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


    周邊人皆是一愣,滿臉驚愕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然而還沒等他們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方恒已然蹲下身子,動作嫻熟而鎮定地開始收拾起那具屍體來。


    方恒麵色沉靜如水,仿佛這一切都不過是家常便飯一般,他根本沒有給周圍人任何開口詢問的機會。就已經嘴唇輕啟,自顧自地解釋起來:“看這情況,這人已經開始魔物化了,原因是受到了(嗶——)的影響…潛伏期竟然這麽長…?好處理完畢你們可以更新信息了,我先回家。”


    說罷,方恒手法利落地將那具屍體隨意團吧團吧揉成足球狀,然後毫不猶豫地站起身來,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邁步而去。


    路過青風身邊時,他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緊接著抬手對著仍處於發愣狀態的鬱鬱子就是一個不輕不重的腦瓜崩。


    “…啊。”


    “回家了。”


    話音落下,方恒左手提著行李箱,右手緊緊拉住呆鬱鬱子的胳膊,腳下生風般大步流星地離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短短 20 秒不到的時間,兩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現場頓時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靜當中,隻剩下青嵐和青風兩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四目相對,彼此都是一臉茫然,誰也不知道此時此刻究竟該說些什麽才好…


    發生啥了?


    過了許久,青嵐才終於打破沉默,轉頭看向地上的“足球”喃喃自語道:“這家夥…是不是又變強了?”


    “嗚嗚老師變成足球寶貝了…”


    …


    當然,這一切並不重要。


    因為足球寶貝老師在變成足球寶貝之前說了很多話…所以在回家途中,鬱鬱子腦海裏一直縈繞著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那就是…


    一見鍾情究竟意味著什麽呢?


    倘若要以華麗且優美的辭藻來描繪它,也許可以將其形容為靈魂深處產生的強烈共鳴,是目光交匯瞬間便如野火般迅速蔓延開來的熾熱愛意;又或者說是前世未盡的姻緣得以在今生再次相逢…似乎無論怎樣闡述似乎都是美好的。


    然而,事實上說白了無非就是見色起意罷了。


    就算有人試圖用諸如“他\/她也並不是特別出眾的好看呀”、“比他\/她更美的大有人在,可我不也未曾心動麽?”、“我喜歡的是他\/她這個人本身,而非僅僅是外貌和身材之類的因素”等話語來加以掩飾和遮蓋…但身為一個再正常不過的普通人,假如那個令自己一見鍾情的對象,就在彼此一見鍾情後的短短20秒鍾之後,不幸遭遇街邊突然爆炸的煤氣罐,導致麵容被毀得慘不忍睹,緊接著又被猛然衝出馬路的卡車狠狠撞擊,致使四肢扭曲斷裂,從此淪為殘疾之人…那麽在這種情況下,麵對著眼前這個除了內在本質還是原來那個人以外,其餘方麵均已發生巨大改變的“人”…


    恐怕也做不到怦然心動了吧?


    一般來說,如果遇到這種情況,隻要是心智正常的人,大概率都會驚恐地放聲尖叫,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逃跑…畢竟對方隻是一個不知道名字的陌生人,喜歡什麽的愛慕什麽的早就拋之腦後了。


    那麽歸根結底,你到底鍾情於“他\/她”這個真實存在的個體,還是僅僅癡迷於那已經遭到損毀的“容顏與身姿”呢?


    想來,簡單思索後,答案或許就是第二個選項了………吧?


    是嗎?


    “…嘶…”


    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鬱鬱子托著下巴,坐在餐桌前,雙眼毫無焦點地放空的思考著。


    “喂,鬱子,飯要涼了喂。”一旁的方恒看著鬱鬱子這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伸手用筷子戳了戳她的臉,滿臉無奈地喊道。


    慶祝終於解放了,所以要下館子。


    就這樣。


    然而,麵對著好吃的飯菜,身為特別吃貨的鬱鬱子卻隻是輕輕地應了一聲:“...哦...”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任由臉蛋像麵團一樣被戳。


    “行了死德行張嘴我喂你…”


    “嗯哼…好?…”


    鬱鬱子一邊咀嚼,一邊閉眼繼續認真的想著。


    由此可見,或許所謂的一見鍾情夾雜著欲望,不…根本就是單純的欲望驅使,並不純粹…這股喜歡絕對沒有書裏描繪的那樣高尚…


    被欲望驅使怎麽能算高尚呢……


    不算嗎?


    “…嘿…?”


    想到這裏,鬱鬱子不禁輕“嘿”了一聲,她的眉頭微微皺起,像是在努力理清自己混亂的思路,同時不自覺地咂了咂嘴巴,還用那雙小巧的手開始輕輕摸索起下巴來。


    “…”


    像沉思者。


    可惜這裏是廁所。


    “?托著下巴裝什麽大衛呢?…還有從馬桶上給我起來啊喂?”見狀,在門口雙手抱胸,滿臉黑線的方恒終於忍不住吐槽道:“你已經非法占用著一個多小時了…”


    “…ok…”


    鬱鬱子呆呆的輕輕點頭。


    可身體卻絲毫沒有動彈的意思。


    “?那你倒是起來呀…?”


