱著他僅會唱的幾句歌詞。


    金筱瑩笑著看著李明正的臉:“看把你能的!讓我猜猜!……你!你給金蘿請到夫子了?我猜對了吧!”


    “算大事吧?也不表揚表揚我!”李明正這時像個向大人邀功的孩子。


    金筱瑩過去拉住李明正,把他按在椅子上坐下。李明正麵前的桌子上有一杯茶,金筱瑩自覺的給李明正捏著肩膀。


    金筱瑩邊捏邊高興的說:“還真是請到夫子了!快給我說說怎麽請到的?夫子是哪裏的人?”


    李明正理理袖子,端起金筱瑩沏好的茶喝了一口。說道:“夫子和孔老夫子是老鄉。”


    “我今天去,以前那個鋪麵那裏。走到半路你知道我碰見誰了?”


    金筱瑩沒說話,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丈夫的臉,仿佛是在問,碰到誰了你快給我說說。


    李明正頓了頓,他也不賣關子接著說:“碰到張縣令他們家的管家。就是張曉米她們家的管家。”


    “他聽說我要租那個鋪麵開飯館。他幫我分析那個位置的利弊。他建議我不要租那個鋪子。”


    “我細想了想,他說的幾點還真有道理。那個地方離萬花院太近。鋪子地方又小,做不成單獨的小房間。稍有身份的人去那裏吃飯,碰到認識的人,會被以為是去萬花樓……。”


    “真正去萬花樓的人,人家萬花樓裏麵又有吃的。也不會去喝一碗羊肉湯。怕身上、嘴裏有膻味,你想人家抱著花魁……一張嘴一股子羊膻味。他這麽一分析,我覺得那地方……確實是不太合適開羊肉湯館。”


    “再說我覺得我們家金蘿的這個秘方,做的這個羊肉湯,味道是真的挺不錯的!飯館定能做得長久,做得好!選址得慎重。”


    “我們聊著聊著說到夫子的事,我問他認識的人裏,有可以做夫子嗎?”


    “他一聽就說:‘你問我可問對人了,現成的就有一位。是知縣當年的同窗,學問挺好,就是不會變通,年輕的時候各種原因就沒走上仕途。’”


    “‘如今年老了想找個教書,育人的差事,以養孤女。’”


    “‘他有一女在膝下,就是有一要求,授業的時候,想連自己的女兒一起教著。’”


    “‘這不正在知縣家裏住著,來的時候說想讓知縣看著幫忙找個工作。’”


    “‘這不知縣也是犯難。就像人家說的賣家碰不到買家。他這是孔老夫子碰不到學生!我這要跟他說,他肯定願意。他的學問我看是可以,你要不放心你再去考一考。’”


    “‘要看行的話,他那邊是隨時都可以過來。至於束修,隨行就市,您看意思給就是了。’”


    ……


    “這不,我剛才跟他一起去和討教過夫子的學問,你看這字!”


    說著李明正拿出了一張紙,金筱瑩看上麵寫的字小小整齊,像是有功底的人寫的字。


    “不錯,這字寫的,剛勁有力,搭配合理。看著不是一般人能寫出來的!你有沒有問,他什麽時候可以過來?”


    “他說隨時都可以過來,……要不我忙著回來告訴你,你看安排他們父女在哪個院裏住?我看這事也是宜早不宜遲。”


    金筱瑩問:“你看在青藤院和淩誌中間的那個空院裏怎麽樣?你看著行的話就用那個院子做書院。”


    “嗯,這些事夫人你看著辦吧,你辦事我放心。那你安排人打掃吧!收拾好的話挑個好日子,備好束修,就可以請他們過來。我馬上還要出去考查鋪麵的事。辛苦夫人了,晚上我給你帶你愛吃的八珍糕。”說著,他在金筱瑩臉上輕捏了一下。


    金筱瑩說:“你先忙吧,不順路的話就不用帶了。”


    “必須帶,要不對你好點,你再不讓我給你撓癢癢咋辦!”李明正壞壞地說。


    “你說反了吧!是怕我不給你撓癢吧?”


