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羅浮仙舟的諸位袍澤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盡。”


    在鏡流和景昭閑聊的時候,一位身披布袍手執羽扇的儒雅男子緩步走來,走到近前,俯下身去行了一個十分得體的禮儀。


    “聯盟各仙舟締結盟誓,守望相助,此番援助玉闕,是我們的分內之事。”鏡流回禮說道。


    “在下玉闕太卜竟天,見過鏡流劍首、景昭大人。”表達完謝意之後,竟天感慨的說道:“在下對二位的名號早有耳聞,今日得以一見,更是三生有幸。”


    看著竟天激動感慨的樣子,景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們不過是一屆武人,當不得太卜如此稱讚。”


    竟天卻搖了搖頭說道:“在下自詡見多識廣,閱曆豐富,可是這般一擊擊碎行星之事,除卻帝弓司命的神跡,今日還是第一次親眼所見。”


    “如此大恩,竟天無以為報,便為二位算上一卦如何?”


    “額……這……”看著竟天期待的表情,景昭有些猶豫不決。


    “竟天太卜如此別出心裁的謝禮,我等要是再推脫,就顯得有些卻之不恭了。”鏡流想了想,點頭同意了竟天的提議。


    “多謝鏡流劍首的理解。”竟天微微一笑,隨後閉上雙眼,眉心的天眼閃爍不定,手中的法訣變化不停。


    過了一會兒,竟天的卦象還是沒有算出來,反倒是景昭和鏡流,見證了竟天的表情從從容到疑惑,最後再到不解的變化過程。


    終於,竟天睜開了雙眼,但是緊皺的眉頭卻沒有絲毫緩解的意思:“抱歉,兩位,在下才疏學淺,竟解不出這卦象,剛才的話,是在下狂妄了。”


    “不知竟天太卜,算的是什麽卦?”景昭好奇的問道。


    “自然是二位的姻緣。”竟天理所當然的說道。


    “……”


    聽了竟天的話,景昭瞬間愣住了,鏡流也再一次低下了頭,但是眼底卻浮現出一抹失望之色。


    看著景昭和鏡流不知所措的反應,竟天沒有絲毫尷尬的意思,反而依舊是自顧自的惋惜道:“可惜了,二位天賜良緣,在下卻解讀不出這卦象的深意,當真是可惜啊。”


    竟天一邊歎氣一邊不住地搖頭。


    “天……天賜良緣?”景昭不可置信的問道,可是話剛說出口,就意識到鏡流還站在自己的身邊,於是又慌忙低頭看去。


    殊不知鏡流的目光已不知何時落在了景昭的身上,秋水般溫潤的眸子裏有著嬌羞、欣喜、緊張、不知所措……種種情緒糅雜交錯,卻唯獨不見反感與抗拒。


    察覺到景昭轉過頭來,鏡流又飛快的移開目光,不敢與眼前人對視。


    景昭亦是如此,在目光和鏡流相觸的那一瞬,立刻抬頭看向天空。


    難以言喻的氛圍在景昭和鏡流之間產生,而始作俑者竟天,卻已經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懷疑之中。


    “不應該啊,按理來說如此吉兆的卦象,應該很容易解讀,可為什麽,我卻總是看不穿呢?”


    “咳咳,竟天太卜,竟天太卜?”


    過了好一會兒,景昭和鏡流終於默契的不去討論這件事情,景昭尷尬的咳嗽兩聲,伸出手在出神的竟天麵前晃了晃。


    “哦,怎麽了?”竟天回過神來,對景昭問道。


    “你知不知道這玉闕仙舟,有沒有姓符的人家?”


    景昭問道。


    竟天想了想後答道:“符姓在玉闕仙舟是一個大姓,姓符之人不知凡幾,但若說其中傳承最為深厚的主脈家族,當屬太卜司的符姓世家,景昭大人若是尋人的話,可以去那裏看看。”


    “多謝竟天太卜了。”景昭點了點頭說道。


    “嗯,能幫到你就好,在下還有些事情要辦,就先告辭了。”


    竟天走後,景昭對鏡流說道:“我去竟天太卜說的地方去看看,若是景元他們問起,你如實告知就好。”


    “去找你母親的事?”鏡流好奇的問道,對於景昭的身世,她是知道一二的。


    “嗯,這些年裏,若說在羅浮仙舟還有什遺遺憾的話,便也是這件事了,今天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去看看也好。”景昭點了點頭說道。


    “我和你一起去吧。”鏡流的目光先是有些躲閃,但是最終還是勇敢的迎上了景昭的視線:“我一個人留在這裏也沒什麽事情可做,不如跟著你去走走,可以嗎?”


