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圍,突圍!”


    狼人的腳步跌跌撞撞,身上淋漓的鮮血將昔日光亮的毛發浸濕。


    “衝出去,一定要衝出去。”


    此時呼雷的心中唯有這一個念頭,它拚命的揮動著狼爪,向著不知道何方奔跑,可是,那結實粗壯的手臂盡頭哪裏有什麽狼爪,那分明是被寒冰凍結的斷臂。


    血霧模糊不清,周圍屍橫遍野的族人讓它認為自己正身處修羅煉獄,每一朵嬌豔盛放的血色冰曇花,都凍結著一個步離人亡魂,而這裏,是一片血色的花海。


    繚亂的劍光閃著鋒利的光芒,交織成一段優雅而淩厲的送葬樂,那是這這方煉獄中唯一,不,唯二有別於殷紅的色彩。


    那抹冰藍色的倩影在這血霧與劍光之中舞動,那是冰的高潔與風的輕盈,她就如同徘徊在這方煉獄的幽靈,手起劍落,盡顯殺伐的果斷,因此,她的容貌要比神話中的仙子更加令人驚心動魄。


    她簡直就是收割生命的魔鬼,對,魔鬼!


    這是呼雷第一次如此稱呼他的敵人,在這之前,他更多用的詞匯是羔羊。


    “不曾抵達食物鏈的頂端,我們所有人,都是羔羊……”


    腳步踉蹌的狼人跪倒在地上,魁梧的身軀濺起地上的血泊,無聲的浸染著它的末路,這並不是因為筋疲力盡而失去力氣,而是——一柄裂痕蛛網般爬滿劍身,但是劍刃卻依舊綻放著鋒芒的長劍已然悄無聲息的搭在了它的肩上,寒冷的劍氣無時無刻不在切割著它的咽喉。


    “想成為這其中一員的話,你大可以動一下試試。”


    劍士精致小巧的鞋尖在由步離狼人的身體堆積起來的屍山上輕盈的點了點,感受著狼人骨肉反饋來的堅硬。


    “你贏了,劍士。”狼人斷裂的雙臂無力的垂在地上,碩大的狼首深深地低了下去。


    這場生存的競爭,它輸了,輸掉了族群,輸掉了尊嚴,也輸掉了自由,它輸得一塌糊塗。


    罪首既然放棄抵抗,鏡流便也抬起了搭在它肩膀上的長劍,她是禦劍的劍士,她清楚的知道何時出劍,何時收劍,仙舟人的巡獵是純粹的複仇,而非以複仇為名的殺戮。


    罪囚的惡行自有專人審判,而她要做的,是成為罪囚不接受審判的唯一選擇——伏誅。


    心疼的看了一眼還在苦苦支撐的劍刃,鏡流小心的將之收進劍鞘,可惜,在進入劍鞘的那一刻,長劍還是碎了,它終究隻是一把凡劍,為寒月的劍意是它的榮幸,卻也是它的不幸。


    破碎的劍刃碎片散落在狼人的屍山上,如同一把揉碎的月光落下,將其中的血腥鎮壓,隻留下皓月的聖潔與優雅。


    “來人,將它押下去。”


    掂了掂空蕩蕩的劍鞘,鏡流轉身,順著狼人拚接在一起的脊背從屍山上走下,幾名雲騎軍則拿著束縛裝置從下麵爬上來。


    “劍士,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身後,狼人的聲音平穩的響起,那不是不甘,而是敬畏。


    “鏡流。”


    清冷的聲線吟詠著月華般的名字,劍士躍下步離人的脊背,向著雲騎軍的軍陣中走去。


    “鏡流,鏡流。我記下了。”


    狼人仰起頭,在這無月的夜幕中卸去了自己的獠牙和利爪,任由仙舟人給自己的四肢戴上鐐銬,給自己的脖子縛上枷鎖。


    羅浮雲騎鏡流,一人一劍陣斬步離孽物千餘,生擒步離人現任戰首呼雷,戰功顯赫不必多說。


    ……


    “不對勁,這獸艦裏麵,怎麽根本沒有多少步離人?”


    另一邊,景昭看著在身前被撕成兩半的獸艦,看著獸艦內部那空蕩蕩的艙室和零星的幾個被風暴擊碎的步離人屍體,陷入了沉思。


    “王,騰驍將軍來訊,我們上當了,這是步離人的佯攻之計,真正的步離精銳在相反的方向突圍。”


    不遠處,已經在步離獸艦集群衝了好幾個來回的鳴霄匆忙的跑到景昭身邊,將剛剛得到的消息告訴景昭。


    “情況怎麽樣,需要支援嗎?”景昭緊接著問道,這裏的危機已經解除,步離人的獸艦集群已經陷入了混亂,完全喪失了繼續前進的能力,他可以隨時帶著天翼衛去找步離人的精銳。


    “不用了,騰驍將軍說企圖突圍的步離人已經被鏡流大人率軍攔住了,據說隻鏡流大人一人,就殺了上千個步離人,還活捉了步離人的戰首。”鳴霄搖了搖頭說道。


    “這樣啊。”景昭歎了一口氣,看向獸艦集群的眼神突然變得淩厲了起來。


    “讓所有人都撤出來,這一堆破爛堵在這裏,看著就讓人心煩。”


    “遵命,王。”鳴霄領命離去,很快就帶著一隊隊的天翼衛撤出了戰場。


    “風暴會如同席卷落葉一般,掃清所有的汙穢。”


    景昭抬起手,風場中呼嘯的流風全部向他的頭頂匯聚,組成銀色的旋渦。


    隨後,一柄鋒銳的矛矢從其中穿出,將所有的流風匯聚其上。


    景昭揮手,風輕雲淡。


    矛矢墜落,勢不可擋。


    肆虐的流風崩散向著四周席卷,將所有的獸艦拍成碎片,鋒利到足以切開空間的風刃四處流竄,直接開辟出一處異次元空間,將數不清的獸艦碎片卷入其中,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水到渠成,得心應手,他觸摸到了祂的權柄。


    景昭的出手被遠處趕過來的狐人女子盡收眼底。


    “我是曜青將軍,感謝天翼衛的及時支援。”


    狐人女子摘下頭盔,鄭重的向景昭行了一個軍禮。


    “分內之事。”景昭回禮。


    “之前元帥信中所言我還不信,但是今日一見,景昭英雄果真是名不虛傳。”


    狐人女子的眼眸中閃著異彩,看向景昭的眼神帶著欽佩。


    另一側,騰驍也乘著羅浮仙舟的星槎來到了這裏。


    抬起手搭在景昭的肩膀上感慨道:“這種程度的攻擊,我隻能自愧不如啊。”


    “過獎了。”景昭謙虛的說道。


    “這一戰你確實是出了力的,還有天翼衛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我會向元帥如實報告的。”騰驍拍了拍胸脯保證道。


    “這天翼衛的機動性和戰鬥力確實是得天獨厚,就算是技藝最高處的飛行士,也很難駕駛星槎達到這樣的效果。”曜青將軍感歎道。


    “不過可惜,元帥似乎並不打算將他們編入我羅浮雲騎的正規作戰序列,這可當真是可惜啊。”騰驍遺憾的搖著頭。


    “哦,竟有此事?”曜青將軍瞟了一眼裝作歎氣的騰驍,會心的一笑。


    (玩了一天絕區零,把更新給忘了,還好攢了點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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