    “是!是!我還怕……”李明正小聲對金筱瑩說著少兒不宜的話。


    金筱瑩笑著做勢要攆著打李明正。


    “你就會在我這裏壞!”


    李明正跑出門外了,有王自勝在門外。


    金筱瑩也沒真攆出去,也就是做個樣子。


    李明正以前交待過彩雲和張媽,他單獨和金筱瑩在一起的時候,不叫她們倆個的話,她們兩個不必在跟前侍候。


    所以這時,張媽和彩雲正在屋中做針線活。


    金筱瑩轉身回屋照照鏡子,叫張媽和彩雲安排人打掃書院。


    金筱瑩起身往青藤院走去,她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金蘿。


    金蘿聽到找到夫子了,她挺興奮。


    當金蘿知道請個夫子就教李逸外和自己……三個學生時。她覺得不管在哪個年代,人能識些字對自己都有好處,不會像睜眼瞎一樣。


    金蘿問:“母親能不能適當多給夫子點束修,讓夫子在府中講公開課。讓府裏的人有時間都可以過來聽課,學幾個字。”


    金筱瑩說:“公開課,挺新奇的。不知道夫子願意不。府裏他們(幹活的人)願意來聽嗎?”金筱瑩嬌寵的看著女兒,說出了自己心裏的疑慮。


    “母親你可以去和夫子商量一下啊,至於府裏的人,誰願意學誰就去,不願意就不去嘛。這就是女兒心裏最想做的事。”


    金筱瑩看著女兒乞望的眼神,她笑著說:“等夫子過來後我問問,看人家願意讓那麽多人過來聽課吧。”


    金蘿看目地達到她說:“我就知道母親最疼我了!”


    看著母親走開,金蘿倒不擔心事情辦不成。一則夫子教一個也是教,多幾個人聽他的課,他講著心裏應該更有成就感。他隻管授他的課,別人學的好壞與他無關,隻為學些字又不去考科舉。


    金蘿覺得這事十有八九能成。


    紅紅和翠翠一聽金蘿跟夫人說的話。她們倆還有點不敢相信。


    紅紅問金蘿,“那是不是翠翠我們兩個也可以去聽課呀?”


    “那是當然啦!是府裏的人都可以。認些字對自己有好處。我們至少要學會寫自己的名字,你說是吧!……”


    這個消息傳的真快!李妍還專門跑去問金蘿。“小姐是不是真的和夫人說了,讓府裏的人都可以聽課?”


    在得到了確切的答案以後,李妍高興的說:“要是我也能識幾個字,我的這個廚房的采辦,就不像現在,有其名無其實了!每次還要麻煩夫人對賬。我還要畫雞、畫牛,畫羊,……我畫的又四不像!畫的牛羊分不清。雞鴨難辨,為這沒少鬧笑話。”


    翠翠高興的說:“那我會寫我自己的名字以後,我就可以把我的名字繡在衣服上、鞋墊上?”


    “鞋墊上有我自己的名字,看誰還敢偷我的鞋墊。”


    “你繡的太好了,要是我繡的就沒人偷。”金蘿笑說。


    紅紅打趣道:“你說你把衣服上、鞋上繡上你自己的名字吧還好說。你說你把鞋墊上繡你自己的名字——翠翠!翠翠兩個字每天挨著臭烘烘的臭腳。”


    翠翠說:“我樂意,隻要我的鞋墊不丟。”


    “那還不好辦,你繡的不要太好,以後讓我給你繡鞋墊,你給我繡鞋子。就不會有人偷了。”紅紅說。


    “我看這是個好主意。要是再有人偷的話,就請我來繡朵刺角芽……”


    金蘿向夫人求的這事,本來還沒拍板定案。


    但府中人都知道夫人愛女心切,對女兒有求必應。既然金蘿小姐跟夫人說了這事,都覺得是八九不離十了,李府上下都沉浸在歡迎師傅的興奮之中。


    府裏的人私下議論著,“夫子來了,我們也可以去聽課的話,那也算是我們的師傅了,送師傅點什麽禮呢?”


    李妍提議,“我們備不齊六禮,各自盡心備一禮表示表示心意。”


    “也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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