    看著鏡流眼中的請求和期待,景昭輕輕的點了點頭:“好吧。”


    在將這件事告知景元等人之後,景昭和鏡流進入了玉闕仙舟。


    傍晚時分,一位俊逸的青年攜著一位美麗的女子,叩響了符家的大門。


    “倏忽大人,我們的部署還沒有完成,許多獵群還沒有進入預定位置,現在發動對羅浮仙舟的進攻,並不合適啊。”


    星空中,一個狼人站在獸艦的頭上,對前方一棵參天巨樹恭敬的說道。


    “不,眼下正是我們最容易得手的時候,叫所有人都做好準備,兩日之後發起總攻,另外,你去通知那些還在路上磨磨蹭蹭的獵群,兩日之後要是趕不到這裏,那就不用來了。”


    參天的大樹搖晃枝幹,千萬條枝條上仿佛有著千萬張人臉,一說話,就像是千萬人齊聲呐喊,震撼人心。


    “遵命。”狼人不敢再言,慌忙退下去執行命令。


    “嗬,建木,我神的賜物,應當供全宇宙的子民沐浴其榮光,豈能被這愚蠢的仙舟人鎮壓在暗無天日的水底?”


    參天大樹注視著遠方安靜航行的巨大仙舟,憤怒的震顫著枝條。


    ……


    “回到玉闕後,姑姑的狀態就很不穩定了,沒多久便被十王司帶走,所以關於之後的事情,我知曉的也並不多。”


    裝飾頗為古典規整的廳堂之中,一位麵色有些病態的男人站起身,分別給景昭和鏡流的杯子裏斟上茶水。


    “我來吧我來吧。”看著男人顫顫巍巍的樣子,景昭趕忙站起來,想要從他手裏接過茶壺。


    “這還是咱們表兄弟第一次見麵,想不到兄長你風采正盛,而我卻已經行將就木,咳咳咳……。”


    男人放下茶壺,坐回椅子上咳了一陣,隨後又大口的喘息著。


    “父親,這是你要的東西。”堂外,一個看上去剛成年不久的年輕男子抱著一本冊子,快步走了進來。


    “嗯,拿給我吧。”男人接過冊子,指著男子對景昭說道:“兄長見諒,這是犬子。”隨後又指著景昭對男子說道:“這是你大伯。”


    “大伯。”男子規規矩矩的對景昭行了一禮。


    “嗯。”景昭點了點頭。


    男人翻開冊子,那竟然是一本相冊,裏麵放著各種各樣的照片。


    “找到了。”一陣翻找後,男人拿出一張照片遞給景昭:“這是姑姑年輕時候的照片,兄長若是需要,便帶著走吧。”


    景昭接過照片,端詳著照片上的女孩,她有著一頭柔順靚麗的頭發,即使是在照片裏,那雙明亮的眼睛也依舊靈動多彩。


    看了一會兒後,景昭將照片還給男人,想了想自己今後要走的道路,景昭於是拒絕了男人的好意:“不了,能看上一眼,我就已經知足了,還是將它放在這裏妥善保存吧。”


    坐在一旁的鏡流安靜的喝著茶,突然感覺到玉兆的振動,於是將玉兆拿出來打開,景元的消息很快便彈了出來:“師父,羅浮仙舟有變,雲騎軍即刻返回,望速歸。”


    鏡流的眼睛眯起來,隨後輕輕拍了拍景昭的後背,將玉兆遞了過去。


    看完玉兆上的消息後,景昭站起身來:“今天多有打擾,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哎,好,兄長,我送送你。”


    男人看出了景昭有事,於是也沒有挽留,撐著桌子站起身來就要送客。


    “不用送了,我們走了。”景昭擺擺手,和鏡流一同快步走出了客廳。


    “快,去送送你大伯。”男人連忙對自己的兒子說道。


    男子點點頭,快步追了出去。


    “就送到這裏吧,今後若是有什麽事情,可以來羅浮仙舟尋我。”走出大門,景昭對身後送出來的男子說道。


    “大伯慢走。”男子又是規規矩矩的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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