    “不行,人家在方便你進來幹嘛?好害羞的。”


    “不是你拖了嗎就上廁所…?”


    “那你少管。”


    “…”方恒陷入了沉默,隨後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拿起一瓶香水開始猛噴,同時自言自語道:“算了噴點香水吧,別被醃入味了…”


    “並不會,鬱鬱是香香軟軟的小蛋糕,才不會醃入味什麽的。”


    “酒精味小蛋糕。”


    “…煩銀。”


    鬱鬱子臉紅紅的轉過頭嘟囔著。


    有點害羞。


    但不重要。


    因為重要的是…欲望絕對不等於愛,因為如果這麽說那麽qj也是愛,碧雲天肆意調動人們的欲望更是值得被稱為大愛仙尊,哪怕是魅魔世界都沒有這麽過分的…


    愛到底是什麽呢?


    如同一個深邃而神秘的謎團,一直縈繞在鬱鬱子的心間,讓其捉摸不透。


    魅魔正常不該想這些東西的,隻需要想一下該怎麽(嗶——)就好…


    “…唉…”


    不過她是獨行者。


    想著,莫名委屈的鬱鬱子微微蜷縮著身子,雙手緊緊地抱住膝蓋,坐在公園那張冰冷的長椅上,眉眼低垂著,仿佛承載了千斤重擔一般,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就不能來個人告訴她愛是什麽嗎?


    可惜就在下一刻,一聲關切打破了傍晚的寧靜,“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公園來幹嘛…嗯?尋思啥呢?…喂,喂。…誒?傻掉了嗎?…”


    說話的人正是方恒,他正一臉無語的站在椅子前麵,手裏高舉著一件厚厚的羽絨服,氣得連嘴角都快要歪斜了。


    “思考人生。”鬱鬱子慢慢地抬起頭,目光堅定且認真地回答道:“關係到鬱鬱的立足之本,想不明白前半輩子就白活了。”


    “…”


    聽到這話,方恒一時語塞,


    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長椅麵前,眼神複雜地盯著眼前這個挨凍的魅魔,心中暗自思忖…


    傻逼嗎?


    不會被關久關成傻子了吧…


    “快點把衣服穿上,別逼我動手揍你啊…”痛苦地揉著太陽穴,方恒晃了晃衣服說道。然而鬱鬱子卻不為所動,依然倔強地搖著頭說:“不要,寒冷能夠激發我的大腦思維…”


    “你有那玩意嗎?別廢話…”


    方恒一邊沒好氣地反駁著,一邊強行將手中厚實的羽絨服往鬱鬱子身上套去,嘴裏還不停地念叨著:“肯定沒有吧?絕對沒有!因為但凡有點腦子的人誰會在冬天的大晚上跑到公園裏然後坐在這冷冰冰的長椅上思考什麽人生啊?”


    “…切。”


    沉默良久,鬱鬱子像一尊雕塑般杵在原地,半晌之後,她才緩緩地扭過頭來。將凍的白皙的小手乖乖地高高舉過頭頂,仿佛投降一般,一聲不吭地任由方恒擺布著那件厚厚的羽絨服…


    “行了,可以把手放下來啦…笨。”


    “唔唔唔唔…”又被罵,鬱鬱子明顯很不滿,嗓子裏咕嚕咕嚕的像是在抗議什麽。緊接著,她氣鼓鼓地抬起頭,想要用自己的額頭去撞擊方恒…


    砰!


    “好疼!”


    結果就是鬱鬱子捂著額頭,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她的頭掉耐久度了…


    “傻子嗎…”


    “你在罵?!再罵我一句信不信我現在就凍死在這外麵,再也不回去了,可惡的家夥!家暴男!我好冷的誒!”高高的揮舞著雙手,鬱鬱子瞪大了眼睛,怒氣衝衝地喊道…可是話音剛落,她就看到方恒轉身朝遠處走去,頓時慌了神。


    “不是你真走啊?!”


    在原地大聲喊著,鬱鬱子感覺自己要哭。


    心…碎掉了…


    “……我去買杯熱牛奶給你暖暖身子。”可惜的是下一秒,創口貼就順著溫暖的寒流,對將那顆屁事沒有的心髒輕輕的貼了上去。


    “哦…哦。”


    費勁理解了半天,鬱鬱子終於弱弱的回答道,聲音越來越小。


    “別光‘哦’,跟上,傻。”


    “哦!”這次,鬱鬱子響亮而幹脆地應了一聲,然後快步跟上方恒的步伐。


    “好冷,抱…”


    “gun。”


    “?啊啊啊啊魂淡…”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走著,追逐打鬧著,留下一串深深淺淺的腳印,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至於愛是什麽?


    那等喝過熱牛奶後再仔細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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